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安靜的辦公室內，鍵盤敲擊聲格外急促。

沉迷代碼的公猿一號也忍不住抬起頭，看向鍵盤聲傳出的方向。

只見五百億坐在電腦前聚精會神，十根手指頭以快出幻影的速度在鍵盤上疾速起舞。圓潤可愛的臉上表情凝重，殺氣騰騰。

公猿一號："……她這是？"

達拉萌巴抬頭，小聲說："在跟版權方砍價。"

自從上季度的搶預算環節惜敗給達拉萌巴之後，五百億的版權購買工作就處處掣肘，不少高價好書只能眼饞。

終於這個季度，她從艾瑪妮手中搶到了大額預算，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工作軟件瘋狂勾搭版權方。

別看她眉頭微皺，紅唇緊抿，實際上聊天窗口的真實畫風是：

——"嗚嗚嗚嗚嗚再便宜點吧寶，番茄可是咱家老合作夥伴了呢~[小番茄噴愛心.jpg]"

——"只是引入價格比貴司的報價低了一點，但是等這本書在番茄上架推廣，貴司和作者都能看到更多收益呀！"

——"為什麼讀者的眼睛裏常含淚水，那是對這本書愛得深沉~[哭得像個200斤的番茄.jpg]"

——"當然啦當然啦，版權權益會在合約中寫明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

也不知過了多少輪，終於，聊天窗口的對面彈出兩個字："好的。"

五百億："我現在去法務那裏提合同！合作愉快！"

生怕對方反悔似的，立刻從座位上彈起來要去找法務面談。

達拉萌巴看她激動的小表情，問："又談成了哪本？"

五百億興奮地喋喋不休："就是馬上要上的電影《沙丘》原著小說！現在已經在電影宣發期了，宣傳鋪天蓋地，讀者對原著翹首以盼，我們必須搶在上映前上架，抓住時機……"

她跑得太急，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杯都來不及扶。話沒說完呢，人已經衝出辦公室，像一陣快樂的小旋風。

達拉萌巴下意識伸手接住了杯子，阻止了它被摔碎的慘案。

隔壁工位的艾瑪妮則面無表情地拿出抽紙，吸幹了桌上肆意蔓延的咖啡。

五百億每次談成版權時都這麼興奮，類似情況她們早就見怪不怪。

一秒后，剛剛消失的人又從門口閃現："甘道夫！書稿我小窗發你了，先審著！"

說完，再次消失。

"好的。"被cue到的甘道夫斯斯文文地應了一聲，估計五百億也沒聽見。

他打開工作軟件，接收了五百億剛剛傳過來的文件。

巨蟹座的甘道夫很斯文，平時話不多，日常是埋頭看無盡的書稿。他並不近視，但為了保護眼睛會戴一副塑料邊框的平光鏡，方形的大鏡框在他瘦白的臉上顯得很誇張，愈發襯托出他濃濃的書卷氣。

作為審核同學，甘道夫的工作是在新書上架前對書籍內容進行審核。錯章、錯字、符號亂碼以及不適合發表的內容等等，都會在甘道夫的手下被標記出來，進行刪改。

最近五百億談成的書挺多，甘道夫的審核工作也就愈發繁重。但他不疾不徐的性子彷彿是為這份工作天生的，五百億丟給他再多的書，他也能本本盡責，細緻耐心。

辦公室又恢復了安靜。

艾瑪妮一絲不苟地把五百億桌上的咖啡漬擦乾淨，又飛快地看了一眼五百億凌亂的書桌……

"我看不見我看不見……"她低聲念叨著，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走到五百億的桌子前開始收拾東西。

作為強迫症患者，艾瑪妮能忍受五百億凌亂的書桌大半天已經到極限了。

五百億並不是故意要把桌子弄亂，只是東西太多。除了高高摞起的工作材料，工位有一大半的地方被她自購的書籍填滿。作為狂熱的書籍愛好者，每到書店促銷，五百億都會扛回來一整箱的紙書，遇上特別喜歡的作者，還會買兩套精裝，一套閱讀一套收藏。

五百億的終極夢想是有朝一日把這些好書全都上架到番茄app上，這樣自己可以更加方便閱讀，也能安利給更多朋友和讀者。

艾瑪妮把書籍快速分類收納好，整整齊齊地碼放在一旁，邊對邊角對角，橫看縱看都是完美的直線。

"不愧是人形標尺。"達拉萌巴比了個大拇指，同情而敬佩地望着艾瑪妮。

"但願這次她能保持超過三天。"艾瑪妮收手，繼續忙工作去了。

不出半小時，效率奇高的五百億從門口衝進來："成了成了，拿下！甘道夫，準備上架……咦，我的工位？"

她轉頭，樂呵呵地朝艾瑪妮比手勢："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艾瑪妮無言笑了笑。

五百億衝到甘道夫旁邊："審完了嗎審完了嗎？"

換做別人被催，多少會有些不耐煩。但甘道夫永遠是斯文溫吞地說："快好了。"

說話時眼睛還沒有離開屏幕，一目十行又快又准。

五百億壓下興奮的心，重新坐回工位上開始跟今天的第n+1個版權方小窗發射愛心：

——"寶，我又來啦！上次談的那本也一起引入好嗎好嗎[貓貓瘋狂眨眼.jpg]"

……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瘋狂的鍵盤聲和幻影手速又開始在辦公室上演。

也不知過了多久，甘道夫說了一聲："審完了。"

五百億馬上抬起頭："好的，我跟掌柜對接一下，馬上安排上線。"

甘道夫比了個"ok"的手勢，接着從座椅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從早上到達公司到現在，這還是他第一次站起來，可見今日工作之繁忙。

拿起杯子正要去喝口水，五百億又傳來消息："又談成一本！甘道夫，審核！"

溫吞如甘道夫也不免露出苦色："這本也急着上架？"

五百億人已經沖向法務部了，只剩一句話飄回來："是《三體》！"

甘道夫："！！！"

還喝什麼水？！

干！

辦公室其他人聽到書名，不約而同地起個哄："哦吼~！"

《三體》，雨果獎長篇小說獎！百萬冊銷售神話！中國最暢銷科幻超級大ip！居然被五百億談成了！！！

番茄掌柜以及激動地站起來：「這套書用戶許願了好久，我們終於給實現了！我恨不得現在就馬上在群里官宣！五百億跑太快，我都沒來得及問細節……」

達拉萌巴神秘地朝她眨眨眼：「掌柜的別急，一分鐘內，五百億必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