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把電話從耳邊拿開，看向了周吱吱，還是一臉不可置信。

  視才如命的江華，除了對天才青睞有加，從不把那些平凡的普通人放在眼裡，他竟然跟錢躍搶人？

  周吱吱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大腿上交握，看起來老實乖巧，但是太過老實了……

  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

  狀元班的江老師爭著要她？

  秦先還是不太敢確定，「錢老師，您沒有跟我開玩笑吧？」

  「秦先生，轉班的事情不是我提出來的，是校長跟江老師提出來的，最終還是想要詢問一下您的意見。」

  錢躍耐心地解釋，不過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她要是想要繼續留在十七班，我還是非常歡迎的。」

  「您慎重考慮一下，我等您的回覆。」

  錢躍以為他在糾結，就掛了電話，給他時間考慮。

  秦先掛了電話，有些出神地看著周吱吱，好像不認識她一般。

  這孩子……

  成績這麼爛，怎麼做到讓狀元班的老師爭搶她的？

  難道靠抓鬼？

  「你幫學校的江華老師抓鬼了？」除了這個可能，秦先找不到別的可能了。

  周吱吱：沒有啊。

  學校老師又不知道她會抓鬼。

  「爸，發生了什麼事？」父親的神情讓秦明有些擔憂，「吱吱在學校出什麼事了嗎？」

  「肯定是學校老師打電話過來告吱吱的黑狀。」秦寒野幫周吱吱說話，「爸，你可不能信學校老師的鬼話，他們為了升學率，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秦悅贊同，「不管老師說什麼，吱吱一定是無辜的。」

  就算吱吱不是無辜的，一定是其他人先惹到了吱吱。

  如果是吱吱先挑事，肯定是那些人活該。

  秦先一臉嚴肅地說：「校長跟江華想要吱吱去狀元班。」

  秦寒野：「啊？狀元班？當初你塞了一個億進去人家都不要我的狀元班？」

  在涼城，沒有窮人，只有兩種人。有錢人有權人，狀元班看成績，不管你有錢還是有權，成績達不到他們的要求，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他們滾到其他班去。

  「三哥，你真好意思說。」

  秦悅鄙視他，但是看周吱吱的眼神充滿了崇拜，「所以吱吱是怎麼做到的？」

  秦先看向了周吱吱，把問題拋給她：「為什麼？」

  周吱吱想了一下：大概……因為我努力。

  她努力了一下，拿到競賽初選名額。

  所以老師可能看中了她的努力。

  不得不說，周吱吱確實是秦家最努力的一個孩子，秦先原本對她沒什麼感覺，看到她那麼努力以後，心裡對她多少還是有些愧疚。

  「什麼？」秦明皺眉。

  秦先冷看了秦明一眼，「聽不懂就去學手語。」

  「嗯。」秦明點頭，給秘書發了消息，找個手語老師在辦公室教他。

  「你確實努力。」秦先對周吱吱有些滿意，「不過狀元班的進度太快，你可能跟不上，還是在十七班比較妥當。」

  他思前想後，覺得周吱吱更適合待在十七班，十七班雖然說是廢物班，但是老師還是一樣認真負責。

  周吱吱點頭，從書包里抽出數學競賽集訓表給秦先。

  她說：集訓報名表，在外面集訓，不能回家，需要家長簽字。

  「什麼？」

  在場的人同時發出疑問。

  「數學競賽集訓報名表！」

  秦悅震驚，「你過初選了！」

  秦朗抽了報名表過來，確實是數學集訓的報名表。

  周吱吱有點不好意思：考得不好，剛好過線。

  「我去！」秦寒野拿報名表盯著上面的名字，還處于震驚當中，「我當年連學校的初選都沒有過，吱吱，看來你的智商還是比三哥強了很多啊！」

  「你真的被選上了？」秦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這孩子不會作弊了吧？

  周吱吱看穿了他的想法：沒有作弊。

  這麼直接倒把秦先搞得有些尷尬，「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多想，我只是覺得……」

  趙凡這樣的天才都教不了她功課，怎麼突然就進了初選？

  學校的考試監控很多，既然江華搶著要周吱吱，也就是說她不可能是作弊，而是在某一方面的天賦非常高。

  「稍等。」秦朗打了電話，「現在送一套數學競賽模擬題到我家裡來。」

  他要盯著周吱吱把數學試卷做完，然後砸在趙凡的臉上。

  證明趙凡就是個垃圾，吱吱並不是平庸的人。

  全部人都在等著秦明的數學競賽模擬題。

  拿到試卷以後，對方跟秦明保證：「試卷是最新的，還沒有發布，市面上還找不到。」

  「好，你回去吧。」

  秦明打開了試卷，把茶几上的東西挪走，把試卷鋪在上面，「吱吱，我給你計時，你現在開始做。」

  秦寒野蠻遞了筆給她。

  秦悅站在邊上給她削水果，補充營養。

  「時間是一個半小時，時間到必須停筆。」

  秦明喊了一聲開始。

  周吱吱開始做題，如有神助。

  很多題，她看一眼就開始填答案，甚至連草稿紙都不需要。

  秦明的神色從最開始的冷峻到放鬆到最後的震驚。

  秦寒野偏著腦袋去看，看了一眼，看不懂。

  他的腦子果然在高三的時候是最好用的，現在就是光長腦子，不長腦仁了。

  秦悅看了一眼題目，幾乎大半的題目不會做。

  而且很多題目會用到大學微積分，周吱吱也能從容不迫地做出來。

  看吱吱做題是一種享受。

  秦先坐著一旁喝茶，假裝淡定，時不時往吱吱那兒瞟一眼，還是有些不放心。

  最後一道題寫完，周吱吱停筆。

  圍著她的人目瞪口呆。

  周吱吱停筆。

  做這套試卷她僅用了五十分鐘。

  看到秦明冷峻的眼神，她問：超時了嗎？

  「哪裡超時了！你才用了五十分鐘而已！」

  聽到秦悅的話，周吱吱有些不滿意，她蹙眉：哎，我果然平平無奇，五十分鐘才寫完。

  父親讓她努力是對的。

  秦悅：「……」

  周大師，這是數學競賽題，不是高考那種一加一等於二的題！五十分鐘你還想怎麼樣!

  秦寒野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不過他還是好奇地說了一句：「寫得倒是滿噹噹的，不知道對不對？」

  秦明拿起了試卷,讓人把答案發了過來，開始核對答案。

  核對到最後，他長嘆一口氣。

  看到秦明的表情，他覺得沒戲。

  「嘆什麼氣，吱吱能做完已經很棒了。」

  再嘆氣頭給大哥打歪。

  秦寒野安慰周吱吱，「你已經很棒了，不要為難自己。」

  秦悅覺得不對，問秦朗：「大哥，她錯了多少？」

  秦明對完答案，久久不能平靜，「沒有錯的，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