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你好，哈利·波特先生，我是巫師路明非

  哈利從未見過弗農姨父的臉上露出那樣的表情。

  先是呆滯，而後大驚失色，臉色蒼白到讓人覺得像是在冰庫里待了十幾個小時。

  「但，但是，先生，您一定是誤會了！」弗農姨父結結巴巴地開口。

  「這裡不是女貞路4號嗎？還是說，你不是弗農·德思禮？」

  路明非微微歪頭，將自己的「證件」收回，又從兜里拿出一個精巧的筆記本和看上去價格不菲的鋼筆。

  「我現在需要進行入戶檢查。」

  「不，絕對不行！」

  弗農姨父勃然色變，現在的他沒有空閒去想路明非手上的鋼筆價值多少錢了，他急中生智。

  「先生，這……我是英國公民，你們國際組織沒有權力在這片神聖的領土上侵犯我的隱私權！」

  「你說得對。」

  路明非的動作止住了，但還沒等弗農姨父鬆一口氣，他略彎的眉毛便輕輕一挑，看上去似笑非笑，「看來我應該直接聯繫警察局協助調查。」

  「不，先生，請不要告訴警察……」弗農·德思禮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就要哭出來了，胖到連脖子都沒有的大臉皺巴巴地團在一起。

  哈利大概能夠想到弗農姨父在擔心些什麼，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一直對於他們是「非常規矩」的人家很滿意，而如果警察真的被聯繫然後上門來的話……

  那絕對是無法接受的！

  哪怕警察沒有調查出什麼，「德思禮夫婦一家犯了事招惹警察上門調查」的流言蜚語也會迅速傳播開來，任憑德思禮夫婦事後如何辯解大概也無濟於事。

  更別提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

  哈利的心一下子「撲通撲通」地加速跳動，快到他自己都能明顯地聽到。

  自己身上現在還有淤青呢，如果展示給這位路明非先生，能被算作證據嗎？

  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的虐待被證實之後，自己以後是不是就不用留在他們家裡了？

  只是還沒等哈利做出決定，路明非便已經朝著他這裡看來。因為角度的原因，弗農姨父此時看不見路明非臉上的表情。

  路明非朝著哈利微微一笑，眨了眨眼：「那麼，根據資料來看，這位就是你們收養的孩子，哈利·波特先生了，對嗎？」

  哈利一愣，本來蠢蠢欲動，即將脫口而出的話止住了。

  「通不通知警察，取決於虐待未成年兒童一事是否存在，如果我被阻攔無法尋找證據，那麼只能提前尋求警察的協助。」

  路明非又看向弗農，一本正經地說。

  四周鄰居已然察覺到今天有些不太尋常的動靜，開始出現在窗戶邊，向著這邊看來。

  看來無論在哪個國家，吃瓜群眾這種角色都是少不了的。

  弗農·德思禮很快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不行，他決定先把路明非邀請到屋子裡再說，至於虐待的證據，總有辦法遮掩過去的！

  「先生，我們還是先到屋子裡再談吧，您說的虐待一事絕對不存在，哈利他在我們家一直過得很好……」

  弗農姨父強行擠出難看的笑容，走到哈利身邊，拍了拍哈里的肩膀，動作輕微柔和，好像擔心一不小心把他拍飛了一樣，此時此刻大概比對待達力還要小心翼翼。

  只是背對路明非時他的表情就不是那麼好看了，看上去像是哈利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恐怖電影裡的惡鬼。

  「別想著耍花招！」他做著嘴型，「我們不好過，你也不會好過！」

  哈利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不清楚虐待未成年兒童是什麼程度的違法行為，會需要坐牢還是罰款？

  總不至於直接死刑，而如果他離開佩妮姨媽家，又能到哪裡去呢？如果最終只是導致弗農姨父繳納罰款，以後他們肯定會想著在自己身上報復回來的。

  哈利一時間有些難過，路明非先生的到來似乎無法將他徹底從這個地方解救出去。

  「你是在威脅那孩子嗎？」路明非的聲音傳來，他臉上的微笑消失了，變得嚴肅而令人害怕。

  弗農·德思禮胖胖的身體猛地一抖，立刻轉過身，臉上勉強擠出笑容，「沒，沒有的事！路明非先生，我們進屋吧，嗯，馬上進屋！」

  路明非差點沒繃住臉，他覺得弗農·德思禮大概有表演變臉的天賦……前倨後恭，思之令人發笑。

  他徑直走到哈利的身邊，伸出手摸了摸哈利的頭，「從現在開始，這個孩子不能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我有充分的理由擔心你會通過脅迫等方式讓他做偽證。」

  弗農的臉色唰地一下變了變，看樣子估計是確實有此打算，只是現在這主意不可能實施了。

  「路明非先生，您誤會了，我們不是那樣的人……」他咕噥著，很努力想要說得自信，卻沒能成功。

  穿過屋前整潔的花園，打開門，走進客廳，最先入目的便是一個壁爐台，這裡擺放著許多照片，分別是達力從小到大的，其中有許多和佩妮和弗農的合照。

  「您瞧，路明非先生，我們一向喜歡孩子。」弗農發現路明非的視線落到那些照片上，便故意大聲說道。

  「但我好像沒有看見任何一張哈利·波特先生的。」路明非用鋼筆像模像樣地將這一條在筆記本上寫下來。

  「那是因為哈利的照片正在照相店過塑腹膜！」弗農立刻想到一個理由，「您只需要過幾天再來就能夠看到了，你說對吧，哈利，哈利？」

  「啊？」還在回味著剛剛那溫暖的撫摸頭頂觸感的哈利回過神來，「是……是吧？」

  弗農姨父期待地看向路明非，準確來說，是路明非手裡的筆記本。

  路明非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筆尖一頓，在已經寫好的那行字跡上劃了一道。

  弗農姨父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大口氣。

  「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弗農，伱在說些什麼怪話，哈利回來了嗎，讓哈利趕緊來做飯！再不做飯就沒有他的……」佩妮尖厲的聲音從嘈雜的廚房傳來。

  弗農還未完全松出的那口氣一下子頓住，臉色漲得通紅，他頓時忍不住咳嗽起來，一邊咳嗽著一邊大聲喊話，蓋過了佩妮的聲音。

  「佩妮！國際未成年人人權保護組織的調查員先生來了，先別忙著做飯，快過來證明一下！」

  廚房裡一下子沒了聲音。

  他說完，然後立刻渾身上下抖著轉向路明非。

  「路明非先生，這……佩妮的意思是要鍛鍊哈利的做飯能力，我們很少這樣，只是最近需要培養一下孩子的獨自生活能力……」

  「真的嗎，為什麼我感覺那句話後面緊接著的便是虐待行為？」路明非皺眉。

  「絕對不是，您誤會了，肯定誤會了……」弗農的解釋是那樣蒼白無力，以至於哈利都幾乎要忍不住笑起來，他感覺他現在憋笑憋得很是困難。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吵？」

  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達力無法忍受這麼多嘈雜的聲音打擾他看電視，他邁動明明是十一歲，但格外沉重到像是一個成年人那樣的腳步走過來。

  弗農姨父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妙。

  但他已經來不及阻止，達力出現在走廊，好奇地看了眼路明非，眼神很快落到哈利身上，又聽見廚房裡沒了聲音，眼睛頓時一亮。

  「媽媽！哈利回來晚了，你已經做完晚飯了嗎？」達力惡狠狠地瞪著哈利，「今天有人就要沒有晚飯吃咯！」

  整間屋子裡一下陷入寂靜，弗農姨父瞬間面如死灰。

  「怎麼了？他故意晚回來，不做飯，應該被懲罰！」達力對弗農姨父的反應有些奇怪。

  緊接著又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佩妮姨媽從廚房裡走出來，她是一個瘦高的金髮女人，嘴唇抿得發白，她拉住達力，試圖往廚房裡拉去，但遭遇了達力的反抗，並發出殺豬一樣的尖叫。

  「很好。」路明非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看來沒有什麼辯解的必要了，接下來，只用找到證據就好。」

  他將筆記本收起，打開皮革的公文箱，從裡面拿出一台柯達單眼相機。

  哈利記得自己在電視裡的新聞上看見過和這一模一樣的東西，據說是什麼全世界首款量產型數碼單眼相機……價格昂貴到令人難以置信。

  「哈利·波特先生，麻煩帶我去你住的地方。」路明非說。

  收集證據的整個過程簡單到令人難以置信，佩妮姨媽在盡力拉住暴動的達力，而弗農姨父像是失去了行動能力，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哈利帶著路明非在自己住的地方——那個樓梯下的儲物間一通照之後，證據也就收集齊全了。

  「我會將這孩子帶走，問詢更多細節，並防止你們對他進行進一步的傷害。

  如果不出意外，兩天後，你們將會收到一封信，至於裡面是什麼，想必不用我多說……我的建議就是，提前尋找律師的協助。」

  路明非說完這句話後，一直勉強拉著達力的佩妮姨媽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弗農姨父更是囁喏著想說些什麼，卻最終沒能說出話。

  「哈利，你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嗎？」路明非低頭看向哈利。

  「不……」哈利有些懵懵地搖了搖頭，他對於這裡的一切都沒有絲毫留戀。

  「那我們走吧。」

  ……

  「先生，您真的是那個，國際未成年人人權保護組織的調查專員嗎？」

  離開佩妮姨媽家後，走在路上，哈利忍不住問。

  「當然不是。」路明非微笑著，停下腳步，看向他。

  「不過一個這樣偽造的身份已經足以讓他們嚇到六神無主，以至於沒有分辨能力了。」

  「那您是……」

  「看來是應該做一個正式的自我介紹。」

  路明非伸出手。

  「重新認識一下，你好，哈利·波特先生，我是巫師路明非。」

  PS:今日份理智討論帖——經過此事後，哈利對路明非的印象應該是如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