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宇本來還挺忐忑不安的,一聽蘇晚棠口無遮攔的話,臉都給氣紅了。
「你有沒有羞恥心啊?!」
他又羞又惱地瞪著蘇晚棠,聲音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來的。
蕭君宇走到對面的沙發坐下,撈起抱枕擋在身前,氣得宛如一隻河豚。
他這麼一個要身材有身材,要顏值有顏值的大帥哥,臉紅起來,竟也有著別樣的……風情,看起來又蠢又呆萌。
蘇晚棠臉上露出打趣的愉悅笑意,唇角上揚的弧度,比AK47還要難壓。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雙唇緩緩闔動:「看來是真的。」
蕭君宇閉了閉眼,把身為男人的自尊,還有羞恥心都丟乾淨。
等他再次睜開雙眼,眸底的情緒歸於平靜,眸光定定地看著蘇晚棠。
蕭君宇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你夠了,看我的笑話你很開心?」
他臉上的情緒平靜,眼底深處埋藏著一抹難過,還有疲憊與迷茫。
蘇晚棠臉上的笑意收斂,沉靜眼眸凝視著眼前,還活得好好的蕭君宇。
哪裡是她看蕭君宇的笑話。
分明是別人把他們當做笑話看!
蘇晚棠在前世從蕭父那裡得知,蕭君宇因心理上的問題,男性尊嚴站不起來了。
一個沒辦法跟女人同房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得馬上風。
至於虐殺女伴,那是更不可能的事。
蕭君宇有個致命弱點——暈血。
說來挺沒出息的,可他就是見血就暈。
被虐殺的女人傷痕累累,曝出來的照片沒有打馬賽克,鮮血淋漓的畫面令人作嘔。
以那樣的出血量,不是蘇晚棠瞧不起蕭君宇,他能當場嚇得魂飛魄散。
暈血這件事,除了蕭家人跟蕭君宇身邊的死黨,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
蘇晚棠眸底有抑不住升起的殺意,周身內斂的煞氣差點控制不住。
蕭君宇上一世的具體死因,疑點重重,明顯是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如果不是她今晚及時趕來,還真不知道是鬼怪在作祟。
可惜,被幕後之人操縱的女鬼遭到了反噬,無法得知真正的兇手是誰。
蘇晚棠輕揉側額,眸光微斂,淡聲道:「你還活著就好。」
「嗯——」蕭君宇想到之前的驚心動魄經歷,跟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
蘇晚棠壓下沉重的心緒,語氣玩味地問:「為什麼不敢來見我?」
蕭君宇瞥了她一眼,坦誠道:「我怕你把我抽筋剝皮。」
那天早上醒來,他要是逃得再慢點,怕是真的要被蘇晚棠滅口了。
蘇晚棠不開口是個端莊大美人,實則是個瘋批。
真要是把她惹惱了,她能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嗤!」蘇晚棠嗤笑一聲,瞧著蕭君宇心虛的表情,決定把真相告訴他。
「就你身上的那幾兩肉,能把我折騰得跟被人拆了骨頭一樣?
別做夢了,之前是有人在背後算計我們,睡我的男人另有其人。」
「真的?!」
蕭君宇表情先是一怔,隨即雙眼綻放出驚人的亮光。
他噌的一下站起來,急切地追問:「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蘇晚棠乜了他一眼:「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蕭君宇認真地打量著蘇晚棠,沒從她眼中看到一絲玩笑之意。
他立刻就怒了:「靠!是哪個賤人在背後搞我?勞資要弄死他!」
想到這一個月所承受的心理折磨,還有自我唾棄的厭惡,蕭君宇恨不得把算計他的人五馬分屍。
想他蕭家少主,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是整個南洋各大家族子弟的領頭羊。
誰敢不要命了算計到他頭上,這分明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蘇晚棠瞧著蕭君宇像是被激怒的狠態,滿臉都寫著要吃人的兇殘表情。
她紅唇微啟:「這人你也認識,夏妍,去吧,弄死她,我等你好消息。」
蕭君宇臉上的怒意稍斂,雙眉緊鎖:「是她?她不是昨天結婚了?」
蘇晚棠抿唇輕笑,幸災樂禍地說:「婚事讓我攪黃了。」
蕭君宇竟絲毫不懷疑這話,挑了挑眉,滿臉佩服地看著她。
他聲音難掩興奮,好奇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晚棠笑眯眯地說:「自然是憑我這張臉,傅家太子爺對我一見鍾情,二見傾心,非我不娶。」
蕭君宇對她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你看我像是個傻子嗎?傅家太子爺是植物人,哪來的跟你鍾情又傾心。」
他仿佛一下子卸去身上背負的沉重枷鎖,語氣恢復以往熟悉的陰陽怪氣。
蘇晚棠還真忘了這茬,清澈眼眸眨也不眨地說:「他在夢裡對我鍾情傾心,不行嗎?」
蕭君宇聽著她信口開河的話,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這話騙鬼,鬼都不會信!
可蕭君宇敷衍又很有耐心地哄道:「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夏妍呢?你沒弄死她?」
他現在關心的是算計他的人,有沒有被蘇晚棠給弄死。
如果夏妍沒有死,蕭君宇不介意親自出手。
蘇晚棠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白痴,嗓音冷冽道:「在華國殺人是犯法的,你想我去蹲大獄?而且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聽到原則二字,從她的嘴裡吐露出來,蕭君宇沒控制住撇了撇嘴。
這話誰說都有信任力度,唯獨從蘇晚棠的嘴裡說出來,沒有半分可信度。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蕭君宇滿臉被打擾的煩躁,邁著殺氣騰騰的步伐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通身煞氣的青年,一看就是長年累月見血的危險人物。
蕭少主被撲面而來的煞氣驚到了,面無表情地問:「你是誰?」
模樣周正的青年沒有說話,看向蕭君宇的身後,語氣恭敬道。
「蘇小姐,傅爺醒了,家主請您儘快回國。」
從小廳走出來的蘇晚棠,一雙美眸流露出詫異光芒。
這才隔了一天的時間,傅司宴就醒了。
對方的求生意志也未免太強了。
蘇晚棠對門外的青年點頭:「好,給我一個小時。」
「是,蘇小姐——」
青年非常通情達理,躬身行禮後退。
蘇晚棠神色肅穆地拉著蕭君宇,回到酒氣散去不少的房間。
一個小時後。
蘇晚棠推開房門,在傅家護衛的簇擁下離開。
站在門口的蕭君宇雙眼通紅,目送她決然孤傲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蘇晚棠離去不久,從南洋蕭家本家下達一道道密令。
看似平靜的南洋,實則暗流涌動,有風雨欲來的危險。
*
傅家老宅。
蘇晚棠重生的第三天。
她再次回到傅司宴所住的別墅,剛走進客廳,就看到坐在輪椅上雙目緊閉的男人。
沐浴在陽光下的傅司宴斯文儒雅,身上被鍍了一層溫暖光澤,氣質慵懶而華貴,極其惹人注目。
只是這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貴氣,只可遠觀不可近瞻,給人無法接近的遙遠疏離感。
傅司宴好看的眉眼間疲態盡顯,精緻無瑕的俊美容顏消瘦,還是那般的病態白皙。
哪怕他這副病弱的模樣,依舊俊美矜然得無可挑剔,好看得讓人驚艷。
他身上有種破碎的凌虐美,釋放出致命的吸引力,危險又迷人。
似是察覺到蘇晚棠的灼熱視線,傅司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與蘇晚棠的沉靜眼眸對上。
他氤氳著一層淺淡疏離的寒意眸子,莫名帶有幾分攻擊性,讓跟他對視的人感到不自在。
蘇晚棠迎上傅司宴的冷色涼薄黑眸,羽睫調皮地輕眨,一雙美眸好似會說話。
她毫無壓力地淺勾紅唇,主動打招呼:「傅爺,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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