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渡都沒有發現玉佩上面的暗扣。

  他詫異地看向了司雪。

  「你的玉佩是在哪裡丟的？」程渡還需要再確認一遍。

  司雪明顯感覺到程渡對她的態度比剛才溫和了一些，說話都溫柔了幾分。

  「對不起，這我不能說。」

  司雪說一半，藏一半，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清楚，反而更加有信服度。

  更何況她只知道是周吱吱救了程渡，並且遺失了半塊玉佩，其他的她也不清楚。

  但是她告訴程渡的那些信息，已經足夠了。

  程渡上下打量著司雪，無法將她跟那晚的女人聯繫在一起。

  而且聲音也不像。

  「哥，玉佩可以還給我了嗎？」程渡跟周吱吱走得近，她擔心周吱吱知道玉佩在程渡的身上，她的謀劃會全部落空。

  程渡拆了一半，準備把她的那一半還給她，但是司雪要的是兩塊玉佩。

  「哥，這兩塊玉佩是一塊。」

  她點明了要回玉佩。

  程渡看著手中的玉佩，頓了片刻，還是把玉佩還給了她。

  看到程渡的動作，司雪心裡終於鬆了一一口氣。

  程渡是誰啊，他是涼城人見人怕的暴脾氣公子哥，更不可能會聽別人的話。

  他願意把玉符還給他，說明她已經相信了她的話。

  「哥，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拆了，把另外一半給你。」

  司雪想了一下，把自己那一半玉佩給他，就算周吱吱發現了也不會懷疑玉佩是周吱吱掉的，只會覺得是她送給程渡的。

  剛好可以宣示主權。

  「不用。」

  程渡拒絕了。

  他頓了頓，「聽別人說，今天的鋼琴比賽你驚艷了所有人，提前鎖定了冠軍？」

  從她進入程家，程渡對她就沒有好臉色，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關心自己的事情。

  司雪有些受寵若驚，「嗯，不過還是有些不足，陳老師給我打的分數比較低，因此引起了一些爭議，所以比賽結果延後公布。」

  她謙虛又低調，但是程渡還是能聽出她話語中令人討厭的傲氣。

  「嗯。」

  程渡冷淡地應了一聲，本想轉頭就走，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挺好。」

  司雪的臉唰一下紅了。

  前世高貴不可方物的男人竟然誇她了。

  她激動得一時難以言喻。

  「哥，這還是你第一次誇我。」

  司雪真誠地跟程渡說。

  程渡：「……」

  我誇她了嗎？

  程渡覺得他沒有夸。

  不想多做解釋，程渡讓她早點休息，轉身離開。

  轉身瞬間，他的眼神瞬間變化，清冷漠然。

  司雪的鬼話，他只信半個字。

  跟她沒關係的那半個字，有關的他都不信。

  他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臉，但是聽過她的聲音，不至於受司雪的哄騙。

  既然玉佩在司雪的身上，他倒要看看她會怎麼處理玉佩。

  在羌維那裡找不到線索，那就換個方向找，總能找到。

  ——

  「提前預祝我校程司雪鋼琴比賽奪冠！」

  司雪剛走進校園就看到學校拉的橫幅。

  校長跟司雪從辦公室出來，剛好從十七班經過。

  司雪看向了十七班。

  睡覺的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

  還有人在打鬧。

  校長看了一眼，搖頭，「這些孩子沒救了，你可不能跟他們學，你是學校的榜樣。」

  「人各有所長，他們雖然學習不好，在其他方面也會有自己的閃光點。」

  司雪沒有順著校長的話說，反而為他們說話。

  「也是，你倒是個善良而且豁達的孩子。」

  很多天才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讓人討厭的傲氣，但是司雪的身上並沒有。

  可能跟她出生紅星村有關，更有同理心。

  這樣的人以後才會為國家多用，不會歪掉。

  校長對司雪更滿意了，「對了，你報名參加學校的數學競賽會不會耽誤你的鋼琴比賽？」

  「鋼琴比賽下周就能出結果，並不會影響我參加數學比賽。」

  司雪要將失去的都拿回來。

  數學競賽，那是她的舒適區。

  競賽的答案，她早就爛熟於心。

  曾經輸給周吱吱，她不甘心，這一次，她肯定再輸。

  十七班，坐在最後一排的少年本來是趴在桌子上睡覺，他突然驚醒，抬起頭來。

  他的鼻子動了動，聞著味看過去。

  看到了司雪。

  而揣在他褲兜里的玉符震動。

  他趴在地上尋找自己的眼鏡，終於在桌箱裡找到了眼鏡。

  哈了一口氣，用霧氣把眼鏡擦亮堂了，架在了鼻樑上。

  視線清晰，他掏出褲兜里的玉符。

  玉符在震動。

  雙生玉，陰陽八卦圖。

  玄門符師的腰牌，也是玄門符師的象徵。

  在遇到別的腰牌的時候，玉符會產生共鳴而震動。

  狀元班，程司雪。

  她就是師父下山的時候收的徒弟？

  少年難得沒有繼續趴在桌上睡覺，而是起身，離開了十七班。

  周吱吱抱著書包從狀元班往十七班走。

  早上學習太久，忘記上學時間。

  「周吱吱。」

  校長叫住她：「為什麼遲到？」

  司雪看到了周吱吱，朝著她笑笑，「吱吱。」

  周吱吱拿出筆在紙上寫：學習太入迷，忘記了時間。

  然後遞給校長看。

  校長是認識周吱吱的，兩個人需要重點關注，一個十七班的啞巴周吱吱，一個狀元班的天才程司雪。

  因為她們同樣來自紅星村。

  校長淡淡地瞥一眼，「先天不足，就要後天補足，勤奮一點總沒錯，但是下次記得注意上學時間。」

  周吱吱點頭。

  校長讓她走。

  司雪想不到校長這麼輕易地就讓周吱吱離開了。

  「她也來自紅星村，你對她了解多少？」校長問司雪。

  司雪帶著禮貌的微笑，「關係還不錯，我在紅星村的時候，我的學習資料都是她給我的，別人贈送給她的書，她一般都拿回家燒火，我看了可惜就借走了。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起來。」

  紅星村在深山老林裡面，環境非常惡劣，能有人捐贈書過去，別人都很珍惜，周吱吱卻拿來燒火。

  朽木不可雕也。

  校長嘆氣，「人跟人還是不同，你倒是比她有覺悟。」

  即使身處惡劣的環境，依舊沒有放棄學習的機會。

  紅星村的路修通，還是付希讓人投資修起來的。

  不然到現在，紅星村的路還是需要從半山腰走，又陡峭又狹窄，非常危險。

  那條路，死了不少人。

  程家把紅星村的路修起來，也是大功一件。

  更何況還收養了司雪這麼優秀的天才。

  果然，優秀的人不管到哪裡，依舊能發光，司雪就是一個例子。

  「她其實也是一個挺可憐的人，在紅星村被逼嫁給七十歲老漢，哪有心思學習，如今有機會入涼城第一高中已經是不容易了。」

  司雪提到周吱吱，滿眼心疼，「希望她把學習進度早點趕上來吧。」

  校長嘆息一聲，「難。」

  沒有天分又不夠勤快的學生，想要趕上十幾年的學習空白期，難。

  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