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

  司雪正要下樓，看到程渡從外面回來。

  他脫掉了外套掛在了玄關處的衣架上。

  付希剛掛完電話，看到他回來，對他招了招手，「你過來，我問你一件事。」

  司雪聽到他們要說話，準備下樓的腳收了回去。

  程渡以為母親又要跟他聊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一臉沒有興趣，不過還是走了過去。

  「你那些小姐妹之間的八卦，別問我，我不知道。」

  他提前說好。

  「聽說被秦家接回來的那個孩子已經離開了秦家了。」

  付希也是剛聽到風聲，看到周吱吱拿著行李，被秦家的人從別墅趕了出來。

  司雪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吱吱被趕出秦家了？

  她豎起了耳朵。

  「秦家三少被車撞了，很嚴重，現在正躺在醫院，有人跟秦家的人說，周吱吱是災星，會讓秦家的人都出事。」

  付希繼續說著自己聽來的八卦，「自從周吱吱進了秦家，秦家接二連三地出事，秦先的侄女秦薔薇，因為去周吱吱的房間住了一晚上，回去以後就得了怪病。」

  「聽說後來是請了大師，秦薔薇的病才好。」

  司雪最近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掌控一切的感覺真爽。

  看來秦家的確實信了她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並且開始相信周吱吱是導致秦家敗落的真正原因。

  她勾唇，周吱吱離開了秦家，就是廢物一個。

  周吱吱已經失去了跟她競爭的權利。

  「不過是無能的人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找個心安理得的藉口而已。」

  程渡不以為意，「秦家的人眼睛瞎了罷了，不在秦家，以她的能力也能在涼城生存。」

  更何況他現在已經幫周吱吱找到了好的去處，秦家這門親戚不認也罷。

  離開了秦家，周吱吱也能活得痛快。

  她的腦子靈活，只要成功讀完高中，以後會有她自己的容身之處。

  更何況，有他，周吱吱不至於在涼城餓死。

  看到兒子一臉平靜，付希感覺兒子早就知道了，「你已經知道了？」

  「嗯。」

  程渡不但知道，還順手救了周吱吱。

  「我跟周吱吱見過幾面，交集不多，對她也沒有特別討厭，只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不要管秦家的閒事，特別是周吱吱的事情。」

  「秦家出事，他們都懷疑是周吱吱，你跟著摻和，會給程家帶來麻煩。」

  付希跟程渡說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他不要管周吱吱，秦家都害怕周吱吱給家裡招來禍患，程家跟周吱吱又沒有血緣關係，沒有必要去冒險。

  「媽……」

  男人輕聲喊了她一句。

  付希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程渡神色很冷淡，對於母親的話不以為然，「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歡她，但以你的見識不該信那些無稽之談，很可笑。」

  付希被兒子教訓了，雖然有些生氣，面子上掛不住，但是仔細想想，他說得完全在理。

  程渡的餘光看到了站在二樓處的身影。

  司雪感覺到程渡在看她，假裝沒事一樣，準備往下走，他已經邁開腳步走了上來。

  「哥哥。」

  司雪輕聲喊了一句。

  她對程渡的喜歡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只是看不到他的回應，感情也有些冷淡了下來。

  「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程渡的眼裡冒著駭人的冷意。

  司雪已經習慣了他的脾氣，不會再因為他的態度影響自己的心情。

  「我看到你跟媽在說話，不敢下去打擾你們，所以想等你們聊完再下去。」

  她淡淡地解釋，說得很坦然。

  程渡也拿她沒有辦法。

  他凝視著司雪，她的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破綻。

  也不是什麼秘密，程渡沒有興趣跟她繼續聊這個話題。

  他今晚回來，有更重要的事情。

  「程司雪，玉佩是秦悅的嗎？」

  他總覺得秦悅跟那晚的女人不太像，首先是聲音，其次就是感覺。

  面對秦悅，他沒有任何感覺，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

  既然對方是羌維的人，擅長偽裝，他們可以變聲，可以易容，都能做到。

  靠聲音找人成功概率太低了，但是程渡其實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哥，什麼玉佩？」

  程司雪心知肚明，知道他問的是陰陽玉佩。

  但是她不會承認，一旦承認了，豈不就是跟程渡說她在撒謊。

  「程司雪，不要裝。」

  程渡掌控一切的眼神從她的臉上掠過，「那塊陰陽玉佩不可能是你的。」

  既然能跟羌維一起出去執行任務，那便是部門非常有能力的人。

  羌維一直在保護著對方的隱私，還有行蹤，那便有可能是羌維他們的秘密武器。

  程司雪來自紅星村，對涼城不太熟悉，不可能會成為羌維隊伍里的秘密武器，更不可能是他們特意請來協助完成任務的大佬。

  秦悅來自秦家，秦家的孩子就沒有平庸之輩。

  她如果是羌維的人，很容易理解。

  偽裝聲音也很容易做到。

  上次同她在紅星村相遇，她應該很擔心他認出她來。

  程渡又不是窮凶極惡的人，連羌維都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那個女人這麼擔心他認出來，肯定是不想跟他相認。

  秦悅一心只有蔣寒景，她擔心程渡糾纏，所以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非常符合邏輯。

  但是……

  還是感覺有些奇怪。

  「哥哥，你什麼意思？」

  司雪的心緊了緊，他的眼神太堅定了。

  堅定到她有些心慌，擔心他已經知道了。

  「就憑你的能力，不會出現在那樣的地方，更不可能會救我，當時沒有拆穿你，不過是想藉助你去查背後的人。」

  程渡又不是傻子，程司雪蠢得要死，要壞，怎麼可能會是那晚救他的人。

  但是程司雪隱藏得太好了，他根本沒有機會查到。

  真相好像在他的面前，又被層層迷霧阻擋，他有些看不清。

  司雪被拆穿假冒玉佩主人，神色冷靜，沒有一絲慌亂。

  「哥哥，當初是你以為救你的人是我，我從來沒有說過。」

  而且……

  司雪頓了頓，「那板塊玉佩確實是我的，我從小就戴在身上，哥哥非要說玉佩不是我的，我也沒有辦法。」

  她沒有撒謊，她當然不會心虛。

  玉佩是周吱吱送給她的，那就是她的了。

  「程司雪，我最後問你一次，玉佩到底是不是秦悅的？」

  程渡沒有了耐心。

  司雪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很快便收斂上了情緒，「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完，快速轉身要離開，看起來很慌亂，想要掩飾什麼。

  轉過身的時候，她的唇上掛了笑意。

  她就是故意的，引程渡上鉤。

  秦悅那個蠢貨可比周吱吱好對付多了。

  程渡眸光微眯，冷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