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新的受血者
又一年過去，費歇爾家族突然遭到東海岸許多貴族們的唾棄，原因很複雜。
海上戰爭的初期很不順利，白海範圍內成千上萬的島嶼實在是太多了，而斯亞特人的鍊金戰列艦又數量太少。
斯亞特人的鍊金七型風帆戰列艦，低舷、橫帆、兩舷裝備加農火炮，以鍊金術加強整體動力和防禦力，以機動力強，船體堅固聞名東方四國。
它的缺點就是恆定中大型鍊金術法陣的環節資源需求極高，導致造價劇增，最終斯亞特人能造出的戰列艦數量較少。
瑞亞人的海軍水平很糟糕，當年斯亞特人依靠海上優勢重創瑞亞人，甚至鍊金七型戰列艦還被瑞亞人稱為「魔鬼的船隻」。
但到了斯亞特人和海神教團的戰爭中，局勢就完全顛倒過來。
海神教團的數十萬教眾聚居點分散在上千個島嶼上，往往一有敵人靠近，他們就立即通過海族的接應躲到海里，完全不正面抗衡斯亞特軍隊。
而等斯亞特人在海上逗留到足夠疲憊的時候，海神教團又驅使海族直接從海底攻擊，戰爭初期導致斯亞特人死傷慘重。
即使風暴主教一改往日的頹廢，忙前忙後奔赴海上，一次次發動洗地式打擊，也依然按不死依據地形而戰的海神教團。
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傳聞，就是海神教團已誕生新的君主層次強者，於是風暴教會和斯亞特貴族們也長期有所防備。
只不過戰爭打了整整兩年時間，也沒有人遇到過君主層次的強敵，最後只能歸結為海神教團故意釋放出的謠言。
至於為什麼費歇爾家族會遭到眾多貴族們的唾棄，當然是因為在不少貴族家族都有成員死傷的情況下，他們一直躲在眾人後面大肆賺錢。
兩年的戰爭時間裡，費歇爾家族的工廠幾乎日夜不休，工人們輪換工作，每周都有種種增加精力的食物，還有恢復傷勢的藥品被送上前線。
加西亞家族和雄鷹家族在各種場合都會詆毀和攻擊獅子家族，而費歇爾近期就屢次成為他們的目標。
大家都在前線上拼命，每天和海底的醜惡海族們戰鬥，費歇爾家族卻作為病獅麾下一頭會斂財的惡狗，不斷地吸取斯亞特人的血液！
說實在的，拜恩覺得這種言論毫無道理，費歇爾家族生產的軍需品從沒有偷工減料，一直以來都很負責任。
而且後勤在戰爭中很重要，雖然他們拿到的軍需品訂單只有小部分，可沒有費歇爾家族的工廠不斷生產軍需品，依然會對前線有一定影響。
然而一起上戰場的貴族們自然更加能共情，輿論很快就被帶歪，費歇爾家族開始被東海岸上流圈子唾棄，甚至獲得「吸血鬼」、「懦弱漁夫」的外號。
前不久還有一名子爵在宴會上公然拿出條活魚來，希望「漁夫」拜恩能現場加工它，頓時有不少人哄堂大笑。
已經三十一歲的拜恩倒是不生氣，賺錢是要付出代價的，讓他們罵罵也好，反正真敢當面罵的人都是獅子家族的敵對者，本來也不可能和費歇爾家族友善。
而且他們現在是笑得很開心，但在海上被海族們鑿破船底時的樣子也真的很狼狽。
終於亞格、薩瓦、茵娜、莫米爾四人也從費因市的軍事學院回來了。
就像是艾琳早就說的一樣，他們絕對都會回到費歇爾家族。
因為費歇爾在送他們離開之前，就已經測試過忠誠度，如果是那種對家族沒有歸屬感的人，根本就不會被選中。
拜恩等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白白消耗金錢和人脈培養不會屬於家族的人。
於是，新的失落儀式即將開始，費歇爾家族又要誕生新的受血者。
——
費歇爾莊園，艾琳的臥室里。
身穿黑衣的艾琳平靜地坐在床上，看著站在面前的弟弟克里斯，那個少年已經比自己更高，甚至只比拜恩要矮上一點。
她伸出手拉住他的手。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克里斯。」
「……」
克里斯沉默不語，艾琳知道他是悶葫蘆的性格，也不在意，而是自己繼續說了下去。
「你已經十六歲了，舉辦過成人禮，即使以前我都沒和你討論過這件事情，但現在一定要說說。」
她猶豫片刻，還是很委婉地說道：
「伱喜歡凡妮莎麼？到底有多喜歡，是無論如何都想和她在一起，還是說可以妥協一下？」
「妥協一下」里含有的意思很多，具體要如何理解，那就需要每個人心裡的具體判斷了。
克里斯還是沉默著，只是平靜地凝視最疼愛自己的姐姐。
「……」
艾琳也沉默了好一會，才忍不住繼續說教下去。
「克里斯，我希望你這兩年就能生下孩子，你也知道我們家族的情況，其實每多一個孩子都會很重要。」
「拜恩和瑪格麗特的情況就很讓我發愁，他發自內心深處地感到很愧疚，幾乎能夠補償她除了家族利益外的一切，也絕不會強迫瑪格麗特再次生育。」
「事實上，我也覺得很對不起瑪格麗特……」
艾琳忍不住嘆息起來，繼續說道：
「而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了，感情上比拜恩和我更加彆扭一千倍，唉。」
「……」
俊美的克里斯還是沒有回話，只是依舊保持沉默。
氣氛逐漸尷尬，直到艾琳起身打算離開時，克里斯才緩緩詢問：
「我想她成為妻子。」
艾琳站住腳步，看向弟弟。
她本來還想說什麼「那就幫她變強」、「讓她配得上你」之類的話，可是看到克里斯堅定的眼神，又回憶起通過秘耳術聽到的凡妮莎私下裡的哭聲，突然間也就說不出來那些話語了。
於是，艾琳最後只是回答道：「好，可你們一定要變得幸福。」
離開房間的姐弟二人在走廊上遇到眾多的僕人們，他們紛紛恭敬地打招呼。
「艾琳女士，您好」，「克里斯少爺」……
兩人很快來到莊園的地下室里，提前開始準備失落儀式要用的東西，再過半個小時，費歇爾家族成員們就都要陸續到來，而兩個小時後失落儀式會正式開始。
第三個來的人是莫米爾，他和兩人點頭致意後，靜靜地跪倒在旁邊，閉上眼睛低聲祈禱起來。
按照費歇爾家族制定的規劃，冷靜的莫米爾以後會成為新興職業「警察」，收集有關的情報。
艾琳覺得莫米爾很有機會成為「虔誠之人」，他內心深處對於失落之主的信仰程度極高。
莫米爾的父母，都死於海神教團召喚出來的深淵之子。
他本人對於消滅深淵之子的失落之主極為崇拜，覺得只有偉大的祂才能夠徹底改變愈發混亂絕望的世界。
隨後到來的是亞格和薩瓦，一年前劍拔弩張的二人如今幾乎形影不離，一個圓滑隨和，一個暴躁好鬥，卻變得親如兄弟般親密無間。
陽光般的金髮，充滿貴族氣質，笑眯眯的亞格第一時間看向高高的祭壇，被那件改變費歇爾家族的偉大聖物吸引。
「艾琳院長，我感到很榮幸，這一天我等了很久，終於見到祂了，終於啊……」
隨後來的人是拜恩和緹歐。
「抱歉，我太忙了，是不是差點來晚了？」拜恩馬上問道。
「沒有，還有很多時間。」艾琳搖了搖頭。
拜恩確實非常忙碌，費歇爾家族的組織構架越來越大，他一個人已經忙得明顯力不從心。
凡妮莎，阿奇伯德，埃里克等人也都陸續到了。
克里斯和凡妮莎對視了一會。
最後一個來的人是茵娜，她看起來很緊張焦慮，完全說不出話來。
拜恩和艾琳很快看出來她的不對勁，拜恩點了一下頭，艾琳帶著茵娜去角落裡，說道：
「茵娜，儀式即將開始了，你是在恐懼麼？怎麼回事？」
茵娜臉色發白地說道：「我，我害怕，抱歉，院長，但是我真的感到害怕。」
艾琳微微皺起眉頭，低聲問道：「你在害怕吾等的主人麼？」
茵娜的腿發軟，嬌小身體差點沒站穩，馬上帶著哭腔不斷搖頭道：
「不，不不不，我不應該恐懼的，對不起，艾琳院長，我知道失落之主是最偉大的存在，祂會賜予我們力量，賜予我們一切！」
艾琳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我說過吧，那座城鎮消失的事情不是我們做的，茵娜，是那些應該沉淪到深淵裡的冒牌貨做的事情，吾主不是邪神……你也不是來當祭品的。」
茵娜低下腦袋，發抖，艾琳則已經明白茵娜在恐懼什麼。
失落信徒的惡名已經通過報紙傳開。
東海岸人，甚至是大部分的斯亞特人都知道了，有一個邪惡無比的教團，失落教團，他們瘋狂地獻祭一整座城鎮給邪神！
而她是最多疑的孩子，生怕幾年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場騙局，自己馬上會興高采烈地成為獻祭給邪神的可悲祭品。
事實上，這種手法在異端團體中也不算很少見，許多低級教徒都會稀里糊塗地成為獻祭給神秘存在的祭品。
雖然能理解，但艾琳還是很不高興，板起臉不再安慰茵娜。
「時間就要到了，準備好吧。」
她冷聲說道：「就算真的想成為祭品，你也還不夠資格。」
失落儀式還有半小時即將開始，而就在亞格幾人以為新的受血者就只有他們時，又一個人突然到來。
男人個子較矮，黑色西裝，兩撇小鬍子，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眼神中充滿尊敬之意。
那達婆婆的長子，摩爾·謝爾比，短刀兄弟會的首領。
摩爾的臉上還有血跡，氣喘吁吁，馬上鞠躬和艾琳說道：
「抱歉，艾琳女士，我來晚了，但東城區那邊出了點必須處理的事情，不過我現在已經解決完了。」
亞格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一點，原來要被受血的不僅僅是拂曉孤兒院的人。
艾琳點了點頭，平靜說道：「沒關係，摩爾，找到你的位置吧，儀式即將開始。」
等到摩爾站到後面時，她緩緩開口說道：
「我們將引領你們前往夢境中的靈界，見證祂那最偉大的力量，你們將接受費歇爾家族充滿非凡命運的血液，獲得超脫於凡人的力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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