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快來看看,那是什麼?」
蘇七朝顧子承的指向看過去,只見河道邊上,有一個十分泥濘的區域,裡面的腳印痕迹沒被人破壞,原樣保留了下來。
她立刻衝上前,蹲下身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區域里有孩童的腳印,十分的雜亂無章。
另外還有拖拽的痕迹。
但泥濘的區域內,除了孩童留下的腳印外,再沒有出現其它的線索,往周邊擴大了找,也沒有一絲多餘的痕迹。
「姐姐,這看起來像是摔倒的么?」顧子承不由問道。
蘇七眯了眯眼,泥濘的區域離小河不算近,就算是撲倒,也撲不進河裡。
而且……
「不是摔倒,是有人在拉扯。」
如果孩童的腳印是小七留下的,那便是他被什麼人拉扯走了。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
蘇七朝顧子承看過去,「有沒有這一片的地形圖?」
「有的,在馬車裡。」
蘇七點點頭,「去看看地形圖再說。」
一行人重新折返馬車,展開顧子承隨身帶的地形圖。
不僅是汾縣內,就連周邊的地形也都記錄在其中。
她很快找到目前所站之處,官道的旁邊,坐落了兩個人數較小的村落,在小河的另一邊,也有一個漁村,以在河中打魚為生。
其中漁村是離小河最近的地方,同時,也靠近夜景辰不見的那條大河支流。
蘇七很快便拿了主意,「我們先去漁村。」
「好。」
他們上了馬車,朝渡口而去。
路上,因為長時間的奔波,蘇七的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身上癒合的傷口如針扎般的刺痛,不至於裂開,卻能令人疼得吃不消。
蘇遙看她這樣,頓時心疼不已,取了一顆止疼葯出來讓她服下,原本想讓顧子承慢一點駕馬車,卻被她阻了一下。
「我沒事,還可以撐得住。」
蘇遙只好由著她,「若你不舒服了,一定要與我說。」
「嗯。」
馬車駛到渡口,正好有空船停靠在岸邊未走。
三人上了船,給了船家一粒碎銀子,想讓他馬上撐到漁村那邊。
船家卻是笑著回絕了,「實在抱歉,撐船是一早便定好時間的,每半個時辰一趟,離下一趟還有一刻鐘,我得再等等,免得有人上不了船。」
蘇七仍把碎銀子給了他,「嗯,一刻鐘便一刻鐘。」
船家這才高高興興的收了銀子,拿出了軟墊給他們。
蘇七朝他打聽道:「你是一直在這裡撐船的么?」
船家點點頭,「風雨無阻的撐了十多年,看你們像是外地人?去漁村是有事么?」
蘇七在腦海里斟酌了一番才開口,「聽說漁村的風光不錯,我們便想著去瞧瞧。」
「那是,漁村不僅風光好,河鮮也極其的鮮美,若不是我收工晚,我肯定會邀你們去家中坐坐。」
「看來,你與漁村中的每一個人都相熟啊?」
「所以我才會一眼便看出你們是外地人。」
「像我們這樣的外地人,在漁村多麼?」
船家擺擺手,「眼下剛剛回暖,從去年入冬至今,漁村都沒去過生人,再過一陣,撈的河鮮多了,前來漁村的人便會多了。」
蘇七蹙了下眉,「從入冬到現在,當真沒有一個生人出現過?」
「不敢騙姑娘呢!因為去漁村,只能坐我的船,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
蘇七剛想再問幾句,忽然看到不遠處的河面上,有一艘小漁船正在行駛,還有漁夫站在船頭撒網。
「如果有生人乘漁船去了漁村……」
船夫一笑,「倒是也有這種可能。」
蘇七向他打聽起最近出來打漁的漁民。
船夫如數家珍,把幾個人的底子當故事說了一遍。
其中大部分是老漁夫,都與後輩子嗣一起出船。
他著重提到了村子里的一個小混混,提及他的時候,健談的船夫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姑娘有所不知,那混蛋小子在外面賭完了家當,才回漁村準備學別人撈魚,出船第一日,自己便被魚網帶下了船,好在旁邊有老漁夫在,才救了他一命,哪知道,那小子還犟上了,每日都出船打魚,專去一些別人不去的地方。」
「別人不去的地方?」
「可不是么?那些地方水流湍急,壓根沒魚,他卻不信邪。」說到這裡,船夫好笑的往上游指了指,「就是那邊,估摸著他是在以為,跑到別人的上頭去了,便能將魚都撈回來。」
蘇七卻笑不出來,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上游,可不就是小七不見的地方?
不過,剛才在河道邊上,她並沒有發現有漁船的蹤影。
「他今天有沒有出船?」
船夫搖搖頭,「也不知那小子怎麼了,這幾日竟然又不見人影了,當真是三天打漁兩天晒網。」
蘇七不動聲色的問了問那個混混的住址,直到有漁村的村民上了船,她才止住話頭。
從河這邊撐到對岸,用了兩刻鐘的時間。
三人上了岸,按照船夫說的方向找去,路上又找了幾個村民尋問,沒一會就找到了混混的家。
他家大門緊閉,裡面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七七,確定這人有問題么?若是確定,我直接將門踹了。」蘇遙問道。
蘇七還未應聲,一個從旁邊過路的村民便停下腳步,好奇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是來找阿強的?」
蘇七迎上村民的視線,「嗯,找他有件事。」
村民連忙說道:「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這阿強前幾天撐了自己的漁船連夜離開,我還是因為起夜,才知道這事的,好幾天都不見他回來了。」
蘇七蹙了下眉,上前塞了粒碎銀子給村民,「他那天連夜走的時候,身邊可跟著個孩子?」
「咦?」村民收了銀子,不由好奇的開口,「你怎麼知道他家中有孩子的聲音傳出來?不過,我也就聽到過那麼一兩回,方才我還跟人提及這件事,他們都表示不清楚,若不是姑娘問起,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呢!」
說完,他忽地想起了什麼,繼續往下說道:「雖然他連夜走的那天,身邊沒有跟著孩子,但我瞧他肩上扛著一個麻袋,經你這麼一說,我越想越覺得裡面裝的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