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筆記本裝作學習的樣子，白桑眼角餘光根本沒有離開過後門玻璃。

  一滴冷汗順著白桑的臉頰流下，從她下巴處滴落。

  直到下課鈴響起，那張臉才突然消失不見。

  白桑看不見時間，又不好在人前直接拿出手機。

  她在聘禮單里找了找，拿出了一塊小巧的百達翡麗的腕錶戴在了手腕上。

  手機腕錶雙重保障才能讓她安心。

  將腕錶藏好，先前的女生再次回頭。

  「白桑，去廁所嗎？」

  白桑剛要拒絕，一陣強烈的生理感覺出現。

  「那就走吧。」

  白桑站起身，看向先前的女生。

  女生與白桑肩並肩走在一起，白桑只覺得自己的半邊肩膀快要被凍麻了。

  「趙夢，廁所人好多的，你們要抓緊時間了。」

  剛到教室門口，另外一個女生笑眯眯地看向她們，開口。

  白桑看向走廊最左側，趙夢卻轉頭向右。

  「白桑，你去哪，廁所在這邊。」

  趙夢指向右邊，微笑看向白桑。

  右邊排隊已經排到了廁所外面。

  規則里寫得很清楚，廁所在左邊。

  「顧淵，你幫我看看，哪邊有廁所。」

  顧淵回來得很快，「兩邊都有，建議你去左邊。」

  白桑瞭然，這是要她自己找出正確的廁所。

  「白桑，快點走啦。」

  此時的趙夢已經跟普通的女生沒有什麼兩樣，根本看不出來上午把眼珠子瞪掉了的模樣。

  「再不快點去排隊，上課就要遲到了。」

  趙夢冰涼的手緊緊拉住白桑的手，用力將她向右邊拖過去。

  白桑一隻手扒住了門框。

  「趙夢，你是不是記錯了，女廁所在左邊啊。」

  趙夢張了張嘴，兩隻眼睛再次睜大。

  「你跟我，我，走，不會，錯。」

  眼看著趙夢的眼珠又要開始叛逆，白桑心念一動，掏出一張十元的冥幣。

  「打個賭，你往右走，我往左走。」

  「你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講講右邊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怎麼那麼多人。」

  趙夢一瞬間恢復如常。

  她目光貪婪地看著那十塊錢，咧嘴微笑。

  「好啊。」

  彈幕瞬間也跟著變得十分歡樂。

  【不是錢不錢的事，就是愛打賭。】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這主播還真有點子聰明在身上。】

  【我就想知道，女廁所誒，那個帥男人能進去嗎？】

  此時，已經左拐的白桑看向顧淵。

  「女廁所，你能進去嗎？」

  顧淵沉默片刻，幽幽嘆息，「我曾經抓住了混進女廁所的變態，打斷了他兩根肋骨。」

  白桑撓撓頭，「好可惜哦。」

  顧淵發誓，他一點也不想知道她在可惜什麼。

  往左走的路上，白桑警覺地看著四周。

  話題卻突然轉了個彎。

  「顧淵，你，你見過我奶奶嗎？」

  顧淵似乎想起了什麼，表情有點臭。

  「見過。」

  他的聲音不情不願。

  「那，那以後我還能見到我奶奶嗎？」

  白桑猛地抬頭，聲音也小心翼翼。

  顧淵有一瞬間的沉默，白桑的心也跟著沉到了谷底。

  「等你救了我們的那一天，你就會見到你奶奶。」

  驚喜的神色從白桑眼底迸發。

  「我該怎麼做？」

  顧淵笑了，眼神清澈的他看起來很是天真。

  「我不知道。」

  白桑愕然。

  顧淵看向廁所門口攤手。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或許能救我們。」

  白桑沉默片刻，走進了廁所。

  廁所里空蕩蕩的，地上有一灘未乾的水漬。

  她打開一個隔間，解決了個人問題，沖水的時候，卻發現從馬桶里，出來了一個人頭。

  「同學，有紙嗎？」

  規則二第7條，不要理會別人跟你借紙的請求。

  白桑沒理會，剛要走，一縷長長的頭髮蔓延過來，勾住了白桑的腳踝。

  白桑：yue……

  「那個，你不覺得自己身上可能會沾了點不該沾的東西嗎？」

  詭異愣了一下。

  「你看，你選的這個地方不好，你要是從隔板底下問，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個回答。」

  「你這樣啊，嘖嘖，太髒了。」

  愣住的詭異頭髮絲也變得僵硬，白桑輕輕一甩，將頭髮絲甩開，走出廁所。

  白桑只覺得自己腳踝粘膩膩的，她想打開水龍頭沖一下，卻在鏡子中發現，而原本空無一人的廁所里，出現了一個剪了寸頭的女生。

  規則一第7條，不要理會裝扮舉止特別的人，不知道在這所學校，剪了寸頭的女生算不算特別。

  「你見到，我的籃球了嗎？」

  女生聲音很是清冷。

  白桑抿抿唇，小心繞過地上的水漬。

  「你見到我的籃球了嗎，見到了嗎見到了嗎？」

  女生卻一聲比一聲問得急。

  「你的腦袋很不錯，留下來給我當籃球吧。」

  女生伸長了舌頭，舔了一下嘴角。

  「你的手指又白又嫩，一定很好吃。」

  「不過，你要是幫我找到籃球，我不但不吃你，還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白桑沒有說話，她頭都不回地走出廁所。

  卻聽見寸頭女生在她身後冷笑。

  「你會來找我的。」

  白桑卻是快步朝著教室走去。

  她必須在上課鈴響前進入教室。

  趙夢此時也從右邊走了回來。

  「白桑，你輸了，右邊就是廁所。」

  「裡面還有好多小零食呢。」

  趙夢的話讓白桑陷入了沉思。

  廁所里的小零食，很難不讓人產生什麼有味道的聯想。

  看著趙夢心滿意足地舔著嘴角，白桑忍住胃裡想要翻湧的衝動。

  「你猜，詭異的食物，是什麼？」

  顧淵湊近，斯斯文文的臉上帶著戲謔。

  白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寸頭女生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人。」

  顧淵抬手託了一下眼鏡。

  「很聰明。」

  「所以，隱藏好你的身份，要不然，周圍的詭異都是針對你的捕獵者。」

  白桑神色如常，將十元冥幣遞給趙夢。

  「夢夢，裡面還有什麼？」

  趙夢接過冥幣塞進自己的口袋，嘴巴咧得大大的。

  「裡面有老師在維持秩序，每人一塊，不能搶的。」

  說著，趙夢掏出一根手指。

  「我還留了一點，你要不要？」

  白桑立刻搖頭。

  她明白了，右邊的廁所要是走進去，她也會成為這些小零食的一部分。

  趙夢的笑容慢慢收斂。

  「不要？」

  她再次恢復了早上的模樣，直勾勾地盯著白桑。

  「你為什麼不要，我好不容易幫你搶出來的。」

  白桑與她對視，還沒開口，上課鈴響了。

  上課鈴就像是一個魔咒，趙夢猛地回頭坐下，坐得筆直。

  這一節課進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

  她看起來很是溫柔，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看著不像易怒不好惹的樣子。

  「這節課是數學課。」

  她說完，白桑無意之間看了一眼腕錶。

  按照課程表，第二節課應該在8:55上課。

  可是現在的時間，卻是8：45

  「顧淵，手錶上的時間，靠得住嗎？」

  顧淵站在窗戶邊，看向空無一人的操場。

  「你猜。」

  白桑覺得自己不用猜。

  「下午的測試，你能幫我答題嗎？」

  顧淵沒說話，白桑卻詫異地發現，先前在廁所里見過的寸頭女生，就站在教室門口直勾勾地盯著白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