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她身周縈繞了一圈紅光,竟是靈力外泄!她在運功!
眾人大驚之餘,立刻握緊了手中的法器。
饒是她修為強盛,可想來也敵不過人多,若真動起手來,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一聲鈴鐺響驚天動地,隨著南音的靈力聚集,洞府中飛出一隻碩大的鈴鐺錘,嗖地一聲懸在天空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鈴鐺聲。
鈴鐺錘是上古法器,凌雲派的鎮山之寶,千百年來無人能夠征服,卻在南音初結金丹之時認她為主。
如今這鈴鐺錘一出,不少人便被它那鈴鐺聲浪震得耳朵流血,被它的強威壓得軟了雙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修為稍低一些的,當即趴在地上,承受肝膽俱裂之痛,再無起來的力氣。
郡柔不過是堪堪入築基期的修為,此刻理應是痛不欲生,卻只是半跪在地上,仍能保持精緻,連臉上痛苦的表情都好像經過精心排練。
民間說西子捧心美得叫魚兒忘了遊動,如今不必見那西子,只消看一眼郡柔微蹙的眉頭和隱忍堅強的眼神,便知道所言非虛。
南音勾唇,她倒要看看,這女人還能撐到什麼地步。
她雙手一起,鈴鐺錘旋轉的速度更快,聲音也更響,原本修為稍高受鈴鐺錘影響較小的人,此刻也踉蹌了步子。
更不用說還手了,連最基礎的凝氣都做不到!
然而郡柔也只是彎了腰,眼底閃著淚花,更惹人憐愛。
幾個師兄弟瞧見,甚至動用靈力護著她,連自保都忘了。
「宿主,我說過了,郡柔身上帶著系統,系統不會讓她有事的。」系統無奈,雖然書中的系統比它低了不知道多少段位,但是保護宿主這種小事還是做得到的。
更別說郡柔身上的是萬人迷系統,因此哪怕是這種高壓時刻,她也會保持精緻的妝容和表情,只會惹得這些男人更加憐愛罷了。
南音挑眉:「哦,我倒要試試,她一個築基初期,要如何在我金丹中期手下活命。」
說著,她指尖一動,鈴鐺錘變得比剛才還要大,幾個修為不足的已經吐血昏厥。
可郡柔只是從唇角滲出血色,臉色蒼白卻更顯柔弱,眸子堅毅地看著前方,不同於無骨美人,反而有一種懸崖嬌花的破碎美。
更叫人心動了。
南音來了興趣,她倒想看看,這女人是不是死了也如此美。
然而還沒等她動手,鈴鐺錘便驟然停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變小,飛了出去。
落在了楚有容手中。
楚有容原本的衣服已經被南音撕碎,如今身上穿的是一身嶄新的青衫。
他站在那兒,如庭前青松,發間斜插著一支玉簪,幾縷未能挽起的髮絲飛在額前,徒添俊逸。
眸若星子,卻添了幾分清冷,平常他便不苟言笑,待人禮貌卻也疏離,偏偏這股子清冷也能吸引眾多女修。
鈴鐺錘落入他掌心,絲毫不見剛才威壓眾人時的豪放張狂,靜得乖巧,如尋常法器無二。
可那是鈴鐺錘啊!千百年來無人能馴服的仙器,早已被天地靈氣養出了真元,有自己的脾性。
據說凌雲派掌門曾經和它纏鬥十天十夜,不分勝負,最終只能作罷,由了它去。
故而人們早有傳言,說是鈴鐺錘是瞧著南音對了性子,才甘願認主。
一個是無法無天的混世魔女,一個是混不吝滾刀肉一般的仙器,都是自身不凡,都是恃才放曠,誰也收不服,這才臭味相投。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脾氣比天還大的仙器,居然違背了南音的命令,轉而飛向了楚有容手中?!
「不要胡鬧了。」楚有容拿出大師兄的威嚴,他不急不惱,甚至臉色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淡淡說出這麼一句,就叫人忍不住膽寒。
雖不及南音,但他也是金丹初期,還是內門大師兄,說出來的話自然有分量。
「有容哥哥……」郡柔堅強地爬起,提著裙擺跑向楚有容,「謝謝有容哥哥救我……不然……」
話還沒說完,她便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向前栽去。
楚有容上前一步,順手接住了飛撲而來的郡柔,丟下鈴鐺錘,將她打橫抱起:「都散了。」
說罷,便抱著郡柔往外走去,大步流星,毫不留情。
「楚有容。」南音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桀驁又張揚,「你當真要跟她走?」
楚有容的步子頓了頓,卻沒有回頭,從他的聲音里,也聽不出半分情緒:「她受傷了。」
南音笑了。
聽聽,小師妹受傷了,多麼嚴重的事情。
惹得他一個素來冷情冷性的人,也這般心急如焚,迫不及待抱著她就要就醫。
南音的笑聲響亮,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可楚有容卻仍邁步往前,口中喃喃幾語,一柄長劍飛來,落在他腳下,載他御劍而去。
「呵,你瞧,有容師兄跟郡柔師妹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吳明看著楚有容離去,心裡也是酸澀,卻將這些不痛快都化作嘲諷,朝南音砸去,「你算什麼東西?」
「破壞他人姻緣,強插有情人之間,你真是蛇蠍心腸,又毒又賤!」
南音的視線從遠去的楚有容身上挪回來,笑意更深:「你不會覺得,我會聽楚有容的話,不跟你們『胡鬧』了吧?」
吳明臉色大變,他就是這麼想的。
楚有容好歹是大師兄,師尊不在的時候,楚有容就是掌權人。他說的話誰敢不聽?
正是仗著楚有容離去之前那一句制止,他才敢這般肆意辱罵南音。
可……他怎麼忘了,南音是連掌門的話都不放在眼裡的人啊!
落在地上的鈴鐺錘再一次騰空而起,這一回,鈴鐺錘直接化作巨錘,遮天蔽日,轟隆隆地轉起來。
鈴鐺聲不再清脆,如夏雷一般震得人五臟六腑一同發顫,吳明當場七竅流血,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南音走過去,用赤腳踩在吳明的臉上,腳底沾了血,「哪兒的天,哪兒的地?」
「我去毀了那天,滅了那地。」
「再看他們還能不能成一對兒。」
南音一腳踹飛了昏厥的吳明,打著赤腳往前走,足跡帶了血,步步生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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