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大爺停掉對賈家的接濟，賈家的日子越發艱難起來。

  不是沒錢，而是錢都在賈張氏的手裡，秦淮茹根本拿不到。

  不僅如此，秦淮茹每月的工資還要上交五塊錢，為了給賈張氏購買止痛片和預防頭疼腦熱去醫院用。

  剩餘的錢也只能勉強餬口，稍微有個大事小情，秦淮茹的儲蓄就捉襟見肘了。

  為了能讓孩子吃飽飯，她放下臉面和尊嚴，向街坊鄰里去借錢借糧。

  眾鄰居都看在賈家孤兒寡母的份上，或多或少都能接濟些。

  但一次兩次可以，時間長了誰家也拿不出多餘的糧食無限量的供給賈家。

  秦淮茹再次陷入絕境，她多次去求助一大爺，都被委婉拒絕了。

  一大爺聲稱一大媽病情加重，每月的工資都用來買藥，根本拿不出多餘的錢。

  無奈的秦淮茹只能把目標放在賈張氏身上，誰叫她找不到長期飯票呢！

  這天吃晚飯的時候，賈張氏看見桌上四個窩窩頭還有每人半碗的玉米糊糊，對秦淮茹抱怨道：

  「就做這點飯，能夠誰吃的？我大孫子正長身體的時候，你這當媽的就不能多做些？」

  「媽，家裡馬上就斷糧了，不節省些，都堅持不到月底。」

  「那能怪誰？還不是你這當媽的沒本事，連自己的兒子都養活不了。」

  秦淮茹委屈無奈加無助還有些心酸，眼淚情不自禁就流了下來。

  賈張氏可不慣著她，還在繼續輸出。

  「你還委屈了？同樣是工作，東旭就能養活一家人，為什麼你不能？」

  「媽，您這樣說有些不講理，東旭拿的是四級工工資，我只是一級工，工資差著一半呢。」

  「那你不會想其他辦法？去找人借，找一大爺要，反正不能餓著我大孫子。」

  秦淮茹聽聞更委屈了，抽噎道：

  「全院鄰居，能借的不能借的我都借了一遍，現在誰看見我都躲的遠遠的，我還有什麼辦法？

  一大爺說一大媽病情加重，把工資都買藥了。

  找他借了幾次都沒拿到錢，我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媽，每月給你的五塊錢能不能先停下，等我考核等級漲了工資再給您？

  我是真的沒其他辦法了！」

  賈張氏一聽秦淮茹把主意打到她身上，頓時氣惱，有些胡攪蠻纏道：

  「你少打我的主意，每月給我的錢一分都不能少，我還要買止痛片呢。

  這易中海也不是個好東西，東旭在的時候，上趕著給我家送吃的，這人剛沒，他就原形畢露了，都是些無利不起早的小人。」

  秦淮茹的目的還沒達到，怎麼可能讓賈張氏轉移話題。

  「媽，咱家是真的揭不開鍋了。

  您買藥先用東旭的賠償款，等我漲了工資，肯定繼續每月給您上交五塊。

  先把眼前的困難渡過去，您說行嗎？」

  賈張氏聽聞秦淮茹不僅要停止交錢，還惦記賈東旭的補償款，騰的一下站起身，氣急敗壞的說：

  「秦淮茹，你張能耐了！竟然敢算計東旭的賠償金。

  那是我兒子用命換來的，誰也不許動。

  你就趁早死了這份心。

  你占用了東旭的工作名額，負責養家是應該的。

  沒錢你自己去想辦法，少在窩裡橫。

  賈家還輪不到你來當家，我還沒死呢！」

  看見兩人爭吵，棒梗和小當嚇得不敢說話。

  但還沒忘記吃飯，悄悄的把自己那份吃完，就低著頭一言不發。

  秦淮茹聽見賈張氏的胡攪蠻纏也是怒氣上涌。

  她現在已經是城市戶口，再也不怕賈張氏把她趕回鄉下，也就沒了平日裡的謹小慎微。

  「媽，您要這樣說，這個班我不上了，您去頂替東旭吧！

  以後您來養家，我負責在家看孩子。

  只要有我們一口吃的，剩下多少錢都是您自己的。」

  賈張氏氣結，這還是秦淮茹第一次頂撞她。

  「反了天了！秦淮茹，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東旭才走幾天，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

  你這個喪門星，還有沒有良心，是誰從農村把你娶進城的？

  沒有我們，你現在還在地里刨食吃。

  你還好意思讓我去軋鋼廠幹活，我都多大歲數了！

  你是怎麼說出口的？

  你還有沒有一點孝心！

  不怕別人在背後戳你的脊梁骨？」

  秦淮茹絲毫不懼賈張氏的無能狂怒，回懟道：

  「受人指指點點也比餓死強。

  如果我不是走投無路會和您商量？

  大不了我帶著孩子回老家去，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又不是永遠不給您上交五塊錢。

  這不是真遇見困難了嘛。

  您還不依不饒的，我都是為了誰啊？

  如果您還要胡攪蠻纏，我可以淨身出戶，不再蹬賈家大門。」

  秦淮茹也是被擠兌急了，否則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可捨不得自己的三個孩子。

  賈張氏反而有些恐慌，她真怕秦淮茹丟下她和孩子改嫁。

  如果走到那一步，賈家就真的沒活路了。

  想是這樣想，但嘴上的氣勢不能弱，撒潑般的罵道：

  「好你個浪蹄子，你還想拋下一家老小離家出走。

  你死了這份心吧！

  東旭花錢娶了你，你生是賈家的人，死是賈家的鬼。

  想丟下我們自己快活，你做夢！」

  一大爺這會兒就在賈家門口偷聽，從婆媳倆開始爭吵他就來了。

  還沒等秦淮茹反駁回去，一大爺看時機已經成熟，就推門走了進去。

  「吵吵嚷嚷的做什麼？全院人都聽見了，有什麼事不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說？

  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婆媳二人看見一大爺進來都閉嘴了，家醜不能外揚，這次爭吵也就到此為止。

  「到底是因為啥事？讓你們婆媳不和，說出來，看看能不能解決。」

  秦淮茹可不能錯過這個博得同情的機會，這會兒不賣慘不是她性格，沒準還能讓一大爺出點血，接濟一下她家。

  於是她就把家裡斷糧的事，與賈張氏商量暫時不交錢的事，以及賈張氏胡攪蠻纏的事一起講述了一遍。

  「一大爺，我是真的盡力了，就這點工資還要上交五塊錢，沒法活了！

  這個月槐花去醫院，醫療費還是找傻柱借的。

  長此以往，我們只能等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