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google搜尋】
因為當年他們所居住的大院,是軍屬大院。
過阿姨的父母都是當兵的,且立過一等功,最後戰死。過阿姨作為家屬,得到了那間小屋子。
這也是為什麼范團始終不願意懷疑過千帆是駱爺的人,因為他是在軍屬大院生活過的,他知道外公外婆是什麼樣的人。
誰都有可能走上歧途,可過千帆不會,過阿姨也不會讓他走上歧途。
「你查到她死的時候,是怎麼想的?」段志恆又吸了一口煙,聲音微微沙啞,「我逼死她的?」
「不是嗎?」范團怒喝道,「我和過阿姨只相識一年,都知道她最嚮往自由,否則當初也不會不惜把你送進監獄,也要帶過千帆逃出來。」
「可你卻把她囚禁在家裡,斷絕她和外界接觸的一切可能!不是你逼死她的嗎?」
段志恆面對范團的質問,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雙眼空洞地望著前面,好像在透過范團看另一個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這才開口:「你可以說是我害死她的。」
「但不能說是我逼死她的。」
段志恆閉上眼睛,即使表面沒有任何表情,可范團卻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痛苦什麼呢?
為了過阿姨痛苦?
鱷魚的眼淚?
她皺著眉頭,惱恨地看著段志恆,這個謀殺過阿姨的罪魁禍首,甚至在著十年裡,不曾好好對待過千帆。
他憑什麼做一個丈夫,做一個父親?
段志恆沒有睜眼:「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我沒說謊。」
他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講了一個范團無從查到的過去。
當年他從監獄裡出來後,確實去找了過阿姨和過千帆,但是他們得知他出獄,便準備逃跑了。
就在這個時候,駱爺不知怎地查到了那些年的往事。
他知道,不管段志恆對著一雙妻兒是愛還是恨,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找到他們。
而他需要段氏集團在漫長的商業爭鬥中退一步,再退一步,甚至滾出d市,將地上地下的勢力範圍劃歸到他的手下。
於是他綁架了過阿姨的過千帆。
段志恆智商很高,很少有人比他智商高,駱爺也不例外。這次的綁架計劃只持續了不到十個小時,就被他帶著警察端了。
可駱爺做的比他想像中絕。
在這十個小時裡,他給過阿姨注射了成癮性藥物,等段志恆找到他們的時候,過阿姨已經迅速成癮了。
「我不是不放她自由,我是在讓她戒毒。」段志恆的聲音微微哽咽,但下一秒又恢復往常,好像只是范團的一個錯覺罷了,「她清醒的時候不敢見兒子,要求我把她和小暉隔離開。」
「但是那孩子,就是不聽話,對吧?」
「他以為我在傷害他媽媽,屏蔽了監控,破解了密碼鎖,跑進去想放了她。」
「你說他的腦子,怎麼就不能用在正事兒上呢?」
段志恆的聲音啞得厲害,半晌沒能繼續說下去,直到這根煙抽完了,他才顫著手把菸蒂摁滅在菸灰缸里。
「她癮犯了,但是還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為了不讓自己傷害小暉……跳樓了。」
范團難以置信地聽著這一段往事,喉頭像是被石塊哽住了一樣,痛得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當年的事情竟然是這樣的,更沒想到段志恆竟然不是那個加害者,相反,他一直在幫助過阿姨。
「可你不是……」
段志恆抬眼:「我是。」
「你以為我在監獄那四年在做什麼?」
他苦笑一聲:「我光弄清楚自己對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就用了三年。」
「三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我一閉眼就能看見她,有時候對我笑,有時候對我撒嬌,有時候……是恨。」
「她不能理解我為什麼對小暉那麼狠,得知了我的病後開始懷疑我對他們的感情。難道我不懷疑?」
「我用了三年時間,才終於明白我這一生唯一的感情就拴在她身上了,連小暉我都擠不出多餘的情感來。」
「最後一年,我從頭學起,幻想了無數種跟她道歉的方式,做了周密的計劃,我甚至可以放任我的兒子變成一個平庸的人,只要她能回來。」
段志恆眼睛裡閃著淚花:「但是她回不來了。」
范團這才明白,為什麼段志恆入獄的時候,明知道過阿姨會帶著過千帆回到軍屬大院,卻什麼也不說,阻止了段氏去找她的麻煩。
那時候應當就有愛了,只是他不懂。
現在懂了,人卻不在了。
沉默間,段志恆平穩了呼吸,這才繼續說下去:「我們一直沒能離婚,這是她能順利離開段家的唯一代價。但是這也成了我聯絡到上級的契機。」
「她是軍屬,父母輩的一些戰友還活著,如今也成了大人物。她死的時候他們曾來弔唁。」
「於是我想了點兒辦法,加入了他們。」
什麼辦法?范團眉頭緊鎖,什麼辦法能讓他一個有案底的人加入?
段志恆笑了笑:「別露出這副表情,我好歹是段氏集團掌事。」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怪不得范團之前做任務的時候,總是會涉及到商業鬥爭,甚至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商界隱秘,也都能成為他們行動的指南。
之前她一直以為是警方軍方的調查能力很強,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段志恆一直在提供信息。
從過阿姨死後,他就一直在提供信息和便利,憑藉這些,他一步步成為團隊核心,甚至能親自領導一些行動。
而這一切……
范團瞳孔驟縮:「你是為了給過阿姨報仇?!」
段志恆提供的信息和參與的任務,無論地上地下,都和駱爺的產業脫不了干係。
尤其是拳場。
「等……那這麼說,兩年前那場火災,也是……」
段志恆點了點頭:「做戲罷了。」
「那我媽媽她……」
「她正在執行自己的任務。」段志恆看著她,「你的等級還不足以知道她的任務。更何況你是家屬,更不會讓你知道。」
范團渾身發麻,半晌沒回過神來。
她從小就沒怎麼見過爸爸媽媽,每一次他們回來都是匆匆忙忙,所以她在過阿姨家裡的時間,比在自己家還要多。
和尹女士接觸最多的時候,就是安全屋的那幾年。那時候尹女士雖然也需要經常外出,但次數不再頻繁,時間也沒有那麼長了。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尹女士在用「寒鴉」這個名字打拳,成了地下拳場的黑馬。
她現在忽然明白了過來,為什么爸爸是緝毒警,他們卻住在軍屬大院。
「我媽……是……軍背景……?」
段志恆點頭:「特種兵,非常優秀的特種兵。」
怪不得尹女士曾說她和范團爸爸是工作當中認識的。
緝毒警和特種兵,那得是什麼工作環境才能認識啊!
「所以你們打造了索倫和寒鴉針鋒相對的狀況,甚至是做了一場火災,為的就是讓駱爺知道,只有寒鴉才能對付索倫?」
「那這兩年期間呢?為什麼不直接趁熱打鐵?為什麼要製造出寒鴉有可能被索倫殺死的假象?」
段志恆挑眉,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女孩竟然有兩下子,能一下子就問到關鍵點去。
「我剛才說過,我的妻子,是被駱爺的成癮性藥物害死的。」段志恆看著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可范團已經明白了。
「是……我爸爸……」她吞了口唾沫,這才把一切都捋順了。
在尹女士作為寒鴉征戰期間,他們調查了駱爺的背景和勢力範圍,發現他們和當初那個害死范團父親的毒梟有著密切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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