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的眉心瞬間攏緊。
既然那個怪人沒有按時回來,只能說明他們查到客棧的事,已經被怪人提前得到了消息。
許易又道:「屬下親自回來問,是想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另外兩名官差還守在那裡沒有動。」
蘇七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已經大概能夠猜想到,這一次的準備,看來是不會有結果了。
「你先回去,悄悄的進怪人的房間看看,若是沒有受害者在他的房內,你便重新退出去,再等一夜,如若明日他還是沒有回去,我們再去他的房間裡面搜查。」
許易領命離開,蘇七也沒必要再在順天府呆下去了。
她與祝靈一起回到王府。
夜景辰還在等著她回來一起吃飯,祝靈跟從前一樣,拿了飯菜去桃園與顧隱之一起食用。
顧隱之還在研製克制迷魂香的葯,正處於緊要關頭,輕易不會離開桃園。
所以,飯桌上便只有他們三人。
小七瞅瞅自己爹,又看看他的親親娘親,突然開口問了一句,「父王,娘親,我聽白嬤嬤說,你們昨天一起陪著我睡了是么?」
蘇七被嗆得咳嗽了一聲,儘管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但被小七這樣直白的問出來,她還是會莫名的不好意思,臉皮太薄的她,耳垂瞬間紅得一掐就能掐出血來。
見蘇七這幅嬌羞的模樣,夜景辰的唇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弧度。
他摸摸小七的頭,「嗯,以後不許再喝酒了。」
小七暗戳戳的想著,他喝一回酒便能讓父王娘親一起睡,那他再喝兩次三次,王弟王妹是不是都可以擁有一個了?
是顧酒鬼告訴他的,只要想辦法把娘親撮合到父王床榻上,他就會有王弟王妹了。
想著想著,小七賊兮兮的笑出了聲。
他的腦海里,全是他在陪王弟王妹玩樂的畫面。
蘇七看著自顧自發笑的小七,臉色瞬間一變,擔心的伸手撫向他的額頭,確定他並沒有發燒后,她才輕舒一口氣,迎上他狡黠的黑眸。
「小七,你這是怎麼了?你可不能嚇我啊。」
小七勉強收住笑意,順勢抱住蘇七的手,「娘親,我好得很呢,不會有事的。」
為了讓娘親跟父王在一起,他也不會允許自己有事的。
蘇七看出小七肯定又在想什麼鬼點子,但她也沒辦法,只能無奈的捏捏他的鼻子,「昨日那是意外,你已經答應過我不會再喝酒了,男子漢可是要說話算數的。」
小七的臉上頓時浮起一絲頹敗,眼睛里的光芒也暗淡了幾分,「好吧。」
他剛剛才打好的主意,就這樣被娘親一句話壓了下去。
果然啊,娘親是這個世上最聰明的女人,除了父王之外,怕是沒有人能降得住她了。
吃完晚飯,小七去喂大白。
蘇七這才把春吉寫的那封信拿了出來,遞到夜景辰的面前給他看。
夜景辰看了一遍后,只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別的意思,可以送。」
蘇七把信收好,巴巴的瞅著他,特意朝他擠出一抹人見人愛的笑,「那個……我還能麻煩你幫我用蠻族語寫一張榜文么?我想張貼出去,若是米拉爾看到了,他自然會來找我。」
夜景辰的臉色頓時一沉,「將信給我,讓他來找我。」
經過上次的事,他絕對不會再允許她暴露在危險之中。
米拉爾手中還有多少迷魂香,誰也不知道。
蘇七被他的話一震,眸光下意識的避開他,生怕被他黑眸里的情思灼傷。
她現在還沒有想明白,她跟他之間算是怎麼一回事,但她可以確定,只要他靠得近一些,她總能在他身上看到男神的影子,同時,她也在隱隱察覺到了,以往常常會做的夢,最近離她越來越遠了。
男神似乎正在消失遠去……
她不知道這種情況是不是代表著什麼預兆,但她知道,她有些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見她不作聲,夜景辰傾身湊近了她幾分,幾乎就要觸碰到她的額頭。
「蘇七,將信給我。」
蘇七趕緊往後挪一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她抬頭與他對視一眼,「你可以不要離我這麼近么?你離我遠一些,我也能聽到你說什麼的。」
夜景辰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退後,仍然灼灼的盯著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又強調了一句,「信放在我這,如若他來找,便來找我。」
蘇七下意識的抿抿唇,「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封信還是得放在我這裡比較好,第一,我比你了解他們;第二,他對你有防備,如若信放在你那裡,他不一定願意現身;最後一點,這畢竟是我的事,我必須得自己面對,我總不能事事都依賴你。」
她說得頭頭是道,夜景辰沉默了半晌,而後才收回前傾的身體,讓伺候在一側的下人去取了紙筆過來。
在替她寫那封信之前,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如若你敢讓自己受傷,我便敢罰你幾日不得離府。」
蘇七頓時覺得有點慫,沒再像以前那樣覺得不適,而是像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在面對斥責的時候,乖乖的只敢點頭。
「我知道了,我保證不讓自己受傷。」
夜景辰睨她一眼,自從昨日開始,她對他似乎有些變了。
他不再說話,按照她的意思,很快便用蠻族語寫好了一張榜文。
蘇七把榜文收好,這才帶上小七回松園。
次日,她去京城裡最熱鬧的地方,張貼了那張榜文。
同時,許易那邊也遞來了消息,客棧里的怪人一夜未歸。
蘇七與祝靈直接趕去了客棧,進入怪人所住的房間,開始仔細搜查起來。
可以看到,怪人的東西還沒有帶走,衣服與鞋襪都還放在柜子里,可見他昨晚突然不歸,是因為已經注意到了行蹤敗露。
這樣也好,就算暫時抓不住他,他們也能從他留下的東西中,查到些許蛛絲馬跡。
幾個官差各自散開,負責搜查東西與痕迹。
蘇七把怪人的衣袍抖開,仔細的一寸寸查看過。
因為這裡是客棧,怪人把衣服換下來后,並沒有清洗過,所以很多痕迹還殘留在上面。
她能清楚的看到,袍擺處明顯染上了油腥,幹了之後,油腥味也還在。
而在其袖子上,也沾上了一些油膩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