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楚子航身上的尼伯龍根之印
「話說，你剛剛為什麼要說『煩死了』啊？」
楚子航和路明非分別自我介紹後，路明非好奇地問。
「別提這個了，提起來我就氣，本來我是想要cos朝比奈的，結果她們都不同意！」
夏彌激動地揮舞著她那看上去毫無威脅的拳頭，語氣激烈。
「噗！」路明非忍不住撲哧一聲，「你，cos朝比奈？」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夏彌瞪大眼睛，「你是不是在笑？太過分了！」
「沒有沒有，我只是剛剛一不小心被口水嗆到了，對，就是這樣，」路明非強忍著笑意，連忙假裝咳嗽。
一旁的楚子航一開始並不明白，路明非為何一聽到朝比奈這個名字會有這樣的反應。
不過他的記憶很好，很快就從剛剛被他丟到「無用」分類的記憶里，翻找出漫展上路明非說出這個名字時看見的角色，那也是一個二次元美少女，動畫形象特徵極為明顯——
胸懷天下。
以楚子航的性格不會特意去關注這一點，但這也就意味著匆匆一瞥他就能注意到那該是有多麼明顯，而這樣一個二次元大胸美少女的角色如果是讓夏彌來cos的話……
楚子航的目光落在夏彌身上，然後又自知失禮地馬上挪開，現在他知道路明非為何是這種反應了。
「伱分明在笑，都沒有停過！」
夏彌氣憤地雙手抱胸，抱了個空之後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然後忽然切換成低沉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什麼知心大姐姐在安慰。
「沒事沒事，夏彌啊你現在才初三呢，還有發育空間哦，要偷偷發育等過幾年再回來打這些人的臉哦！」
「對對，你說得很對，哈哈……」
路明非徹底憋不住笑了，面對夏彌充滿威脅的目光和呲起的小虎牙，只能給出聽上去蒼白無力的解釋，「那個，我只是因為忽然想到令人高興的事情……」
「什麼事情這麼令人高興啊？」夏彌板著臉問。
「那個……有人要請吃飯，絕對豪華的那種！」
路明非心中迅速閃過多個藉口而後又一一否決，最後靈機一動手拍在楚子航肩膀上，「肯定很樂意帶你，對吧師兄？」
楚子航沉默，他明明記得，之前不久，路明非才說過這次要請客的來著。
當然，誰請客並不重要，楚子航不是在乎請客那點錢的人。只是他並不覺得這樣會有用，夏彌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而且這樣漂亮的女生應該也不會為了一頓飯就原諒……
「哇！大款誒！」夏彌星星眼地來到楚子航面前，雙手抱在一起，仰著頭虛趴，「求包養好不好，算命的說過我命里缺金需要找大款才能保平安！」
楚子航不自然地後退一步，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好吧，早上的車裡路明非才說過大差不差的話！
所以自己這是遇到了一個女版路明非？
「絕對是大款，而且很好泡，加油，我看好你啊！」路明非在一旁教唆鼓動，「到時候我給你提供攻略秘籍。」
「好，我會努力的，事成之後咱們七三分帳，你三我七！」夏彌認真點頭。
「成交！」路明非抬手和夏彌擊掌。
兩人竟然就這樣達成了戰略合作協議和後續分贓計劃……還是當著正主的面。
楚子航額角稍稍冒汗，他開始覺得這次奧數冬令營之行不會像預想之中的那樣平靜了。
……
「你之前說你是初三，家裡不早點回去沒關係嗎？」
夏彌先去廁所換回了羽絨服，她那一身，普通人穿出去，恐怕不到半小時就會在外面的嚴寒中表現出低溫症。
身為三人中，唯一一個無論臉上還是實際行動都標著「靠譜」二字的人，楚子航謹慎地詢問。
他意識到這次邀請其實並不妥善，雖然大家都是未成年人而且歲數差不多，但畢竟不到半個小時前還是完全的陌生人。
兩個陌生男生帶一個漂亮女初中生出去吃飯，這種事情被中國父母知道恐怕能直接原地報警，如果知道地點就該拎著菜刀衝過來了。
「哎呀，我就是北大附中初中部的學生啊，住校的住校的！不然怎麼都沒有懷疑你們來參加奧數冬令營的身份？」
夏彌狡黠地笑著，看樣子是試圖表現自己很機智，絕對不是一頓飯就跟著人跑了的少女。
「你們接下來幾天都要在我們學校待著呢。」
「那你豈不就是地頭蛇？」
路明非忽然腦子一抽，「強龍不壓地頭蛇，這下請吃飯就算提前打招呼，按照江湖規矩你也得好好招待咱們啊。」
「那當然！」夏彌昂首挺胸，「可不是我吹，我在我們學校可是老大！你們請我吃飯，只要還在這待一天，我都罩著你們！」
「老大還能被手下迫害不讓cos朝比奈的？」路明非賤兮兮地來了句。
「我那是讓著她們的好嗎？你不懂，老大也不能一直高高在上，要適時地放低身段才能得到愛戴啊！」夏彌振振有詞。
「唔，我倒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好吧，那讓我來考考你。」
路明非忽然想到霍格沃茨的斯萊特林學院和格蘭芬多學院，心中一動。
「如果你手底下的人分成了兩派勢力彼此對立，對立到吃飯都不在一張桌子上，平時稍微有點事就打起來而且互相坑害，應該用什麼辦法來改善？」
「那還用說？手下不聽話當然是揍一頓！只要揍服了，讓他們乖乖聽話不就好了？」夏彌再次揮拳，氣勢洶洶的樣子。
「這麼暴力的嗎？」路明非咋舌。
「當然，你說的那種情況都已經惡化到那種地步了，如果不想捨棄一方，那麼自然只能強權壓迫，靠拳頭！」夏彌攥著拳。
「就要打，往死里打！打到他們受不了，自然就全都聽話了。」
「哦……」路明非若有所思。
「強壓的效果肯定不好，一個強大的，雙方都需要合作起來面對的敵人才是關鍵吧？」
楚子航有些汗顏地開口，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路明非要問這個問題，但他知道夏彌的回答充滿了「我尋思這樣能行」的味道……最可怕的是看上去路明非竟然要信了！
「嗯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夏彌一本正經地清了清嗓子表示贊同。
你明明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往死里打！
「外有需要團結應對的強敵，內部有雙方都認可的領袖，這樣才能有融合的可能，這是歷史課上學過的東西。」楚子航說，「不過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麼？」
「忽然就想到了嘛，假設，純屬假設。」路明非打著哈哈轉移話題。
「話說我們要去吃什麼？京城有什麼特色美食嗎？我之前在網上看人說過一種叫『豆汁兒』的東西，據說是來京城必須嘗試的美食……」
「對對對，」夏彌聞言頓時連連點頭，「你們要是沒喝過，肯定會後悔！」
……
「嘔！」
路明非一臉菜色地將剛送到嘴裡的東西吐回到那碗灰青色的懸浮液里。
「沒喝過會不會後悔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喝過絕對會後悔！這玩意不會是過期了吧，一股子餿味！」
路明非掐著嗓子，聲音聽上去和中了毒似的，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漱口。
一旁的楚子航也難免面露難色……這玩意甚至足以讓楚師兄這面癱臉都出現表情了！其威力可想而知。
其實以兩人的嗅覺，在這三碗東西端上來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又酸又餿臭的味道。
只是鑑於夏彌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舀進嘴裡咽下，並露出一臉幸福的讚嘆、回味，搭配她的顏值簡直讓人一愣。
兩人也就下意識地認為這豆汁兒大概是類似臭豆腐一樣的食品，聞著臭吃起來香。
但他們真的沒想到，這玩意聞起來什麼樣，喝起來也是什麼樣，表里如一了屬於是。
「哈哈哈！」夏彌終於不再偽裝了，迅速將她面前的那碗灰青色的豆汁兒推得遠遠的，也拿起水漱口，「上當了吧？讓你們之前笑我，我可是相當小心眼的啊！
不過這玩意確實沒壞，就是這個味兒，倍兒正宗！我估摸著你應該是被網上的人騙了，現在的人吶，心眼焉壞。」
那語氣好像說得不包括她自己似的。
「別人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你這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啊。」
路明非無力地吐槽，扭頭看向一旁的楚子航，大驚失色，「師兄你也咽下去啦？泡妞也不用下血本到這種程度吧！」
「只是為表禮貌。」楚子航面無表情地端起一旁的水喝，然後默默地將豆汁推遠。
「咱們不能欺負老實人啊妹子……」路明非頓時苦口婆心地勸說夏彌，夏彌也乖乖地好好學生式坐姿低頭認真聽訓。
不得不說，這樣的一頓晚餐還是相當不錯的，拋去被坑了的豆汁之外，其他食物倒也算正常水準。
他們三個人坐在一個特色酒店古色古香裝修的包間裡，巨大透明的落地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車流與霓虹燈照亮的市景。
作為「女版路明非」的夏彌則是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鬼點子和白爛話，路明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能和自己對腦電波的妹子，隨便拋個梗都有人能接住的感覺簡直棒極了有沒有？
酒足飯飽，兩人將夏彌送回到北大附中，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走進校門，這才轉身回酒店。
和楚子航走在路上，路明非心裡一動，這豈不就是傳說中的「壓馬路」？繼「公主抱」之後楚師兄的又一個「第一次」被自己收下了？
也不知道拍張照發到校園論壇上會掀起多大的波浪……想想還是算了，作死行為不可取，那些女生的恨意會把自己淹沒的吧？想到這裡，路明非就忍不住打個寒戰。
「喂喂，師兄啊，這個妹子怎麼樣，有沒有心動？我覺得很適合你！」
對於喜歡作死的人，作死之念不會消失，只會從一種行為轉化到另一種行為上，於是路明非擠眉弄眼地向楚子航問。
「為什麼是適合我？」楚子航聞言有些疑惑，「我看你和她很聊得來。」
「聊得來是因為性格相近，但性格相近的人不適合談戀愛啊，只適合當朋友。」
路明非搖頭，「我鑽研《戀愛寶典》已久，相信我，像師兄你這樣和她性格互補的最般配，絕對靠譜！」
楚子航沉默，或許有些事本來是靠譜的，但是隨著路明非這麼一說就不靠譜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路明非也是母胎單身吧，就是最近才招惹桃花運，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
「好吧，我也就是閒得無聊亂當月老牽紅線，師兄你要真沒感覺就算了。」路明非熱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是他偃旗息鼓一會後又捲土重來。
「不過，師兄啊，好奇地問一句，在你這十六歲的人生里，難道就真的沒有讓你心動過的女生嗎？說出來讓我八卦一下唄？我保證保守秘密，死人的嘴都沒我的嚴！」
「沒有。」楚子航果斷回答。
「真的沒有嗎？」路明非狐疑地盯著楚子航看，「像什麼請女生去電影院看電影，水族館看章魚之類的事情，一次都沒有過？」
「……」楚子航忽然面露遲疑。
「你看！被我抓住了吧，我就說有！」路明非激動起來。
難道楚師兄這面癱臉下是不為人知的往事？之所以面對仕蘭中學那麼多女生的追求也絲毫不為所動，是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驚天大瓜啊！
「不，我只是曾經為了回報和校外籃球比賽時拉拉隊長到場助威，邀請她去看過電影。然後還請舞蹈團團長去參觀過水族館，因為當時我要和她一起完成一篇以海洋動物為主題的課外論文……」
楚子航謹慎地詢問，「這兩種行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路明非罕見地沉默良久，最終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
「當然有，那可是被譽為『約會三大聖地』中的兩個啊……你這樣做之後那兩個妹子難道沒有什麼表示嗎？
你可是楚子航，她們應該會理所應當地認為這是你在釋放某種信號，類似雄孔雀在雌孔雀面前展開艷麗的尾羽。」
「之後就都沒聯繫了……」楚子航咽了口唾沫，不是遺憾而是驚懼，他意識到自己可能在無意中做出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沒事，師兄，這不算始終亂棄，畢竟連『始』都沒有。」路明非又嘆了口氣，覺得這個楚師兄大概在戀愛一道上是徹底沒救了。
楚子航微微鬆了口氣。
「最多也就是被罵成撩了妹子又不負責的渣男罷了，估摸著要麼恨你一輩子要麼在心裡記你一輩子。」路明非補充。
楚子航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喝下了滿滿一大碗的豆汁。
……
這種「壓馬路閒聊八卦」的環節不算太長，很快，路明非就和楚子航一同回到酒店。
沒錯，他馬上就要奪走又一個仕蘭中學女生們夢寐以求的「第一次」了——和楚子航共居一室，甚至能見到洗澡之後走出浴室的楚子航……
路明非正在嚴肅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要不要用手機偷拍一張楚子航裸露上身擦著頭髮從浴室走出來的圖片。
拿去校園論壇拍賣的話，恐怕能賣出一個天價吧？
當然更有可能是還沒放上去就被楚子航發現，然後面不改色地殺人滅口……
隨著穿好衣服的楚子航從浴室里走出來，路明非鬆了口氣，這下不用糾結是否要作死了。
「我也洗個澡……」路明非吹著口哨準備洗澡睡覺，相對比起楚子航他就很大大咧咧了，反正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在意的？他當即脫掉上衣又準備脫褲子進浴室。
但一隻有力的手忽然按在他的肩膀上，觸感溫熱。
路明非動作一頓，房間裡沒有其他人，這隻手只有可能來自楚子航！
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他第二時間心裡湧現的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難道楚子航這麼多年不近女色，不是因為在戀愛方面榆木腦袋不開竅，而是因為……癖好特殊？
不寒而慄！
「喂喂師兄我性別男愛好女你可不要誤會！」路明非掙扎著躲開，驚惶失措地看向楚子航時卻愣住了。
楚子航的雙眸，已經不再是那溫潤的黑色，而是凌厲莊嚴的黃金瞳！
在此之前，在楚子航家裡的時候，路明非早已見過他點燃黃金瞳的模樣，只是這種時候他點燃黃金瞳做什麼？
總不能是因為要加強身體素質方便摁住自己吧！
跳脫的想法被路明非扔掉後，真實的答案浮現在腦海。
通過蘇恩曦那邊開放的資料庫，路明非已經了解了關於龍族的一些基本知識，他知道，黃金瞳除了自主控制點燃之外，也會因為混血種的激烈情緒而被動點燃。
和霍格沃茨那裡的巫師情緒不受控制會產生魔力爆發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楚子航這樣的表情顯然不會是主動開啟的，他面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嘴角用力抿著，幾欲張口卻沒能成功，甚至身體都是緊繃的。
這樣的反應顯然是過於激烈的情緒波動……而這樣的變化，來自自己脫掉上衣，赤裸上身之後。
脫掉上衣，有什麼特殊的？
大團的思考與分析一閃而過，路明非下意識看向自己的肩胛處，那裡，一個暗紅色的半朽世界樹之印格外明顯。
他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脫掉上衣，轉過身。
在他的肩胛處，有著一個一模一樣的，暗紅色，半朽世界樹之印！
「師兄，咱們都成不良文身少年啦……」路明非喃喃地說。
本章五千二！
因為過年嘛，事情多，今天朋友約出去，上午下午兩波，到晚上才回到家碼字，這還是我極力爭取的情況下……
等會應該還有一章。
關於更新時間的問題，過年實在是沒法保證，阿夢最多保證肯定不會請假，一定兩章保底每天六千。
大家過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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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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