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的這一縷意識跑到這邊來,是因為祂中途突然感覺到星穹列車來了個大急轉彎。
自己的副官早就在列車上安家,跟著【開拓】的無名客四處旅行,絕對安全不需要擔心。
前段時間祂的直感讓他知曉,副官要去匹諾康尼,那是【同諧】希佩的勢力所屬的地盤。
有危機但不會波及到雲之,嵐也不管了。
反正,副官就算是真的被算計,他也有本事掀了整個棋盤,不是問題。
結果列車原本往匹諾康尼跑的好好的,突然來了個大轉彎就好像下了個90度的大腰,直奔仙舟聯盟的某艘星艦而去。
嵐挺好奇,分了一縷意識,跟著就來了。
星穹列車停到玉界門外的時候,嵐的意識就在玉界門附近,看著星穹列車進入了大門,他也跟著跑了進去。
原本想著先悄悄跟著。
但沒想到,雲之早就發現祂了。
不然,也不可能在看見「絕滅大君」的時候,就立刻滑鏟到他這邊來。
「什麼時候發現我的?」嵐很好奇。
雲之嘆了一口氣:「咱倆誰跟誰啊,你在我附近我當然感覺得到。」
咱們那就是人和專武的關係,適配度極高的懂不懂。
「不說這些了,接下來呢?你準備先去見見神策將軍,還是在羅浮上轉轉?……你要不先換身衣服?」
雲之看著嵐這一身舊式戰袍,更無語了。
這麼一走出去,太過顯眼了吧,要是藥王秘傳的人看見了,少不得又得有一番折騰。
嵐低頭看了看。
——這件戰袍,好像是祂升格之前穿的那個……都忘記了。
過去太久了。
於是,祂在雲之的各種挑剔和教導下,變了衣裝。
其實也就是普通的休閒服,雲之還讓他往腦袋上變了一頂帽子。
稍微擋一下臉,保持一下神秘感。
身後的瓦爾特還帶著兩小隻和魔陰身戰鬥,雲之和嵐從貨櫃後探出腦袋去看。
「我不知道絕滅大君來幹什麼,嵐,她或者他會發現你也來了嗎?」
雖說這是一縷意識,但星神到底還是星神,要是把那個東西嚇到,給人嚇跑了,日後再抓,可就上升難度了。
嵐回答:「放心吧,我不願意,沒有人能發現我。」
就算是那些將軍的什麼什麼什麼神君也不能。
……那個神君的名字未免太長了,嵐每一次說都有點兒不耐煩。
嵐繼續看向那個偽裝成狐人女子的絕滅大君:「若我沒記錯,仙舟聯盟大部分時間都與孽物作戰,甚少與【毀滅】衝突。」
「【毀滅】的軍團要毀滅什麼地方可沒理由,可惜你暫時不能對著毀滅張弓搭箭。」
【豐饒】藥師不管那些孽物,【毀滅】卻領導著軍團,要是真打起來……
這未免過於鬧心。
「確實是這樣。」
嵐想了想:
「但是給絕滅大君一個教訓卻是可以的。」
「哦吼,拿箭戳她屁股!」雲之笑道。
嵐眉頭一跳——為什麼不是直接讓她入滅?
在無名客那裡都學了些什麼玩意?
「別想這麼多了,他們好像要走了,現在的雲騎軍什麼情況?為什麼看不出那是假的?」
嵐對此很不滿。
雲之:←_←
「你好像對現在的雲騎軍過於自信。」
嵐:「一代不如一代。」
雲之:「別這麼說,咱們不能指望現在的雲騎軍和我們那時候的敢死隊一樣厲害。」
至少他們看不出絕滅大君的偽裝完全可以理解,畢竟他們身邊沒有歲陽。
「現在呢?嵐,跟著他們還是自己單飛?」
「你不是要去丹鼎司嗎?先去看看吧。」
彼時的二人,依舊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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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之還在和嵐說話的時候,瓦爾特他們已經結束了戰鬥。
而雲騎軍則勸說狐人女子離開這個迴星港:「停雲小姐,魔陰身已除,這附近不知幾多兇險,情況不容樂觀,請儘快隨我們返回天舶司。」
聽得雲之和嵐一陣無語——天舶司?那好像是專門管與飛行相關一切事務的部門,把絕滅大君帶回天舶司,他們是否應該慶幸這兩位還沒打算直接把她帶到將軍府去。
「別聽了別聽了快走吧。」
再不走真的要生氣啦。
二人悄悄的順著貨櫃溜走,而星穹列車——完全不用擔心,那個絕滅大君應該不會現在就動手,還有緩衝的餘地。
停雲也不著急:「知道知道,急什麼,這幾位恩公還沒有謝過,一走了之也太失禮了吧。」
她轉過身,走上前幾步:「小女子是羅浮商團的接渡使停雲,敢請教恩公尊姓大名。」
三月七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尊姓大名』......太客氣了吧,我叫三月七,這位是楊叔,不對,瓦爾特·楊先生,還有這位......」
星自豪一叉腰:「我是......銀河球棒俠!」
停雲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臉似乎抽了一下:「哦,球棒俠,很豪邁的名字。」
三月七嘆了一口氣:「這是星,你別逗她,這傢伙每次自我介紹都要玩點兒新花樣,嗯,還有......」
「還有一點,我們來自【開拓】的星穹列車。」
瓦爾特打斷了三月七的話,並沒有讓她把雲之的事情說出來:「剛才我們呼叫港口接駁,起初沒有回應,突然有人替我們打開了玉界門,進入仙舟後,我們見不到人影,只好一路找到這邊來。」
三月七不知道瓦爾特為什麼不讓她提雲之,但還是煞有介事的點頭:「對啊,真的好嚇人的。」
停雲抱起手:「怎麼可能,我的艦船最後入港,玉界門隨後關閉,天舶司已經將星槎海徹底封鎖。」
「開門的人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何目的。」瓦爾特也跟著裝,雖然早就知道開門的是銀狼,但是現在最好別說出來。
停雲也低頭思索了一下。
「說起來,你們是星穹列車?啊,早有耳聞,作為商團的接渡使,平時要接待許多來自各方的客人,少不得要聽到一些傳聞......」
停雲眯起眼睛,探究的看著他們:「據說,那位......傳說中帝弓司命的副將,驚風白羽真君——目前就在星穹列車,不知這是真是假?」
三人對視了一眼。
三月七和星很明智的沒有開口,將此事交給長者來回答。
瓦爾特扶了扶眼鏡:「你是說雲之?沒錯,他確實在星穹列車。」
此言一出,停雲面露喜色,她身後的兩個雲騎軍也差點按捺不住心中的歡喜。
「這麼說,真君也來了嗎?」其中一個雲騎軍迫不及待的問。
瓦爾特卻搖了搖頭:「在來羅浮之前,我們收到了【同諧】所屬的『家族』寄來的邀請函,他先我們一步到那邊去了,我們登上仙舟之前也給他發了消息,他現在應該正在趕來的路上。」
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停雲的表情。
狐人女子的失落似乎沒有作假:「哎呀,記得在更久遠的曾經,仙舟危機未至,真君已在聯盟等候多時,如今......就連三十年前的豐饒民戰爭,真君都不曾出現,莫非真如傳聞所說,帝弓司命和真君不願意在庇護聯盟?」
聽聞這句話,就連兩個雲騎軍都忍不住有點泄氣。
挑撥離間。
瓦爾特只想到了這個詞。
「並非如此,我們傳消息給他之後,他立刻往這邊而來,想來只是不知道仙舟危機,或者相信各位有能力自己解決。」
三月七也點頭:「對啊,之可總是對我們誇讚聯盟強大呢,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們呢?」
「是嗎?那我可就放心了。」
停雲一如既往的微笑,沒有改變:「好吧,那出於安全考慮,你們還是儘快前往星槎海中樞避難吧,我帶各位覲見執掌天舶司的馭空大人,交由她來定奪。」
「仙舟的危機我們也略知一二,我們也是為踐行無名客的準則前來幫助,若是不信任我們,可以等候真君前來。」
瓦爾特再一次提到了雲之。
停雲還是老樣子:「呵呵,各位仗義相助,小女子就知道恩公們都是大大的善人,可惜,停雲也無能為力,你們都是外人,未經司舵大人的授權,誰敢擅作主張?」
「放心吧,馭空大人為人和善,跟我來吧。」
停雲說完,率先超前走去。
而兩個雲騎軍則跟在瓦爾特他們身後,看樣子是對他們依舊保持高度的警惕。
這樣也對,無論任何時候,警惕心必不可少。
而瓦爾特扶了扶眼鏡,對兩小隻使了個眼色,讓她們不要提起雲之。
剛才,雲之給他發了個消息:
——「那個狐女有鬼,我到別處去看看,她若是問起,你就說我在趕來的路上。」
這個狐人女子......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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