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一場心理博弈

  清水浩二回到家，時間已經到了晚上的六點多鐘。

  將書包剛放下，回房間換了一身常服，叮鈴鈴，電話就響了。

  來電號碼是阿笠博士家的座機。

  ——「過來吃飯。」

  冷冷冰冰的四個字，甚至不願意多加任何一個語氣詞或者敬語。

  也不願意等清水浩二的回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小哀，你打電話給浩二了嗎？」

  阿笠博士一邊在廚吧里忙著，一邊回頭向大廳里的灰原哀問道。

  「打過了，他說他等下就來。」

  「哦哦，那就好，哈哈，麻煩你了。」

  「沒什麼麻煩的。」

  灰原哀搖搖頭，放下電話，就穿著拖鞋，朝著廚房走來。

  而事實上，如果不是身高問題，她才是主廚。

  叫清水浩二過來吃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沒有多說，只是例行的通知。

  「叮咚——」

  門鈴響了，阿笠博士有些意外，「今天浩二來這麼快？哈哈，看來還得是小哀你叫他才行。」

  阿笠博士笑呵呵地看了一眼剛走到廚吧門口的灰原哀。

  「和他那種性格的傢伙打交道，其實博士伱只要通知一聲就好了。」

  灰原哀隨意地說著，言語間似乎已經把清水浩二的性格摸透，轉頭就朝著房門走去。

  「哈哈，浩二的性格嗎，確實啊，還是小哀你看得精準，我和新一一開始還誤會他有什麼心理問題哈哈哈。」

  「所以說只要通知一聲就好了。」

  灰原哀語氣淡淡，一邊說著，一邊扭動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而原本準備開完門就轉身走人的灰原哀，在看清楚門口的清水浩二之後，不禁停住了動作。

  「你這是——？」

  「新年禮物。」

  ？？

  灰原哀有些懵，但看著清水浩二平靜而又毫無雜念的眼神，她遲疑著，伸手接住。

  雖然是一隻漂亮的並不透明的手提袋，但灰原哀只是往裡面看了一眼，就已經大概知道了禮物是什麼。

  一款普拉達新上市的包包，她最近正準備剁手，好像還有兩件衣服

  而一轉頭，清水浩二已經走了進去，在和阿笠博士聊天，看看手中的手提袋，再看看清水浩二，灰原哀冰藍色的瞳孔微凝，頗為不解。

  她拎著袋子，關上門，朝著清水浩二走去。

  「浩二你給小哀買了新年禮物嗎？」

  阿笠博士驚疑的語氣中帶著點欣慰。

  雖然說清水浩二一直表現得還不錯，但他其實還挺擔心清水浩二隻是把內心的想法藏了起來，實際上也和柯南一樣，根本沒打算接受小哀的存在。

  「嗯。明天就是新年了，小哀上次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她其實在這邊應該挺沒安全感的。」

  「至今她可能也還沒從失去姐姐的陰影中走出來，我大概能理解一些她的感受，而且，就算是我對一些事情的歉意吧」

  第二句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足夠正朝著他們靠近的灰原哀聽到。

  果不其然，噠噠的腳步聲頓了片刻，拎著手提袋就轉身走向了沙發。

  不然她待會兒冷冰冰地找清水浩二問個為什麼，可就不太好說了。

  阿笠博士聞言想了想，雖然不是很明白清水浩二後面的話，但不禁還是有些感慨地道：「浩二，沒想到你」

  清水浩二輕笑著搖搖頭，他知道自己在博士的眼裡可能一下子又升了個級。

  但如果灰原哀不是明美姐的妹妹，他才懶得管呢，至少，應該捨不得那麼多錢

  就像戀愛中，活人很難戰勝死人一樣，感情這種東西，大部分時候是一樣的。

  隨著明美的沉睡與日俱長，她在清水浩二心中的形象就自然隨著記憶的加深而持續上升。

  上次在廣田教授家裡，最後看到灰原哀臉上的那一抹淚光閃過，清水浩二後面又想了很久，要不要跟她說她姐姐的事。

  但一想到說之後可能發生的情況——一隻冰冷的小蘿莉情緒崩潰的撲到病床上又哭又鬧，亦或者一言不發的天天去看望，有暴露的風險。

  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姐姐變成了植物人的話她怕不是也要失去最後一點好好活下去的念頭了。

  雖然清水浩二明白這些都是藉口，他沒有資格決定灰原哀要不要和她姐姐見面。

  但他從明美的角度出發思考，作為姐姐，一定希望她妹妹能夠好好地，在即使沒有她的日子裡，也能積極向上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謝謝。」

  灰原哀再度走進廚吧的時候，微不可查地說了一聲謝謝。

  「嗯？」

  正和阿笠博士閒聊的清水浩二自然沒聽清，轉頭疑惑地就看向了灰原哀。

  「謝謝。」

  灰原哀這次倒沒有表現得像之前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反而清楚地重複了一遍。

  只不過她還是沒有和清水浩二對視，因為剛才清水浩二又多嘴的說了什麼歉意，雖然可能是想讓她更安心的收下禮物，但她怕自己忍不住。

  但清水浩二並不知道灰原哀此時心中所想，而他所說的歉意，其實是指的明美的事。

  所以，他此時只覺得，原來即使是灰原哀那種惡劣冰冷的性格，也會因為禮物的原因而發生一些改變。

  計劃——通？

  清水浩二點點頭，算是應下。

  飯很快就好了，難得的咖喱飯，要知道，在家做咖喱是相當費時費力的一件事。

  阿笠博士以前可從來不做這些，就算有，恐怕也就是買外面的咖喱料，那差別就大了。

  別的不說，小哀的到來，讓他們兩個，一個孤寡老人，一個單身青年的飲食水平一下子得到了一個質的飛躍。

  「哈哈，浩二，來嘗嘗，這是我煎的豬排，搭配咖喱可是一道難得的美味。」

  桌上，阿笠博士將桌上的大豬排切了一半，笑呵呵地就往清水浩二的盤子裡夾去。

  清水浩二沒有拒絕，點點頭就準備嘗嘗味。

  但他們兩個人都沒注意到的是，坐在阿笠博士旁邊的灰原哀的目光，也一直落在豬排上。

  「喀拉——」

  像是筷子和鐵器碰撞的清脆聲音，清水浩二聞聲抬頭，就看到另一半金黃的豬排，又朝著他的盤子緩慢飛來。

  「阿笠博士，從今天開始，我覺得你需要注意一下你的膳食結構了。」

  小哀的動作和她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讓桌上的兩人都愣在當場。

  阿笠博士張了張嘴，他完全懵了，似乎又有些懂了，但剛懂了一點，他就不敢再想，他不想做個明白的餓死鬼。

  「你的肥胖再繼續下去會隨時要了你的半條命，身為科學家，難道還不懂嗎？」

  灰原哀的語氣依舊冷冷地，但出乎意料的，確實是在關心阿笠博士的健康問題。

  但這乍一聽，就是一股子外冷內熱，撲面而來的第一次關心別人的生硬感。

  「啊，我，可，可是」

  任阿笠博士聰明絕頂的腦袋想破頭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有這麼一出。

  他老眼汪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頗為可憐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清水浩二盤子裡的黃金豬排。

  但為了不讓小哀這一次主動融入他們的試探失敗，咽了咽口水，阿笠博士最後沒有再堅持。

  不過，他顯然下意識忽視了一個問題，或者說，一句話

  從今天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