地上，小小的一隻狗崽兒瑟瑟發抖，但還是強撐著擋在白桑面前。

  【那個詭異要殺狗，不要臉，不要臉啊。】

  【主播能不能救救它，我給你刷火箭。】

  【那隻狗看起來只是只普通的狗吧。】

  【對對對，主播還是要以自身安全為主，如果是詭異狗，就當我們沒說。】

  白桑一把揪起小狗柔軟的後頸皮，塞進了自己口袋。

  「顧淵，攔住她。」

  說完，白桑轉身朝著宿舍的方向跑去。

  雖然巡查老師看起來不靠譜的樣子，但是按照規則，白桑只能去找巡查老師。

  她只跑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漸漸暗下去的天色之中，一群提著棍子的人正朝著這邊跑過來。

  紅衣女人看見了到來的巡查者，有些驚恐地連連後退。

  她看向白桑，尖聲嘶吼。

  「與虎謀皮，與虎謀皮！」

  「哈哈哈哈哈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

  可不是，都瘋了嗎？

  白桑站在宿舍樓外，聽著紅衣女人的尖叫。

  與虎謀皮？

  巡查老師是虎，這一點白桑早就有了預料。

  她甚至已經隱隱猜到了這個怪談的污染源到底是什麼。

  只是她還沒有找到源頭在哪。

  巡查老師很快到了，他們將紅衣女人抓走之後，白桑悄悄跟在了後面。

  他們直奔……

  體育器材室？

  不管是語文老師的善意提醒，還是同學的善意提醒，都對白桑說過，不要靠近體育老師，不要靠近體育器材室。

  一般不讓靠近的地方，要麼是有線索，要麼是有危險。

  看了一眼身邊的顧淵。

  「如果我遇到了危險，你會救我的吧？」

  顧淵白了白桑一眼，「你要去作死？」

  「別說得這麼難聽，」白桑知道自己得到了答案，「我是要去探尋真相。」

  太陽已經完全落山，白桑看著那扇突然亮起橘黃色燈光的器材室窗戶。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透過窗戶往裡看去。

  眾星拱月的中間，是瘦弱的體育老師和魁梧的校長。

  巡查老師們圍在一邊，他們的手裡都抱著血肉模糊的東西在啃。

  地上沒有鮮血，只有紅衣碎片。

  白桑忍住噁心之意，悄悄後退。

  然而此時，她腳下發出「咔嚓」一聲輕響，這個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屋裡的人同時停下了動作，打開門，齊刷刷地走了出來。

  白桑額頭沁出冷汗。

  「顧淵，交給你了。」

  顧淵嫌惡地看了看那些人手上的血跡，「髒死了。」

  「給我準備好乾淨衣服。」

  白桑點頭，迅速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跑過去。

  身後的場景被一片白霧遮掩。

  宿舍樓下，先前的男生已經在等白桑。

  小黑狗露出一個腦袋看向白桑。

  男生看向白霧，喃喃開口。

  「巡查隊出事了。」

  此時的白桑沒有心情跟他廢話，「你要跟我說什麼？」

  「我叫張圖南，我想跟你聊聊5樓的事情。」

  張圖南深吸一口氣。

  「我的女朋友菲菲，就被關在上面。」

  「你能救她嗎，你能幫我把她救出來嗎？」

  菲菲？

  目前為止，日記本，寸頭女生和張圖南都提到了菲菲。

  「你認不認識一個剪著寸頭，愛打籃球的女生。」

  張圖南點點頭，「她是菲菲的好朋友，周晨。」

  「她喜歡打籃球，打扮地跟假小子似的，是個很有活力的人。」

  「可是，這樣的學生，老師並不喜歡。」

  張圖南的聲音里滿是惆悵。

  白桑心裡對這件事已經共有了一個初步的脈絡。

  「菲菲是因為什麼被抓上去的？」

  張圖南笑聲悲愴，「她是被她的好朋友娜娜舉報早戀抓上去的。」

  「其實我跟娜娜認識得比較早，娜娜經常找我聊天，她是個很活潑，很善解人意的女孩。」

  白桑想起來日記本中的內容。

  「暑假前，我們約好去看電影，但是，學校突然通知暑假補課。」

  張圖南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卻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

  「其實我挺開心的，因為不放假，我就能見到菲菲了。」

  「只是菲菲的狀態不太好，我擔心不放假她的身體會受不了。」

  「我就拜託娜娜幫我照顧她，可是娜娜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

  張圖南的臉上寫滿了不理解。

  「因為她吃醋了啊。」

  白桑幽幽嘆息。

  「娜娜喜歡你，你喜歡菲菲，菲菲和娜娜又是好朋友，好一場狗血大戲。」

  張圖南愣住了，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過了一會，他才顫抖開口。

  「我，我只是把娜娜當成好朋友。」

  「是我，不，不是我，是娜娜，是她害了菲菲！」

  白桑只覺得這個邏輯不對，有個地方根本對不起來。

  張圖南的這句話落音，天空中突然炸開一道閃電。

  操場上的白霧散開，顧淵慢悠悠地朝著白桑走了過來。

  閃電的亮光之下，白桑能看見顧淵的白襯衫依舊乾淨，不沾一絲污漬。

  饒是如此，白桑還是取出了一件新的白襯衫。

  顧淵脫下身上的衣服扔在了垃圾堆里。

  身上流暢結實的線條隨著他的動作起伏，看得白桑眼睛有點直。

  【啊啊啊啊啊求求了，給我一個這樣的老公吧。】

  【這腹肌，這胸肌，這肱二頭肌，斯哈斯哈。】

  【誒，我屏幕好像有點髒，等我舔舔。】

  【我突然好期待主播另外六個老公，要是都是這種水準，那主播上輩子是拯救了宇宙嗎？】

  【主播這小身板受不了七個的，分我一個！】

  直播間內禮物特效飛的屏幕都已經快要看不清了。

  這時候，白桑也在下一道閃電的亮光下，看見了顧淵後背的隆起。

  那是一條穿過了肩胛骨的鐵索。

  「別看了，口水出來了。」

  白桑下意識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不是你的，是他的。」

  白桑猛地回頭，是張圖南。

  他整個人都發生了異變。

  就連小黑狗沖他汪汪直叫也沒有了任何作用。

  白桑把小黑狗按回口袋，往後退了兩步。

  「娜娜，咔咔，娜娜，咔咔。」

  他嘴裡一直在喊著娜娜的名字。

  「5樓，菲菲，咔咔咔，害了，菲菲，咔咔咔。」

  「人，好吃的，咔咔，吃，咔咔。」

  張圖南猛地朝著白桑撲了過來，卻被顧淵一腳踹開。

  劇烈的疼痛讓張圖南的表情有些猙獰。

  他似乎正常了一點，看向白桑，眼裡都是痛苦。

  「想上去，只要想上去。」

  「就能，咔咔咔，想吃。」

  白桑抿抿唇，轉身跑回宿舍。

  路過食堂時，白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著急地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