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剎走的有點穩穩噹噹,就是有點兒快。
瓦爾特走上前來:「之,那是......」
「叫羅剎,行商。」雲之隨口回答:「有沒有一種看見熟人的感覺?」
瓦爾特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是還是忍住了:「雖然很像,但不一定和那個人一樣吧。」
一上列車就遇到姬子,還有之前的虛空萬藏,還有雅利洛-6號的一大堆熟人,瓦爾特已經麻了。
所以看見這臉,他也能保持清醒,也能鎮定一點了。
「恕我直言,雖說一路走來確實感覺他彬彬有禮......」
不對,奧托確實也挺彬彬有禮的。
「但是長成這副模樣了,實在沒法把他和好人兩個字聯繫到一起啊。」
瓦爾特:......
「大可不必吧。」
雲之笑了一下:「要是他是好人,就不會把星核帶進來了。」
雖然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星核對仙舟聯盟來說啥都不是。
但是圍繞這一顆星核,發生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一點,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讓人心煩。
瓦爾特一愣:「星核是他帶來的?」
「沒有證據,但是試探出來了。」雲之回答:「算了,既然他還沒走,看來是有事要見神策將軍吧,由著他去,真出了什麼事,有我們在呢。」
瓦爾特:請問你這裡說的「我們」指的是誰?
他默默扶了扶眼鏡,看了身後似乎有點焦躁的星神意識一眼。
反正不會是列車組吧。
「說來,星出去晃了一圈,找到了一些東西,你來看看吧。」瓦爾特頓了一下,還是叮囑道:「不要生氣。」
「生什麼氣?」
雲之不解。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內,他們回到客棧,坐在房間裡,圍成一圈。
中間的桌子上,放著幾張紙。
雲之默默拿起一張。
——丹樞的日記。
不是,這羅浮上所有人都喜歡把日記隨手亂扔嗎?
「這又是哪裡找到的?」雲之看向星。
星移開視線:「若木亭。」
雲之眉毛一抽,低頭,看日記。
周圍一片安靜。
半晌後,他抬頭,嘆了一口氣。
三月七眨眨眼:「之,你不生氣嗎?」
「早有預料。」
雲之攤手:「當初我離得遠了沒回來支援,只能是嵐對著他們射一箭,波及的很廣,就連雲騎軍陣後方都遭到了嚴重的打擊。」
「可我一早就說過,嵐的箭矢沒有己方保護機制,請他幫忙就做好心理準備。」
當然,做什麼心理準備都沒用,少不得會有這樣的人,雲之反而可以理解。
但是這上面寫的有些話很令人發笑。
「比起這些,我覺得這上面說的,想要毫無副作用的使用藥師的力量才是最搞笑的。」
丹樞的日記上說,她發現,成為魔陰身之後,身體原本的缺陷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因此,她覺得,一定有辦法能夠在沒有副作用的情況下使用豐饒的力量。
這話說的。
嵐都忍不住搖頭:「凡事都有代價,她的研究不過只是痴人說夢罷了。」
這世上從不存在什麼毫無副作用,人活在這個世上就是副作用。
「星,你見過這個醫生了吧,你覺得她如何?」
聽見雲之的問題,星托著下巴,沉思。
不一會兒,她就抬起頭:「說她好,她確實好,她對一個目不能視的小女孩很照顧,也許是因為她自己也是盲人。」
「但是要說她的問題……」
星瞥了一邊事不關己的嵐一眼。
嵐察覺到她的視線,點了點頭:「說吧,吾早有預料。」
他想知道就能知道。
星嘆了一口氣:「本來只是意外找到了一個藥王秘傳的藥方,我去將軍府找將軍,是策士長青鏃招待我,叫我拿著藥方去調查一番。」
「然後,我就在外面的執勤醫師那邊得知,丹士長丹樞對此更為擅長,我就去找她。」
「和她聊了幾句,她解出了藥方叫我交給神策府,然後過了一小會兒她又找我,先讓我去看了看一個盲人小女孩,然後把一個藥物給了我,我不敢吃,就轉交給了青鏃,青鏃叫人去化驗,才發現這丹藥不是啥好東西。」
「等等。」
雲之迷之微笑。
「你沒有吃?」
星點頭:「沒有吃。」
真的沒吃?
雲之感到很是震驚。
這孩子,居然沒吃?
星:……
她好像知道雲之想說什麼。
所以自己在雲之眼中到底是什麼形象?
「丹樞給的藥物,和藥王秘傳的藥方幾乎同出一爐。」
星選擇岔開話題:「可真的是……」
雲之和嵐依舊很淡定。
雲之甚至還有空開玩笑:「看來你被戲弄了一番。」
星抓了抓頭髮:「那時候真的沒有發現嘛。」
誰知道這麼心善的大姐姐是壞人呢?
「然後呢?」
雖然星的描述並沒有說書那般身臨其境,但是也確實有些意思。
「然後,我帶著青鏃給的諦聽去找丹樞,找到她的時候才知道,她就是藥王秘傳的魁首。」
星看了看嵐的臉色。
——依舊平靜。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雲之不以為然:「比起絕滅大君,一個魁首而已,啥都不是。」
如果絕滅大君沒來,雲之大概會對此感興趣一點。
【毀滅】的令使和一個自以為是的普通人,換成誰都知道怎麼選。
「星,她在你面前評價過嵐嗎?」
雲之最好奇的還是這個。
星對著手指:「她對我說什麼……我不了解慈懷藥王,也不了解妖弓禍祖。」
「那她就了解?笑死我得了。」
雲之沒有捧腹大笑,但是她的表情卻完全就是一副聽見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的樣子。
「星星啊,你不是經常去空間站找黑塔測試模擬宇宙嗎?我想你應該聽黑塔說過一句話,人類最喜歡用自己狹隘的善惡觀來評價星神的好壞。」
雲之倒了一杯茶,遞給嵐。
「可是這星神哪裡冒出來的好壞啊,不過只是祂們的信徒一廂情願,自私的想法,對自己好的,是善,對自己不好的,那就是惡。」
雲之把手中丹樞的日記隨意的丟到了桌子上:「如她所說,因為她的好朋友遭到嵐光矢的波及而死,所以她仇恨嵐。」
「但那時候嵐如果不幫,又會如何?」
這世上沒有如果。
丹樞的過往確實悲慘,但是和雲之毫無關係,他沒必要和一個想要禍亂聯盟的罪犯共情。
「好了,沒什麼好說的,休息吧,我的房間是哪個?」
比起內耗自己,不如先去睡覺。
瓦爾特指了路:「隔壁,雙人間。」
「謝了。」
雲之接過房卡:「休息吧,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
早睡早起,精神一點。
嵐卻透過房間的窗戶,看了外面一眼。
——總覺得,有點兒怪。
有些事情,是不是,等不到明天了?
雲之在手機上敲敲打打了一番,不知道再給誰發消息。
——算了,先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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