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知己朋友
這已經是第十一個病人了。
大衛很好的充當了一個聆聽者，這種就診模式，是他不熟悉的，交流模式，更不是他習慣的，所以，最好別說話，這個他懂。
只不過，看到這個病人，大衛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很奇怪武小富竟然還沒有被折磨瘋，這麼多的病人，千奇百怪的，有人說着說着還能說到要給武小富介紹女朋友，他真的忍不住啊。
還有這位，指了半天都沒有指到到底哪裏不舒服的，這在m國根本就行不通，m國醫生的時間很昂貴，在就診之前，你就要將自己的一切準備好。
不是醫生問你哪裏不舒服，而是你要將醫生需要知道的一切，都整理好，呈現在醫生的面前，對，無論是伱自學，還是從家庭醫生那裏得到信息，你必須有自己的完整病歷，以圖最快的結束診療。
哪像這光是指哪裏疼，就已經浪費一兩分鐘了啊。
「超聲科嗎，我是武小富，我想找一下豐醫生。」
平時遇到的錯構瘤患者，基本都是五歲以內的孩子，其生長時間不長，錯構瘤與正常組織的黏連不算嚴重，分離也相對容易，但是眼前這個患者的錯構瘤都生長了四十多年了，黏連其實已經很嚴重了。
蘇玉鄙夷的看向武小富，戀愛的酸臭味兒啊，熏到她了。
晚上，大衛竟然要請武小富喝一杯，武小富想了一下，也沒有拒絕。
這世上竟然有比我更天才的人，我就開始挑戰你，你做第一台，那我一定要做成第二台，而且要比你更快，結果你也看到了，我搞砸了，幸虧你在。
他忽然發現了華國的另一個好處，那就是人口夠多，病例也夠多，這對於有心科研的醫生來說，簡直就是天堂啊，當然了，如果醫療環境再好一點，那就更好了。
錯構瘤的手術方法，和其他手術還是不同的。
我開始懈怠了，直到看到你的那篇論文，對，就是腹腔鏡下膽囊癌擴大根治術的那篇論文，再查找你的資料，發現你竟然比我都要小很多，我這才發現，原來這世上，不僅有我一個天才。
武小富可不願意和這個浪子掰扯這些，周三，那個肝腫瘤患者的檢查都做的差不多了，確實是良性腫瘤。
……」
他也是文化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這不就是癌症嗎？
他得肝癌了，那一刻，他感覺天都塌了，趕忙跑到了武小富的診室，門被哐的撞開，連武小富都是嚇了一跳。
尤其是在患者這麼多年才生長到這個程度來看，患者的肝臟錯構，其實並不算嚴重，切除之後，應該很快肝臟就能自己糾正這種錯誤，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了。
或許知己朋友就是這麼來的，短短兩次見面而已，無論是大衛還是武小富，都是將對方引為知己和朋友，同類人，能夠互相進步，更能在進步的過程中，給互相幫助。
「他走了？」
或許是真的相信了武小富，此時患者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
「武醫生，您不會是在騙我吧？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我扛得住。」
功能性的，在醫學上，說好了就是內分泌的問題，說不好就是臆症。
武小富將電刀交給彭夏，剩下的就不用武小富做了。
武小富當即笑了笑，「我騙你幹什麼，這是我專業的判斷，當然了，具體診斷，還得在查過才知道。」
觸診對於疼痛的反饋，還是很便捷的。
好傢夥！
武小富笑的更加開心，「你小子，學會拍馬屁了啊。」
當然了，也不能多喝，畢竟明天還有門診。
腹腔鏡下，大衛再次見到了武小富的高超操作能力。
只不過，讓武小富沒想到的是，這個患者直接又給武小富送來了一篇頂刊。
錯構瘤其實不能以腫瘤來看，因為它幾乎沒有惡變的可能，預后也很好，手術切除之後，複發的可能性很小。
「我看着不像是有病的，會不會是功能性的啊？」
武小富給患者介紹病情之後，患者真的是激動的差點給武小富磕兩個，對於患者來說，他這就是絕處逢生啊，聽到武小富說是做手術，患者更是沒有什麼多說的，必須做，就武小富做。
彭夏就要解釋說不是，可惜，病人已經進來了。
武小富倒是不覺得患者是在找茬，或者是故意這樣，很多病症都會出現這種疼痛部位不明確的情況，不足為怪。
「每年定期體檢嗎？」
「我是幹個體得，一般都是哪裏不舒服，就查哪裏，不願意體檢，之前也都是好好得，醫生，我是不是有什麼大問題啊，我這次後悔了，後面我一定定期體檢，您可一定要好好給我看看啊。」
「疼，這裏疼，就是這裏。」
武小富看蘇玉答應，當即笑了起來，這幾天，瞿穎對大衛嚴防死守，每天視頻都勤的很，武小富還是很享受的。
「結果出來了？」
繼續往下看，那個病人是在下午回來的。
「大衛，你怎麼看？」
不過，這個患者也是有些不幸，畢竟這麼多年，竟然都沒有檢查過，若是檢查過，也不至於四十多歲才是發現了，武小富都是覺得這是老天故意給他送過來的活罕見病例。
當然了，無論是豐醫生，還是武小富，都不敢把話說滿，不做病理，怎麼都不敢確定的。
幾杯酒下肚，武小富不知道聽了大衛說了多少類似的話，他這才是理解了這個天才，大衛過去的幾十年都是孤獨的，因為他覺得自己天才的世界，其他人都走不進來。
按照豐醫生的說法，也是覺得患者腫瘤雖然不小，足足七公分，但是血流信號和回聲表現等等，貌似還可以，不像是惡性腫瘤的表現。
周五大衛沒有再出現在武小富的診室，武小富出診的時候，接到了大衛的信息，是他上飛機前發的，大概是怕武小富送他吧。
這幾天大衛被武小富跟醫院申請了，跟着自己，可以自由出入科室，手術室也能進，只是不能參與手術而已。
「豐醫生，是這樣，我剛才有有個病人去找你做彩超……」
「有肝炎病史嗎？」
膽囊的位置還要更往下一些，所以一般的膽囊結石或者炎症，基本不會引起肝區壓痛，若是膽囊問題遷延引起的膽管問題，也不會只是單純的肝區按壓痛。
「武，你的女朋友太小氣了，竟然連我的醋都吃。」
然後你就開始繼續快速前進，越來越多的高難度術式被你攻克和改進，我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在努力追趕着，但是始終慢你一步。
「好了，準備給他安排明天的手術吧。」
「知道了。」
「嗯，醫生，您快幫我看看。」
晚上，蘇玉躺在沙發上，一點淑女相都沒有的吃着零食，看着電視，讓武小富都是不由得搖頭，就這還那麼多人追呢，真想讓他們看看這邋遢的妹子真實面目。
沒錯，彩超回報是腫瘤，患者的神情也不好，取報告的時候，醫生就讓家屬取，當時患者就覺得不好，堅持拿到報告之後，就看到了上面寫的ca？
「不，我寧願不要這種幸福。」
一天的門診結束。
看着大衛發過來的信息，武小富也是有些感慨。
其實那些論文，也有大衛的一部分功勞。
錯構瘤周邊就是正常組織，血管、神經都有可能。
「還有一張。」
不過看着患者的彩超報告，武小富倒是鬆了口氣。
「武，我忽然不羨慕你的成就了，你的辛苦，配得上你的成就。」
大衛雖然只是跟着武小富一天，但是大衛已經深切感受到了武小富的工作量和用心程度，一天過去，武小富情緒依然穩定，大衛自問要是換成自己，經過一天的門診，都會越往後情緒越崩潰。
嗯，成人患錯構瘤的，武小富這還是第一次見。
可以不一定就是癌症了，而且，彩超並不是診斷腫瘤的金標準，無論是良性腫瘤還是惡性腫瘤，彩超都只是提示的作用，具體診斷還得病理。
直至發現同樣天才的武小富，他似乎才是被點燃了，繼續挑戰醫學，也有了興趣。
大衛確實是一點都不着急走，後面幾天都是跟着武小富，可惜，本來大衛是想要住進武小富的家裏的，但是被瞿穎算到了，直接安排了蘇玉盯着，蘇玉還在武小富那裏，借住了一天，每天吃飯的時候，也會找過來，讓大衛都有些氣憤。
可惜，大衛有一句話說錯了。
感染力！
武小富看向彭夏，彭夏狠狠點頭，「老大，你沒有發現嗎，每次你笑着和病人說話，病人無論有什麼焦躁情緒和惡疾，都會很快穩定下來，不僅是笑容，就連你的聲音，都很有感染力。
「我這是習慣了，你要是來華國工作，你也會習慣的。」
這效率，不愁賠錢啊。
嗯！
武小富看着患者疼痛的位置，肝區疼痛？還是觸痛！
惡性腫瘤，惡就惡在其恐怖的侵蝕性了，不僅是轉移的幾率大，就連肝臟本身的血管神經都會被破壞，彩超表現上的血管信號和回聲表現，就能看出很多。
這般情況下，以武小富的能力，嘗試分離也沒問題，但是你小心些啊，這麼隨便，搞得大衛都覺得這真的很簡單了，但是他是專業的，自然是知道這有多考驗操作。
自我感覺不清晰，那就進行查體明確。
「來，躺在床上，我幫你查一下。」
不應該啊，無論是診脈的表現，還是武小富的經驗來看，患者都不像是患癌的表現。
看向彭夏，「還有床嗎？」
「羨慕什麼，我都習慣了。」
武小富笑了笑，讓其安心配合檢查。
周四手術。
不過，聽到武小富的話，患者的聲音反而更加的顫抖了。
搖了搖頭，剛才按壓患者肝臟的時候，患者的表現，像是真實疼痛引起的反應，也不糾結，看看彩超就好了。
「不疼。」
「武，你知道嗎，我從小就被說是天才，每次考試，我都是第一，那些書裏面的內容，我基本看上兩遍就會了，人家朗讀，我睡覺，迷迷糊糊聽着，結果我都會背了，他都不會背。
武小富不知道這突然得到的天賦會不會有一天再突然消失，所以他只能每天努力的進步，以至於即使是有一天，這些天賦真的消失了，武小富依然能夠憑藉目前學到的東西，救治更多的人。
「去做個彩超吧。」
「給他辦住院吧。」
武小富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天才，他只不過是因緣際會，被一個努力的醫生賦予了一些超越本身的知識，給了他強大的學習能力和精神力，這才是支持他走到現在。
「謝謝武醫生，謝謝您。」
大衛忽然覺得，武小富每天看這麼多病人，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了，病人多，但是能夠接觸的病例也多啊，這不，一不小心就接觸到了這麼一個極品病例。
聽着患者顫抖的聲音，武小富趕忙讓其坐下，診室外被插隊的患者，本來還要和這個患者理論呢，聽到這個患者的話，此時也是沒了計較的心思，退出診室，還把門給帶上了，都是來看病的，都能理解。
「好了。」
所以基本可以確定是肝臟或者是肝內膽管的問題。
患者也沒有肝病應該有的一些癥狀，比如噁心嘔吐這些、黃疸這類得，別說，靠目前得診查，想要確定病症，武小富也是有些拿不準。
這種病，可以說是先天造就的，很多人都認為錯構瘤不是什麼真性腫瘤，而是器官內正常組織的錯誤組合與排列形成的，而且這種器官組織在數量、結構或成熟程度上的錯亂改變將隨着人體的發育而緩慢生長。
大衛也是很感興趣的看了過來。
「這裏呢。」
「醫生，我是不是得癌症了啊，我才是四十多歲啊。」
武，謝謝你，是你讓我知道該怎麼做一名合格的天才醫生，武，我不會認輸的，這次回去，我會更加的努力，你是我的動力，我也要成為你的動力。
「在瞿穎發現之前，你不能主動告訴她啊。」
武小富每次有一些難以企及的領域，也會請教大衛。
良性腫瘤！
患者當真是感覺冰火兩重天啊，良性的！良性和惡性的區別他還是知道的，要是良性的話，那就還有救。
武小富倒是沒有多餘的情緒，畢竟這種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國情不同，自然是不能像大衛那樣看病了，眼前患者是個五十多歲的女性，腹部疼痛三天來就診的，但是具體哪裏疼，讓患者指，然後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彩超上只截取兩個畫面，武小富也不好確定，其實從彩超上，就能看到很多信息，肝臟良性腫瘤和惡性腫瘤還是有着一些明顯區別的。
武小富現在的診脈手段也是越來越厲害了，但是診脈下，也沒有發現特別明顯的病症，還真是將武小富給難住了，所以啊，這個西醫的先進機器還是有用的。
彭夏正要說什麼，卻被武小富阻止了，武小富記得這個患者，上午剛剛讓做彩超，現在就這個慌亂模樣，手中還拿着彩超，武小富也是心中一沉，不會是有什麼壞消息吧。
患者聞言趕忙搖頭，「沒有啊，我平時都不亂來的，也不喝酒，很注意保養，怎麼可能得肝炎。」
七厘米、黏連嚴重的錯構瘤，竟然半個小時就被武小富給分離了下來，武小富還做了一遍清理，整台手術，一小時結束，大衛發誓，他要是院長，他就得重薪將武小富給請過去。
短短半年的爆髮式成長，終究是有底蘊欠缺，這方面，武小富是根本不能和大衛比較的。
所以我來了華國，我想要更加了解你，我想要知道是環境早就了你，可是這幾天我跟着你，我發現，不是這樣的，是你真的很厲害。
從小到大，我挑戰過很多東西，都覺得沒有什麼挑戰性，所以後面我選了專業程度最高的醫學，我想挑戰一些高難度的東西，也希望醫學能夠讓我的心，得到一些滿足。
你是天才，但是你沒有像我一樣這麼驕傲，也沒有因為天才，小覷一切，你真的像我老師說的那樣，還繼續保持着小心和嚴謹。
不僅是病人聽到你的話，能夠迅速的安心下來，並接受建議，就連我們每次被你鼓勵，都會充滿信心。」
這手術做完，論文一發，直接就能讓武小富的頂刊多一篇。
之前的生活都讓我覺得太索然無味了。
他跟了武小富三天手術了，足足十幾台手術，大衛發現，武小富的有些東西是可以學的，但是有些東西，真不是他能夠學會的，就比如這個操作。
看着彩超回報，武小富也是一愣，好大的腫瘤啊。
問詢過後，武小富更是堅持良性腫瘤的診斷了，良性腫瘤和惡性腫瘤的區別還是很大的。
「我不是天才。」
武小富就敢隨隨便便的下刀，每次分離，就連大衛都覺得有些心驚膽戰，怕武小富一刀下去就是滿屏幕的血，眼前這個患者到底是和小孩子不一樣。
「我可習慣不了，我收回之前的話，還是m國更適合我，那才是天堂呢。」
「武醫生。」
「武，你的運氣太好了，我都開始羨慕你了。」
肝錯構瘤一般在生長發育期形成，是一種伴隨肝門結構生長的腫瘤，病理學上認為其是原始間葉細胞在胚胎晚期發育異常，當肝形成小葉結構與膽管連接時發生。
相比於肝癌還有肝血管瘤這些，錯構瘤和正常肝臟組織的分界比較清楚，如果主刀醫生對自己的操作很自信的話，不必切除肝葉，直接進行錯構瘤分離就行了。
「哈哈，大衛，你不懂，等你真正愛上一個女人之後，你就會發現，這樣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這裏疼嗎？」
患者都有哭腔了，武小富也是不敢耽擱，看着彩超上的內容，嗯，真的報了腫瘤？
ca在醫院，尤其是超聲科，可不是癌的代表，更多的是腫瘤的意思，因為彩超一般都是做完就出結果的，如果彩超探及腫瘤，患者身邊又沒有親屬，那就還能患者自己拿報告，為了防止患者知道自己的腫瘤病情，所以就都以ca表示了。
武小富繼續進行觸診，肝臟可以觸及，但是大得也不明顯，需要頂起來才能摸到。
這個患者也真的是很幸運，這麼多年了，錯構瘤竟是對其肝臟功能的影響並不很大，本來武小富還覺得七公分挺大了，但是這麼一想，從出生就開始發育的肝臟錯構瘤，現在都四十多年了，才是這個程度，真的是很慢了。
「別着急，我跟超聲科的醫生也交流了一下，看起來不像是惡性腫瘤，倒像是良性腫瘤。」
精神力雖然強大，但是不開刀，也只是能夠模糊感應而已，根本不能做到透視眼的級別。
超聲報告都有醫生署名，這個豐醫生，武小富打了好幾次交道了，直接找就好。
肝錯構瘤。
嗚，可惡啊，他開始有點嫉妒了。
這提示的可不像是惡性腫瘤的，結合患者的癥狀和表現，武小富更覺得是以良性腫瘤多一些，這樣診斷的話，倒是都能對得上了。
……
臨床上肝區按壓痛大多因肝膽管的結石或炎症、肝臟腫瘤佔位、肝炎等原因所引起。
「別着急，看彩超提示，不像是惡性腫瘤，你等等啊，我給超聲科打個電話。」
今天他不看班，倒也無所謂。
後面我工作以後，一切對於我來說，還是那麼容易，他們需要幾十年才能達到的目標，我幾年就可以了，論文隨便發都能頂尖，實驗隨便坐都能成功，我慢慢的開始覺得醫學也不過如此。
病人離開，大衛看着武小富笑着說道，「武，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啊？」
習慣了！
這是凡爾賽吧，大衛不由得白了武小富一眼，不過轉眼想到武小富現在一周一篇頂刊，又是不禁搖頭，貌似對於武小富來說，這真的是可有可無，人家真的習慣了啊。
電視的聲音飄入武小富耳中。
「全市降雨依然在持續，居民無事的情況下，夜晚最好不要出門，如遇緊急情況，請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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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