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她啊，當初又哭又鬧的
在前台開好房間，清水浩二就和灰原哀一前一後地走進了電梯裡。
酒店的裝潢很豪華，電梯空間很大，地上鋪著紅色的絨毯，空氣中有淡淡怡人的清香劑氣味。
這會兒清水浩二倒是放鬆了許多，或者說，他從剛才開始，就沒有再怎麼緊張了。
這群跟蹤者雖然是沖他來的，但好像又不是為了直接要他的命。
這一點，不管是對方的行動，還是他打倒那三個人搜身之後，沒發現武器這一點，都是可以確認的一些情況。
而現在，他唯一剩下的擔心，灰原哀，馬上也要被他找個房間先暫時保護起來。
想到這兒，清水浩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灰原哀。
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回過頭，灰原哀就正在直勾勾地盯著他，見他轉頭，也沒有避開視線。
「怎麼了？」
「沒什麼。」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
拿著房卡，兩人一路找到房間，打開門，房間裡的豪華裝修確實好看，但誰也沒有在意。
灰原哀走進房間之後就坐到了床邊，她低著頭，也不說話，仿佛在醞釀等待著什麼。
清水浩二大概將房間掃視了一遍，又開門出去看了看走廊通道之於房間位置的情況。
確定沒什麼問題，他才回身，關上門，再次走進了房間。
「你怎麼了？從剛才開始，有些怪怪的。」
而一回頭，他就開口，問出了自己剛才起就有的疑惑。
他並不遲鈍，尤其是灰原哀表現得又十分明顯。
而果然，清水浩二話音落下，微微低著頭的灰原哀，便立刻抬起了臉。
冷冷清清，又確信無疑。
「你知道的吧？」
「你其實，知道宮野明美，或者說廣田雅美，她就是我的姐姐，而我，是她的妹妹。」
清水浩二沉默，灰原哀也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輕聲開口道：
「我能感覺得到，伱儘管不是組織的人，但你身上，有一種和他們相同的氣味。」
「那種——對生命的冷漠蔑視。」
「你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對我表現出這麼的在意，甚至，下意識地想要保護我。」
「我相信，就像你說的，如果不是因為有我在，那些沒帶什麼槍枝武器的黑衣人，根本不會是你的對手，你也根本不用這麼狼狽地帶著我慌忙逃竄。」
「注意用詞，不是逃竄，只是暫避鋒芒。」
清水浩二面不改色，輕聲開口，順手拉了張椅子，坐到了她對面。
灰原哀微微一滯，隨即眼神更加低沉。
「所以，你是想把我姐姐對你的照顧，回報到我的身上對嗎？」
「你說是的話，那就是。」清水浩二順著她道。
他想看看，灰原哀突然揭開這層不算秘密的秘密，是想和他說什麼。
對於灰原哀推理出這件事，清水浩二其實並不太意外，如果明美口中所謂的天才女科學家推理不出來，他才覺得奇怪。
他是沒辦法去偽裝的，就像灰原哀所說，他確實有那種的想法。
為此，他已經做了除了保護之外，一些多餘的事。
加上博士，柯南那邊他也沒有刻意叮囑過，被發現，只是遲早的事。
但不料，他這順著貓毛捋下去的話說完，似乎並沒有起到意料之中的作用，對面的灰原哀，反而又再度低下頭去，神情，變得晦暗不定。
茶褐色的短髮擋住了她的眼睛，也擋住了清水浩二窺視她情感的視線。
灰原哀雙手緊抓在風衣的下擺上，一雙白皙細嫩的小手，此刻看起來十分用力。
清水浩二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不祥的預感來自於不久之前
「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這麼強了，卻還是沒有救下姐姐」
兩行晶瑩的淚水從著灰原哀的臉頰上滑落，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她風衣的胸前，衣擺上。
她聲音顫抖著，壓抑不住的哭腔哽咽，但還是在竭力的忍耐著。
「難道那半年的時間這麼強的你，這麼警覺敏銳的你，就連一點跡象都沒有察覺到嗎？」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啊！？我不需要你這樣的照顧！把我的姐姐救回來啊——！」
清水浩二的衣服被灰原哀抓了起來，亦或者說，灰原哀此時一頭撲在了清水浩二的胸前。
她的悲痛宛如決堤地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兩隻小手用力地抓緊著清水浩二的衣襟，死死不肯鬆手。
「停下吧。」
但清水浩二沒有在意他被淚水浸濕甚至弄得凌亂的衣服，他輕聲開口，同時伸手輕撫著灰原哀腦後的秀髮。
他心裡突然升起了一種愧疚，這種情感，他已經很久沒有有過了。
他從來只站在了明美的角度想過，卻沒有站在這個——可憐的女孩的角度
雖然，這和他性格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因為在清水浩二眼裡，明美是好心照顧過他的鄰家姐姐一樣的存在，灰原哀，就只是明美的妹妹僅此而已。
但現在擺在他眼前的事實就是，他之前的選擇，毫無疑問，是一個錯誤。
清水浩二本來就不怎麼擅長處理感情的事，他覺得自己是在保護和照顧。
可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冷漠了，至少，對這個正在他懷裡痛哭的女孩來說。
「抱歉，我不該瞞著你的。」
「你姐姐還活著，我說的。但，剩下的，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清水浩二拍了拍灰原哀的後背，他的語氣十分的平和，有著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一抹溫柔。
這也許，與小女孩體型的這個加分項有莫大關係，清水浩二很多時候，其實都不太能把灰原哀當成一個成年人看待，尤其是這會兒。
而聽到他的話，灰原哀的嬌軀頓時為之一震。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一張已經哭花的小臉，儘管眼淚還在吧嗒吧嗒地往外溢，她慌忙地伸手抹了一把，又連忙看向清水浩二。
悲傷，迷惘，懵懂，震驚，希望，熱切
她冰藍色的眼瞳此刻顫巍巍的，水光晶瑩，格外動人，清水浩二也從來沒想到，她真的會這麼像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女孩。
赤裸的內心，全無保留。
「真，真的？」
「說來話長，但我不會騙你。」
清水浩二微微一笑，伸手給她揩去了眼角的淚水。
灰原哀也終於回過神，稍稍放鬆了一點緊抓著清水浩二衣襟的小手。
「我得去先解決那些跟蹤的人，你最好給博士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回去。」
清水浩二起身，他很快又恢復了冷靜。
而灰原哀此時雖然還有些呆呆的，但眼裡也已經有了許多不曾見過的光彩。
她擦了擦眼淚，她變小之後的第一次難以抑制的放聲哭泣，突兀地，結束於一個清水浩二給她編織的美夢。
「嗯，我，我知道了。」
「你，你真的」
「真的，回頭，我就帶你去見你的姐姐。」
清水浩二點點頭，他此時並不想將明美的情況和盤托出。
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他有點怕了，如果灰原哀再哭的話，他還走不走得出這個房間，去解決隨時可能找上門的那些麻煩。
他以前從來沒發現自己也有這種心軟的時候，可能，不止出於愧疚，也不止是因為灰原哀的身份。
灰原哀本身，好像也足夠的可愛，就和步美一樣。
清水浩二雖然有些冷血，但又不是太上忘情，他也是一個正常的年輕男人，對可愛的，美麗的事物，當然欣賞得來。
「你，小心一點。」
「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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