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臨洮的吐蕃人，還沒有吐蕃內部的人思想頑固。

  他們在這裡，和臨洮的百姓在一定程度上，肯定有過交流，還是很仰慕大明的文化，也清楚大明比起他們好太多了，自己沒多少希望，就想讓孩子去讀書識字。

  希望孩子能考大明的科舉，去大明當官。

  只是他們都想不到，這些不過是大明的一個同化手段，也沒有誰可以想到那麼多，在認知上面就有了局限性。

  只不過，如此現狀，又超出朱炫最初的預判。

  「按照學校的現狀，文化推行還是比較麻煩，最快也得等到第一批孩子長大，可以考科舉的時候？」

  朱炫不得不感慨，改風易俗真的不容易。

  培養對於大明的認同感也是比較難。

  「是的！」

  季文靖說著又道：「不過也有幾個，和隆多差不多的人，想試一試明年的科舉。」

  朱炫微微點頭道：「科舉需要從底層開始考，先讓他們考個秀才試試，讓光乘安排，到時候把他們帶到臨洮去考試，暫時就這樣了。」

  「好！」

  季文靖說道。

  他在這裡已經做得很好，那麼短的時間內，能把基礎打得如此紮實。

  未來代替的流官，可以更輕鬆。

  這些暫時是鄭光乘和隆多負責，他們都是季文靖帶出來的，朱炫可以相信，只要繼續季文靖的模式改進、進行，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何況還有電報在，有任何問題，一個電報就能問季文靖可以怎麼辦。

  通訊的進步，能帶來很多好處。

  「暫時這樣了。」

  朱炫把他們所做的事情，檢查得差不多了，暫無別的問題，就提出回去。

  季文靖帶領朱炫回到軍營，再準備回臨洮。

  朱高煦兄弟二人吐了口氣，終於可以離開，再也不用一直吸氧氣。

  但是回去臨洮，他們又感到渾身的不適應。

  突然從低壓回到高壓的環境，他們有點脆弱，這也適應不過來。

  ——

  歪思成了馬哈麻的使臣，離開亦力把里，順著崑崙山一路策馬狂奔，用最快的速度來到青海湖附近。

  這裡有湖泊，也有平原，還有河流，是一個很適合部落聚居的地方。

  正好有一個吐蕃的部落，就聚集在這裡。

  那個部落的首領名字叫做阿爾丁，和哈立麻是認識的，交情還不錯，正好可以通過此人，來取得繞過吐蕃的機會，同時還能勸說他一起打入大明的臨洮，掠奪大明的財物等等。

  「歪思小兒，好久不見。」

  阿爾丁聽到下面的人通傳，說是故人之孫來訪，出來一看，只見來的是歪思，熱情地迎接。

  在很久之前，阿爾丁也去過亦力把里，抱過當時年紀不大的歪思。

  前幾年裡面，歪思的父親帶歪思到崑崙山附近狩獵，也曾和阿爾丁見過面，彼此都很熟悉，關係確實不錯。

  「阿爾丁爺爺。」

  歪思從馬背上跳下來，鞠躬拱手行了一禮。

  阿爾丁看到歪思座下駿馬，還在用力地吐息，一個跑得很急的樣子，好奇地問：「你來得那麼急，有什麼事情嗎？」

  歪思說道：「祖父有一件事，想請阿爾丁爺爺幫忙。」

  還不等他把事情說出來，阿爾丁就說道：「我們到裡面，再聊聊有什麼事情，那麼久沒見了，裡面請。」

  「好啊！」

  歪思也不客氣。

  這個部落所在的地方，比起他們的都城阿力麻里還要好，背靠青海湖，抬頭看去，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附近還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又背靠崑崙山脈，景色甚好。

  在這裡走一走，感到人都可以放鬆很多。

  儘管這裡還是部落的形式，看起來比較簡陋，但簡陋起來也是一種美感，看到放馬牧羊的畫卷，心情確實可以輕鬆。

  「阿爾丁爺爺，我比較喜歡你們部落。」

  歪思讚嘆道。

  阿爾丁哈哈大笑：「以我和你祖父的關係，以後可以經常來，住幾個月再回去也沒問題。」

  歪思搖頭道：「不成，如果讓祖父知道了，還以為阿爾丁爺爺要把他的孫兒搶走了，這不得親自過來問你要人？」

  此話一出，阿爾丁又樂了。

  「那個老頭，我也有好多年沒見過。」

  「他要來搶人也還好，正好讓我們敘舊。」

  「我這個老東西也沒多久可以活，如果沒辦法見面，上一次就是永別了。」

  阿爾丁還感慨地嘆了口氣。

  通常來說，年紀越大的老人，就越念舊，更喜歡見一見昔日故友。

  歪思說道：「祖父很快會來一趟的。」

  「哦？」

  阿爾丁好奇地看了一眼歪思，問道：「是因為，要請我幫忙的事情而來？」

  歪思點頭。

  他們穿過部落，來到一個最大的帳篷裡面。

  帳篷是阿爾丁這個首領獨有的，也是他在這裡權力的象徵。

  別看一個部落，看似沒什麼，但首領的權力還是很重要，可以號令很多人，做很多事情，類似一個宗族，這樣的大部落，很多時候可以為所欲為。

  「坐！」

  阿爾丁也不第一時間就問，有什麼事情。

  等到歪思坐下，讓人送來溫好的羊奶。

  歪思簡單地喝了一口，道：「阿爾丁爺爺的羊奶好喝，和大明的茶葉差不多。」

  大明的茶葉，在他們當中就是奢侈品。

  哪怕阿爾丁這樣的部落，也找不出一兩兩茶葉。

  另外，茶葉又不是必需品。

  他們就算有錢，也不會刻意地買茶，倒不如找一點鹽，或者買布匹回來，需要的是更實用的東西。

  「茶葉這玩兒，我們喝不起。」

  阿爾丁搖了搖頭道：「大明的茶，隨便一點，都能賣出天價，把我們的羊全部拿去換，也換不回多少茶葉。」

  歪思眼珠子一轉，明白他說的換，是從哪裡換了，但明知故問道：「阿爾丁爺爺說的，可是大明在臨洮那個馬市？現在好像也叫做貿易區。」

  「沒錯！」

  阿爾丁當然知道，臨洮貿易區的存在。

  那是為了吐蕃而準備，他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臨洮的貿易區，距離我們比較遠，東西雖多，但貴的更多。」

  阿爾丁微微搖頭道：「我們的羊是很多，但只有羊，沒其他的資源，在臨洮交換得來的好處不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