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你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系統看著一路負到底的良善值，心裡哇涼哇涼的。

  從來這裡的第一天打架開始，良善值就一直在扣。

  而昨天半夜，更是又直接扣了36點！

  星隕一次性廢了六個人『快樂』能力。

  「怎麼不好，一勞永逸啊！」

  年紀輕輕整天都想著那種事，你情我願也就是糟踐糟踐身體，強迫別人？那還不如沒有這項能力比較好。

  星隕握著筆，寫下一個選擇題答案，心聲愉悅，「效果也很好不是嗎？」

  楊碩現在可還有心思找她麻煩？

  只怕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吧。

  【……可是，可是你的通關目標怎麼辦？】系統覺得星隕明明有更和諧的處理方式。

  大費周章查楊碩的人際關係，從他以往做的破事中篩選出能為她所利用的仇家，再布局等待時機，這哪一項都費時費神。

  與其說是自保，不如說是教訓。

  星隕頓了頓，沒什麼所謂道：「做好事和做壞事並不衝突啊，他是我做壞事的對象，做好事嘛，就挑些順眼的幫忙嘍。一萬的任務目標，也不差這幾十上百的惡。」

  挑個這樣的本子，真是讓她做好事也找不到下手機會呢。

  當然，也不是真的一點做好事的機會也沒有，什麼幫老奶奶過馬路，扶跌倒的小屁孩。

  可這一點兩點的，根本填不了負數良善值的坑。

  總進度不正，商場餘額是不會漲的。

  是以，星隕乾脆暫時不挽救了。

  系統大概是明白這個說辭打動不了玩家固執的想法，它只能換個角度。

  【那許臨知那邊呢？他這麼久都沒有主動找你，你的法子是不是行不通呀！】

  【對待將要自殺的人，這邊建議溫暖他，救贖他哦，讓他體會到人間自有真情在，擁有活下去的動力和勇氣，他肯定就不會想死了。】

  為什麼總是用這種冷冷冰冰的方法來解決問題呢？

  它資料庫里的海量救贖文學可不是這麼寫的！

  救贖？

  「你很懂救贖？」

  【也沒有很懂啦，就是資料庫里有億點點相關資料啦。】

  「哦？」想到什麼星隕忍不住想發笑，「你們，不會是打著救贖我之類的想法吧？」

  從這個遊戲的任務主旨，再到系統過於和善的態度。

  不會吧不會吧？

  這麼天真且愚蠢嗎？

  【啊？我們就是普通的做好人遊戲、改造三觀，並沒有救贖玩家、治癒傷痛之類的功能哦。】系統說得認真，半點沒有遲疑和勉強。

  人工智慧不能說謊，這是星際的生產指標之一。

  星隕歇了再問的心思。

  系統知道的東西十分有限，而支線任務那個，沉浸式體驗。

  真是，好得很。

  做個好人……

  她接受的教育里，就沒有做好人這一項。

  星家未來的繼承人，身居高位，視人命如草芥，機關算盡，步步為營，利益、得失才是她每一次行動該考慮的東西。

  她曾以為自己備受親人的寵愛，卻終究在某一天認清，自己也不過是這利益和得失中的一項。

  她被放在天平的一端，而最愛她的親人也會因為一些更貴重的砝碼，毫不留情的拋棄她。

  不見善，又如何有善。

  星隕將話題轉回來，「他自己想死，別人又怎麼救得了。」

  她沒想過死，即使在那段最痛苦的日子裡——被關在實驗室里的那些年。

  【當然可以！他之所以想不開要死，只是因為他犯一個錯誤：所見即世界。當他看到更廣闊的天地，發現世界上還有很多有趣的人和事，自然就不會想死了。】

  星隕聞言，愣了一瞬。

  所見即世界的錯誤嗎？

  那麼，這個世界上的人，有誰沒有在犯這個錯誤呢？

  她的所見所聞都是星家及有關的一切，她學的知識都是前人的精煉和總結，卻從未自己親眼看過和切身體會。

  她站得很高，看得很遠，可同時又是那麼的狹小和局限。

  這個遊戲，似乎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星隕寫完這頁的最後一個單選題，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上早讀了，她才收了作業，換了課本攤開。

  許臨知，可別等到她耐心耗盡呀。

  -

  許臨知讓人去查星隕底細已經有兩天了。

  還不等他去催問，便對上了許父。

  餐桌上，許父笑眯眯地給許母夾了一筷子她喜歡吃的菜，語氣隨意道：「小知長大了，知道喜歡小姑娘了。」

  許母甜蜜地吃著丈夫夾的菜，聽到這話，一臉好奇地朝許臨知看過來。

  「真的？知知喜歡有喜歡的女孩子啦？」

  許臨知一頭霧水，不知道許父為什麼會這麼說。

  然而，接下來許父的話卻直接讓他脊背發寒。

  許父眯著笑眼，身子朝著許母那邊傾斜稍許，語氣帶著長輩的打趣和揶揄：

  「可不是，這臭小子也不知道哪裡學來的壞毛病，居然讓小張幫他查人家小姑娘的背景。」

  他抬手指了指他回來時放到餐桌角上，那薄薄的文件袋，「要不是我回來的時候遇到小張來送文件，這事我還不知道呢。」

  許臨知看著那文件袋，手腳發涼，心臟卻砰砰砰直跳。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許母嘴角一瞥，嗔怪道：「還能學的誰？肯定是我爸唄！」

  當年她跟許父談戀愛，她爸就將人查了個底朝天，生怕誰覬覦他家產似的。

  真以為誰都跟他一樣，把錢看得比命都重要嗎？

  不過她爸都飛機失事走了三年了，許臨知現在也才十六歲，難道還是隔代遺傳不成？

  許母一抹嘴，抬手伸了伸，「拿過來我看看。」

  許父將文件袋遞到許母手上，許臨知看看許母從文件袋裡取出紙張，眼神恨不得穿透紙背。

  「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就是家世普通些，不過我們家不像別家，沒有這些門第之見，只要是你喜歡的，爸爸媽媽肯定會支持你的。」許母大致看了看。

  「不過，知知你可別學那些壞習慣。」許母的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厲聲道，「就此一次，下不為例！要是讓人家小姑娘知道，肯定是要同你置氣的！」

  許父也在一旁點頭附和，一副婦唱夫隨，恩愛得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