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區別
……
「你說的，是真的？」
安迷修的臉色有些抽象。
「當然，我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面騙人。」涼冰聳聳肩。
「一點惡魔基因而已。」
她播種惡魔基因，大多數時候都是一時興起，隨機播種，並不會說什麼特地挑選。
只不過以前她都是播種在那些欲望強烈的人類身上，很少像今天這樣，畢竟前者和惡魔基因的相性更好。
「是他讓你乾的？」安迷修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涼冰疑惑道。
「難不成要是他讓我乾的，你就能心安理得的認為，這是他在搞伱？責任在他？」
「小朋友，人是你殺的。」
「我不知道真相。」安迷修有些底氣不足。
「真相？」涼冰有些好笑。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救人？你看到的真的就是你看到的嗎？」
「怪不得你剛才非要反駁路法，在他被誣陷謀反的時候，阿瑞斯那些人不也是像你一樣，無所謂真相，先幹掉他再說嗎？」
「你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僅憑自己的主觀判斷就對別人痛下殺手，你不也是一個獨裁者嗎？」
「這樣的你，為什麼要反駁路法？你跟他不是一樣的嗎？」
路法這兒子還真的有意思，跟那些年輕的小天使一個性子。
明明自己就在做，卻不許別人做，自己做就是光偉正，別人做就是下三濫。
那些天使小姑娘被凱莎保護的太好，沒見過什麼世面，思想的局限性可以理解，但是，安迷修，這小子跟著路法打了幾千年的仗，見過的文明不計其數，還在另一個宇宙的地球待了一千年，接觸了這麼多，他居然還這麼幼稚？
到底是他本性如此，還是痴系病毒的影響？
「……」
看著沉默不語的安迷修，涼冰搖搖頭，也轉身離開了。
成熟與幼稚的邊界線其實很模糊，但有一點可以作為分水嶺。
能不能看清自己？
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德行？知不知道真正的自己是什麼德行？
路法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之前那所謂的正氣不純，邪氣不足，是因為路法依舊放不下曾經的榮耀，並不是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樣。
而在他無所謂一切之後，正氣徹底消失，邪氣達到頂峰。
但是，安迷修，他不僅放不下過去，還不敢面對未來，猶猶豫豫，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永遠都在迷路。
「沙賓，我是不是真的錯了？」安迷修的心情很是複雜。
他極力想撇清和將軍的關係，極力想證明自己和將軍不是一種人，結果卻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和將軍有什麼區別？
「你沒錯，將軍也沒錯，你們都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只不過，你沒搞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已。」沙賓說道。
自從離開阿瑞斯以後，安迷修其實一直都處在一種迷茫的狀態，他覺得將軍為了拿回自己失去的東西，暴力的奪取別人的生命，這違背了他們的本心。
但事實上，將軍做的事情一直都沒變，唯一變的，只有立場而已。
他比安迷修大一千歲，跟著將軍的時間也多了幾百年，見過的場面很多，他知道阿瑞斯在成為銀河系守護星球之前是什麼樣的，而將軍這種從混戰里殺出來的人，對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一直都很清楚。
阿瑞斯之所以成為了銀河系的守護星球，成為了萬人敬仰的正義之軍，是因為阿瑞斯贏了！
在那場一眼望不到邊的瘋狂戰爭中，將軍贏得了勝利，讓阿瑞斯成為了銀河系名副其實的最強文明，也成為了銀河系的王。
勝者為王，勝者自然也成為了正義。
但安迷修被之後所謂正義之軍的榮耀迷住了雙眼，選擇性的忘記了這份榮譽背後的血腥。
將軍沒有忘，他很清楚正義是怎麼來的，所以當這份正義背叛他以後，他幾乎發狂。
他作為灰冥分隊的副隊長，也是將軍給安迷修欽點的謀士，他知道將軍希望他做什麼。
當安迷修沉迷在虛假的榮耀中，認不清自己本質的時候，他得站出來提醒他。
不過，在地球的失敗，將軍不再是以前的將軍，奪取能晶不再是為了拿回自己的清白，而是為了報復。
他很清楚，要是將軍成功拿到足夠的能晶，殺回阿瑞斯，他要做的絕對不是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是殺光所有人！
無論是當初背叛他，誣陷他的皮爾，阿瑞斯那些政治集團，還是冷眼旁觀，甚至落井下石的路人，都將迎接將軍最瘋狂的報復！
不過現在……
「將軍或許真的變了。」沙賓說道。
如果將軍還是不久之前的將軍，對於他們這些背叛過他的人，絕對不可能給任何機會，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廢話。
畢竟，就說那個叫琪琳的小姑娘，就比他們大多數人強了。
以將軍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打造一批新的幽冥軍團，但他沒有，甚至還想著讓他們回心轉意……
這要是放在以前，真的想都不敢想！
「我怎麼感覺你一直都在幫將軍說話？」安迷修疑惑道。
沙賓雖說在一千年以後才被將軍復活，但是他剛復活就脫離了將軍的控制，之後也一直沒有聽從將軍的命令，現在是什麼情況？
「不是我幫著將軍說話，而是你們對將軍的濾鏡太嚴重，嚴重到都不能客觀的看問題。」沙賓說道。
「如果將軍真的如你們所想，和之前一樣，那他根本就不可能給我們機會。」
「至於說什麼收服人心，你們覺得，如果是之前的將軍，擁有現在這種蔑視一切的力量，他還會在意這點人心嗎？」
「他需要跟我們講人情嗎？」
「……」
安迷修幾人陷入了沉默。
沙賓說的確實有道理，如果是之前的將軍，只把他們當做復仇的工具，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跟他們浪費時間。
既然只是工具，不好用的話，換一個就是了，以將軍現在的能力，這並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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