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想悄悄找到了黃東和梁主任，說了自己的擔憂，

  他可不敢大張旗鼓地找人說。

  黃東和梁主任也覺得是，

  黃東臉色發白：「就是啊，萬一行動不成功，肯定要有人承擔責任的。」

  「董老不可能，國家得保住他的聲望。」

  「鄭副長雖然是組織者，但要出來擔責的還是梁主任。」

  「而蘇想，肯定是排第一個的了。」

  「我作為蘇想的老師，也跑不掉了。」

  梁主任苦笑著說：「這行動必勝的把握小，帶來的危險大啊。」

  「問題是這蜜糖再有毒，我們也得吃下去。」

  「眼下只有好好想想辦法，怎麼查缺補漏了。」

  梁主任召集了親信，黃東帶著學生，蘇想帶著江偉，大家悄悄開了個會。

  梁主任說：「現在先把問題擺一擺，

  一是行動完不成，沒能合圍。

  照現在的情況看，確實是有風險的，後頭只要下個幾天雨，出現風浪，就麻煩了。」

  蘇想說：「這個其實有個辦法，可以像打格子一樣，一塊海域一塊海域地包圍起來，」

  「到時就算是沒能圍合整個領海線，也有部分海域能保住。」

  大家一拍手：「對啊，這個辦法好，分割而治，互不影響。」

  「就算是海底有什麼變動，影響了哪裡，也不會破壞掉全局了。」

  「可是現在連橫向合圍都難，哪還有多餘的力量去縱向打格子啊。」

  「要不，就叫各省自己想辦法？往近海那邊危險比較小，比較容易，實力低一些的潛水人員也可以勝任吧。」

  「對，可以再深挖一下民間的力量。」

  大家議定，心裡鬆了一層。

  梁主任又說：「那第二個問題來了，萬一海底哪個地方種植位置沒到位，出現了空洞怎麼辦？」

  「海底兩萬里，我們單靠潛水員的眼睛，和海底機器人的攝像頭顯示，不一定能發現得了，

  畢竟影像傳回船上，就已經挺模糊的了，

  我們只能看到一叢叢的珊瑚枝縱橫交錯，

  但是如果裡面有空洞，只要角度不對，就看不出來啊。」

  蘇想皺著眉頭：「這就一是靠種植得再密一點，二是靠仔細檢查了。」

  「但是潛水員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人力恐怕很難確保萬無一失。」

  「就是，要是在地面上，我們拉起一個百萬人的檢查隊伍，一個位置檢查上十次都沒問題，

  可是在海底，困難真是太多了。」

  這一下子，大家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梁主任苦笑著說：「那行，潛水員也該回來了，大家去迎一迎，有什麼明天再說吧。」

  大家迎出基地大門，幾十輛大巴車陸續開進來，

  車上坐的都是潛水員和隨行的工作人員，船員水手們在另一邊住。

  每天潛水時段分四個，早上，中午，下午和傍晚。

  體力好的潛水員能間歇地下兩次海，每次三小時左右，體力不夠好的，或者累了的，就下個一次。

  剛開始三天，潛水員還挺有精神的，可是今天第四天開始，挺不住的潛水員就多了起來。

  車上下來一隊隊的潛水員，一個個疲憊得路都要走不動了。

  梁主任叫住打頭的程深：「小程，怎麼樣，還順利嗎？」

  「可以。」程深低低地回答，

  這幾天連軸轉，現場指揮，帶新人，自己還一天下水兩三次，每次三小時以上，是真累壞了。

  基地里的電瓶車司機們把車開過來了，潛水員們上了車坐著，

  基地準備了幾百台電瓶車代步，好給大家節省點體力，

  然後全部拉到了食堂，吃完飯後，又拉到了理療室，

  為了持續性地工作，地方上支持了許多理療儀器和按摩師，給潛水員們減輕疲勞。

  林昭也是強撐著吃了晚飯，然後趴到了按摩床上做理療，

  還沒等做完，他就睡著了。

  理療室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蘇想和黃東、梁主任站在理療室外，看著這些青年漢子們累壞了的樣子，

  心裡都很沉重，

  不能讓大家的努力白費啊，

  有什麼辦法，可以確保栽種過珊瑚的地區不出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