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聲奶氣的聲音驟然變成成熟男人的，盛南知不適應地揉了揉耳朵。

  「你好。」

  江若白提了自己和若若想去拜訪他的事情，「我們想當面說聲感謝。」

  盛南知趕緊拒絕，「真的不用啦，舉手之勞而已。」

  兩個人推辭半天，江若白聽出盛南知確實不想被打擾，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人情，註定是要欠下了。

  「那好，以後您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會盡力去做。」

  盛南知忍不住鬆了口氣。

  兩個大人寒暄完後，若若又把電話搶了回去。

  「哥哥，以後你空閒的時間裡，我還能給你打電話聊天嗎？」

  小傢伙的聲音可憐巴巴。

  盛南知的心軟了軟，「當然可以了，你隨時可以找我聊天。」

  反正他就是一個不務正業的軟飯男，陪小朋友聊天的時間多的是。

  只要避開主角受，沒什麼不可以。

  若若小聲歡呼了句。

  打電話的時間不短了，盛南知聽見男生說，「若若，哥哥也有事情需要忙，我們先不打擾他了。和哥哥說再見。」

  若若很乖，「哥哥再見。」

  「若若再見。」

  他要掛斷電話，又聽得那頭的男生也笑著回了句。

  「盛先生，再見。」

  盛南知不知怎麼就是覺得彆扭，但他還是禮貌回答了。

  「……再見。」

  盛南知剛掛斷電話，138就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它也是鬆了口氣的樣子，【我查過了，主角攻身上沒什麼bug，應該就是蝴蝶效應出的小意外，問題不大。】

  因為系統平時總是吹噓自己的配置有多麼多麼高，不可能出現一丁點的錯誤，盛南知就姑且相信了。

  【那這個聯繫方式，我加不加啊？】

  138斬釘截鐵，【加！為什麼不加？！加了主角攻的聯繫方式後，你就使勁給我騷擾他！什麼話難聽你說什麼！我就不信主角攻能受得了你！】

  盛南知，【……行叭。】

  盛南知給主角攻發送了好友申請，直到晚上快睡覺了對方才同意。

  一人一系統都有些忐忑，兩個小腦袋湊到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終於敲定了發送什麼話才能噁心到主角攻。

  盛南知顫抖著手指打字，【在不？給哥看看腿？】

  紅著臉點了發送，盛南知哀嚎一聲倒在床上，鹹魚似的撲騰了幾下，隨即將臉埋進被子裡。

  有些人看似活著，其實他已經死了——被自己油死的。

  過了一會兒，消息提示音響起，138飛過去看了看，【是主角攻誒。】

  盛南知半死不活，【你幫我看一下，我怕他罵我。】

  表面上臉比城牆還厚的渣攻，其實背地裡是個玻璃心的小慫包。

  138嘟囔他沒出息，用數據幻化出的小手戳了幾下屏幕，許久沒吭聲。

  【他到底怎麼回事？】

  盛南知想到從一開始就不按劇情出牌的主角攻，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一臉驚嚇。

  【什麼怎麼回事？他不會真把大腿照發過來了吧？！】

  138，【想什麼呢？主角攻的大腿是我們兩個炮灰能看的嗎？那可是付費情節！】

  【他只是告訴你，他明天直播，想讓你去直播間看他，多捧捧他的場。】

  盛南知撓撓臉頰，【這個主角攻，我覺得好奇怪……】

  系統138已經麻了，自從宿主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主角攻受沒有一個按照劇情走的！

  盛南知苦惱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按照渣攻的人設來說，美人相邀，他肯定會屁顛屁顛地湊上去，打腫臉充胖子地給他刷禮物。

  可是他現在真的沒錢了啊！

  第二天，盛南知如約去了主角攻的直播間。

  因為他是為數不多打賞過主角攻的，所以暱稱是金燦燦的，一出現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更別提他那個尬到死的暱稱。

  【呦，有錢哥來了。】

  盛南知愣了一會，這才明白自己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

  哥有的是錢——有錢哥。

  這屆網友是懂得陰陽怪氣的。

  他們聚在一起討論了半天，不知道從來不給聯繫方式的主播為什麼單單對有錢哥這麼特殊。

  難不成主播就好這一重口的？

  還有人艾特盛南知，讓他出來解釋一下，順便說說昨天兩人都聊了什麼。

  盛南知沒搭理他們。

  唐郁這一次沒有露臉，直播間播放的是遊戲界面。

  盛南知是個遊戲白痴，不太懂他玩的這個遊戲，但是不妨礙他看出唐郁的技術真的很牛。

  盛南知看了看銀行卡餘額，忍著心痛把剩下的錢全都充了禮物，送給了唐郁。

  聽到禮物打賞的聲音，他抬了下頭，看到熟悉的id後，忍不住笑了。

  只是那笑怎麼看都帶著一股子冷意。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等了你好半天呢。」

  輕柔嗔怪的語氣讓盛南知的脖子冒起了涼氣。

  盛南知覺得主角攻不像是在說情話，反而像是要和他尋仇。

  他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昨天和自己單獨聊天時特別高冷，他說十句，對方也不見得回一句。

  今天又好像對自己特別熱情。

  主角攻是不是故意表演給什麼人看的？

  他和138展開了激烈的討論，這一耽誤，就忘了搭理主角攻。

  唐郁臉色有些難看。

  他知道，這個給自己打賞禮物的並不是什麼好人，看言談舉止，估計是個猥瑣大叔。

  唐郁本來不想搭理對方，但是卻在接到父親的謾罵時改變了主意，他要借這個男人故意噁心唐家那幫人。

  唐郁知道自己算不上什麼好人，所以他一點都不對利用同為爛人的猥瑣男感到愧疚。

  只是他沒想到，今天的男人很不上道，對自己愛搭不理的……這樣他還怎麼噁心到那幫人呢？

  唐郁問，「你還在嗎？」

  盛南知趕緊回神，「哥在呢。」

  唐郁心一松，他知道唐家估計有人正在看著這個直播間，恨鐵不成鋼地拿自己和唐哲比較。

  現在是氣他們的最好時機。

  唐郁柔了語氣，「我對你很有好感，想和你好好交流……打字太慢了，能和我語音嗎？」

  138慫恿他，【開！我倒要看看他在搞什麼么蛾子！】

  它已經快被不按常理出牌的主角攻整瘋了。

  盛南知猶豫片刻便打開了語音，張了張口。

  「咳——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