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歇斯底里的笑聲回蕩在戰神殿周圍，所有人看著「海王」，全部失聲。
而「海王」知道，自己要死了。
再無活路。
他覺得失敗的過程荒謬至極。
「姑射」的暴露，是被三個炮灰揪了出來。
「海王」的暴露，是被高星級的黑鳥識破。
然後整個世界的布局失敗，是因為第一批輪迴者，造就出了一個破碎虛空級的邪王，將這個世界改得面目全非。
還有血僧，那個不在自己之下的人，在臨死前居然趁著病毒進化，融入體內，以致於「T病毒」的威懾無法成功。
如此種種，他才會敗亡。
只要缺少一點，都不至於這樣啊！
「難道我的運氣，就這麼差？」
「一步之遙啊！就差一步之遙啊！」
「主神啊，你是故意的嗎？在我成功的前夕，再一次把我推進深淵！」
「推進無底的深淵！」
他笑著笑著，發出凄厲至極的狂吼聲。
……
新手世界。
嘭的一聲，身材魁梧的他，被人卡住脖子，頂在牆上，肚子和胸口被狠狠搗了幾拳。
他疼得渾身顫抖，看著出拳者：「我沒有招惹你們……我們根本不認識……為什麼要這樣……」
出拳者退開一步，避開血水，眼中露出譏諷：「原來真是銀樣鑞槍頭！」
旁邊一人道：「我們是不認識，但這不要完成新手任務么？你長得這麼威武，沖在前面難道不對嗎？鰲拜鰲大人？」
他悲聲道：「我不會打架啊，沒有道理大塊頭就一定要會打架啊，我真的不會……」
出拳者用手拍打著他的臉：「那你長得這麼像徐錦江幹麼？真是白瞎了這張臉！」
另一人插嘴：「知道嗎，徐錦江還是個國畫家，一幅作品賣一百五十萬呢！」
出拳者聞言一愣，破口大罵：「草！明星真是太賺錢了！老子辛辛苦苦幹十年，都存不下這麼多錢，這傢伙就一張畫？老子累得猝死，才來到主神殿的啊！」
插嘴的人有些無語：「這和明星無關，徐錦江本來就是學國畫的……」
出拳者勃然大怒：「放屁，他如果不是明星，有了名氣，誰會花那麼多錢？草，這張臉讓我感到噁心！」
嘭！
一拳狠狠打在臉上。
他倒在地上。
接下來的對話，已經聽不清了。
反正就是打。
終於，拳打腳踢后，三個人神清氣爽地離開了。
在地球上他們除了上學時候，欺負欺負班上的瘦弱同學，長大后可再也沒敢對同齡人下手，只會在網路上重拳出擊。
現在毆打這種大塊頭，還毫無顧忌，不怕出事進局子，可太爽了。
作為新人，主神殿別的不知道，但這點當真不錯。
三人離開后，一個年輕女子走了過來，提著一個醫藥箱。
他用手撐在地上，胸口劇痛，哇的一下吐出好口血，喃喃自語：「我不認識他們……我根本不認識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
說著，他看到一雙腳，抬頭看去，就見那年輕女子站在自己身前，臉型方方的，皮膚有些黑，就是普通人的模樣，但神情里沒什麼畏懼，對於血水也不忌諱。
「這裡有些葯，你用吧，你不該這麼軟弱的，這些傢伙都是欺軟怕硬，電影沒看過么，到了監獄里，都要看誰最狠的……」
年輕女子說完，放下醫藥箱，掉頭就離開了。
他想要起身，卻被劇痛打敗，只有爬到醫藥箱邊，打開了箱子。
然後大哭起來。
……
新手世界結束。
他得到一個極低的評價，進入主神殿，住進了無星級的公寓。
這一住，就是三個世界。
……
【狂蟒之災】
終於在第四次諸天歷練，他又碰到了那個送醫藥箱的方臉女子。
不同於他一副掙扎在生死線的窩囊樣，同時進入主神殿的方臉女子，已經是無星級中的高手，面對群蛇，殺得三進三出。
只是實力越強，風險往往也越大，一頭極有靈性的蛇王抓住了機會，咬了女子一口。
解毒劑無用，方臉女子倒了下去。
他一直記得那個醫藥箱，雖然也不算是什麼恩情，但不知哪裡來的勇氣，飛撲而出，一刀砍在了蛇王的七寸。
那一刀是蒙的。
但另外幾個人撲了出來，確實殺死了蛇王，並取出了蛇膽，稍加利用，那就最好的解毒劑。
方臉女子撿回一條命，同樣沒有忘記他，欣慰地拍著肩膀：「徐錦江啊，你終於有雷神的范兒了！」
接下來，他多了一位大姐頭。
有人罩，終於輕鬆多了。
任務中，大姐頭也教育他：「主神殿這個地方，不是那麼好生存的，你只有靠自己的毅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堅持下去，終有一天，你會成為海王的。」
「剛剛不是雷神么……」
他說了一句，被一瞪眼，然後又有些垂頭喪氣：「我光長了一張臉，肚子里一包草，打架不會打，學習也不會學，什麼天賦都沒有！」
大姐頭哈哈一笑，豪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靠臉吃飯是很幸福的一件事，你看看我，一點都不漂亮，想靠臉都靠不了，我從小最羨慕的，就是你們這種人啊！」
他嘿嘿傻笑。
終於，兩人完成了任務。
在回歸主神殿的平台上，大姐頭看著他，突然道：「我下個世界結束后，應該就能晉陞一星級了，願不願意跟著我，一起結伴走下去啊？」
他愣住：「為什麼選我？」
大姐頭哈哈一笑：「因為你長得有安全感啊，海王雷神鰲拜一起保護我，我還怕什麼呢？」
他看著大姐頭，眼裡有著光：「好！」
……
……
【多情劍客無情劍】
他再次被打，這回不是皮肉之傷，是嚴重的內傷。
更令他恐懼的是，有四個一星級輪迴者，要逼迫他們去闖金錢幫的分舵。
裡面可能有荊無命。
這是趟雷！
賭命！
「主神殿，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媽的，這次運氣真不好！」
大姐頭眼中有著憋屈，有些不甘，然後側頭看著他：「離開我，你應該也活不下去了，你的心終究不夠狠，腦子又笨，會的更少，可惜我也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
他哭了：「不！不！」
大姐頭嘿了一聲：「哭什麼哭，老娘還沒死呢，也別說什麼喪氣話，就算是荊無命，也有奇迹發生的，你等著我！」
說罷，她埋頭沖了進去。
奇迹沒有發生。
荊無命僅僅一劍，大姐頭就倒在了血泊中。
永遠地停止了呼吸。
那群逼迫他們的輪迴者，立刻後退，等到荊無命離開，再熟練地上去，開啟遺物盒，片刻后破口大罵：「遺物盒裡才那麼點東西，廢物還想晉陞一星？呸！」
說著，那些人轉過來，看向他，眼中露出殺意。
他目眥欲裂地看著，卻是下意識地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饒命！饒命！」
那些人呦了一聲：「這麼能屈能伸，我怕你後面要報復啊！」
他拚命磕頭，臉埋在污泥中：「我這麼弱小，沒辦法報復，沒辦法報復的！」
那些人看向為首之人。
為首的是一位極為俊朗的白衣男子，自始至終連正眼都沒有看兩人一下，只是撫摸著手中的長簫。
直到分歧出現，白衣男子才轉過頭掃了一眼，想了想道：「算了吧，殺他不好借用劇情力量，否則我們自己都會陷進去，擊殺懲罰就更得不償失了，打成重傷，任他自生自滅。」
當挨了幾下歹毒的重擊后，那群一星級強者終於離開了。
他強忍全身的劇痛，撲向大姐頭的屍體。
卻撲了一個空。
因為輪迴者的遺物盒取走後，屍體會很快化作光點消失。
準確的說，輪迴者的屍體，其實就是那個盒子。
留在表面的屍體，只是為了糊弄劇情人物的。
畢竟人死了連屍體都留不下，更容易遭到劇情人物的針對。
而他獃獃地看著那塊除了血跡外，空無一物的地面，再度跪倒下來，肩頭聳動。
「啊啊啊啊啊！」
片刻后，發出哀嚎。
撕心裂肺的哀嚎。
然後倒下。
昏迷過去。
……
再度醒來時，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紅衣小姑娘救了他。
小姑娘名叫林鈴鈴，是婢女。
天下第一美女林仙兒的婢女。
原劇情里的命也很苦。
偏偏不信命。
而這相救，並非純粹的善意，林鈴鈴想要利用他，擺脫林仙兒。
他識破了林鈴鈴的計劃，卻沒有反抗，就當報答救命之恩。
可他沒有想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心也夠狠夠歹毒。
他被廢了。
再也不是男人。
因為想要留在林仙兒的身邊，除了女人外，只有不是男人才可以。
這個打擊，別說性格一向軟弱的人，就算是許多強者，恐怕都要一蹶不振。
偏偏真正到了萬念俱灰時候，他沒有崩潰。
他忽然想通了。
已經踐踏到了塵土裡，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
他想到了大姐頭的一句話。
靠臉吃飯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看著一張物品卡，對於這句話，他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一個可怕的想法。
……
從此以後。
每個林仙兒的房中客都知道了，這位天下第一美女，多了一個最痴心的追求者。
明明遭到了林仙兒的拒絕，卻每每守在房門外，守候著心中的絕世仙子。
正常情況下，他們會戒備。
可林仙兒卻告訴他們，那個傢伙已經不是男人。
這就有趣了。
在雲端行走時，他們獲得了更深的暢快感。
伴隨而來的，也有各種打罵侮辱折磨。
被林仙兒拒絕耍弄的男人，把氣出在這個廢人身上。
偏偏這個廢人一直不離不棄，猶如龜公般，守護著林仙兒。
只是沒有人發現，這個廢人，正在觀察什麼。
他觀察著林仙兒怎麼周旋在眾多高手身邊，以男人間的嫉妒、仇殺來滿足她的虛榮。
他觀察著那些武林高手，是怎麼把好東西爭相給林仙兒，討得她的歡心。
他觀察了整整一年。
直到那一夜。
他取出了一張橙卡。
那四個一星級輪迴者恐怕也想不到，這麼弱小的傢伙，也會有橙卡。
那是他和大姐頭冒著生命危險，撿到的一星級輪迴者遺物盒，從裡面開出來的。
運氣好，也不好，明明是一星級最高品階，卻是張不太實用的物品卡。
一張畫皮。
出自【畫皮】世界的畫皮。
因為橙卡的賣價高，他們捨不得過於賤賣，卻又不是那麼實用，最後沒有交易出去。
現在，他來到房中，面無表情地使用卡片，將林仙兒的皮一點一點剝了下來。
林仙兒慘叫，求饒，使出了所有的誘惑手段。
但都沒用。
皮被活著剝了下來。
這張皮，不光是容貌，更有著絕代佳人的神韻。
這個泥沼里的廢人，撫摸著手中的畫皮。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我會靠著臉，活下去。」
「比誰都漂亮。」
「我會靠著心，活下去。」
「比誰都狠。」
……
主神殿內。
「歡迎來到第十三號當鋪！」
「你能找到我們，說明你執念很深！」
「沒有典當的東西？沒關係，你的靈魂就是最好的東西！你儘管提出要求就好了！」
「變成如林仙兒那樣的絕代佳人，這個要求真是有趣呢……」
「滿足你！」
……
一場手術后。
他……不，是她看到了自己。
自己的皮。
當鋪老闆將皮遞過來：「這是贈品，別小看這層皮，你們兩個雖然已經是兩具身體，卻終究是同源的，許多保命手段，都天然可以使用，最是隱蔽不過。」
她收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取出鏡子，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美麗得令人窒息，令人不敢逼視。
不僅是容顏，就算是瞎子，也可以聞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一縷縷甜香，也可以聽得到她那銷魂盪魄的柔語。
世上實在很少有人能抗拒這種誘惑。
她喃喃自語，用截然不同的聲音道：「靠臉吃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當鋪老闆笑道：「主神殿中哪來幸福？你如果以為換成一個漂亮女人，就能成功，那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是不可能的。」
她點點頭，深以為然，自言自語地道：「我該叫什麼呢？」
當鋪老闆想了想：「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呵呵，可沒說是男還是女，你現在變得這麼漂亮，不如就叫『姑射』吧……」
她點頭：「姑射……姑射……好，從今往後，我叫姑射！」
當鋪老闆看著她，如同欣賞一個傑作，又提醒道：「記住，你的靈魂已經被典當了。」
姑射反應過來，撫摸著大腿的印記：「那是提示？」
當鋪老闆搖頭：「那是動手術的傢伙的惡趣味罷了，不過你也可以看成是我們『十三號當鋪』的標記。」
姑射又問：「那你要我做什麼事？」
「時機未到，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當鋪老闆向後退去，伴隨著回蕩在耳邊的聲音，她重新回到了主神殿。
……
【逆水寒】
一間屋舍中。
儒雅男子再度講解了一遍，看著她依舊不理解的表情，有些不耐地道：「你怎麼這麼笨？真的胸大無腦？我教了你這麼多遍了！」
姑射垂下頭，泫然欲泣。
儒雅男子心軟了：「好，我再給你講講，這布局其實很簡單的，沒有外人想象得那麼複雜，主要就是順應局勢，算計人心和應付變數三點，智者能用一分力，收穫十分回報，但謹記要給自己留好退路。」
姑射眼中露出崇拜：「你真棒。」
儒雅男子撫摸著她絕美的臉：「呵，你該慶幸，自己長得這麼漂亮，你如果得了郭靖的豬腦子，還長成郭靖的樣子，偏偏沒有主角的命，那就慘嘍！」
……
數個月後。
同樣的屋舍內。
血光飛濺。
儒雅男子倒在血泊中，四肢俱斷，顫聲道：「為什麼，我對你那麼好，為什麼？」
姑射一刀一刀刺入其身上的每個要害，確定其必死，最後才湊到耳邊：「因為我感到好噁心，真的好噁心啊！」
儒雅男子帶著不解，停止了呼吸。
姑射起身，看著這個教會自己布局的男子：「對不起，我們無仇無怨，但這是一個吃人的地方，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
「我心狠，所以我吃你。」
……
「謝謝你教我，我來報答你。」
……
「謝謝你教我，我來報答你。」
……
「謝謝你教我，我來報答你。」
……
當經曆數次劇情歷練，姑射不僅成為了一星級輪迴者，更是博學多才，智慧非凡。
所謂智慧，可以是先天的天賦，也能是後天的學習。
隨著輪迴者精氣神、力體智的提升，他們的腦子本來就會逐漸開竅。
漸漸的，只有不願意動腦子的「蠢人」，沒有真正愚不可及的蠢人。
所以姑射變得越來越聰明，真正成了秀外慧中的絕代仙子，不是只有一層皮囊。
……
【神州奇俠】
「隊長一定能以樂理入道，學成了忘情天書。」
「呵呵，那就承大家吉言了！」
被四名隊員簇擁的白衣男子，正在談笑風生，就看到一位白衣仙子走入客棧。
只一眼，他的呼吸就急促起來，彷彿看到了終生的良配。
而姑射看著白衣男子手中的玉簫，看著那張永生難忘的臉，也笑了。
再看看白衣男子的隊員，只可惜熟人只剩下一位，另外兩位怕是已經先死了。
他們能夠先死，未免不是一種幸福。
因為剩下的三個人，以及后入團隊的兩個人，死得就太慘了。
當身上每一根骨頭都被反覆捏碎，遭到無數難以形容酷刑折磨后，白衣男子被她拎在手上，他瞪著兩個血窟窿，用特意留下的舌頭呻吟：「為什麼……你要忘情天書，我幫你修鍊，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的事情啊……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她很可惜地看著白衣男子，因為主神殿並沒有禁錮輪迴者魂魄的手段，所以只能折磨到這次世界結束。
所以肉身折磨完畢，那就換上精神吧。
她在白衣男子耳邊道出兩個名字：「大姐頭，荊無命。」
白衣男子想了想。
輪迴者的記憶，讓他很快回憶起了近十個世界前發生的一件小事。
可那個活下來的人，明明是一個酷似徐錦江的大漢，難道他對這位仙子有恩……
姑射又說了四個字：「那就是我。」
他明白了。
然後死得更加痛苦。
而在這位之前的幫助下，姑射終於領悟了「天」心。
修成忘情天書的那一夜，傾盆大雨。
「哈哈哈哈哈！」
當雙手高舉，五行風雷，地勢天意，忘情一十五式一一盡情施展時，姑射放聲長笑。
長笑之後，她跪倒在雨水中，把頭埋入泥土中。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不，我還不夠成功，我要做人上人，我要在主神殿建立屬於我的大勢力。」
「終有一日，我要踩著無數星級強者，成為最強的一位，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她站起身來。
白衣如雪。
……
再數個世界，她在不少好心男人的幫助下，晉陞下士。
成為士官后，她可以進入了高星級區域。
從那時起，就是一飛衝天。
更加友好善良的高星級輪迴者們，教給了她太多東西。
主神殿本來開放這種低星級與高星級之間的交流，正是讓高星級指點低星級。
只是人性自私，誰願意將自己在低星級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傾囊相授？
幸虧她遇到的都是好人。
……
戰狂隊駐地中。
姑射聽著那一位的介紹：「『器靈造物』那是一個失敗的計劃，不過我們又有了新的成果，這個『饕餮』按照潛力和效果，也是凌駕於橙色之上的赤色神器，只是想要成長起來，耗費的代價太大了，效果就不如『G胖』，所以我們稱之為半神器。」
「現在，它是你的了。」
她甜甜一笑。
沒有言謝。
因為兩人之間的關係，本就不需要言謝。
……
而跟契約商會有了友誼后，在準備對賞金公會下手時，自然也帶上了姑射。
姑射起初有所顧忌。
她不希望自己剛剛成立的勢力雛形，絞入兩大根深蒂固的強大勢力交鋒中。
但戰狂團隊承諾她，契約商會願意扶持她和身邊的朋友們，組建成穩定的新勢力，與衰弱下去卻不會滅亡的賞金公會一起，形成三角對立關係，同樣是平衡的需求。
據他們所言，主神殿內，輪迴者組織一旦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就距離滅亡不遠了。
倒不是強行滅亡，而是首腦高層經歷的世界，難度陡升，總有你撐不下去的時候。
要知道到了高星級，諸天歷練就不全是輪迴者自行選擇，有不少強行徵召的情況。
有些局面，真的是非戰之罪，必死無疑。
所以明明擁有更強的手段，更多的底牌，高星級的傷亡率依舊足夠高。
原本賞金公會和契約商會兩強對立，是主神殿容忍的局面，一旦賞金公會衰敗，就會出現兩種情況，要麼契約商會跟著完蛋，要麼就由新的勢力崛起。
所以與其便宜外人，不如給她。
姑射去往高星級，經過多方認證，終於確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她決定了，狙殺後門團隊，由幕後走到台前。
成為人上人。
……
【大唐雙龍傳】
進入前夕。
她將一直在星紋空間深處沉睡的「皮」，放入地下基地，轉化為人工智慧，作為自己復活的後手。
這個後手不會有人想到。
因為布局如果成功實施，地下基地肯定會被世界意識摧毀。
海王就死了。
也就是說，這是二選一的情況。
要麼姑射生，海王死。
要麼姑射死，由海王身上重生。
基地里。
她看著屏幕上那張熟悉的臉，許久許久。
然後遮蔽了因果聯繫，轉身離去。
「這一次我只要成功，你就隨著賞金公會，一起埋葬吧。」
「我的過去。」
「我的繭。」
……
回到現在。
他徹底失敗了。
失敗得荒謬至極。
他恨。
恨得發狂。
他看向副會長，神情中最是怨毒：「你有好姐姐！」
他看向黃尚，神情里最是嫉妒：「你有好運氣！」
再看向其他人：「你們有好的天賦，能夠成為三星級強者！」
最後他看著自己：「我有什麼？我有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正常情況，我連星級都成不了！我該認命嗎？我該被你們任意欺辱嗎？不！我現在比起你們都要強！這一次如果不是邪王，不是第一批那群畜生，我不會失敗，你們算個屁，後門團隊算了屁，統統都要死！」
這話說得所有人為之默然。
不得不承認，這位確實是這個世界的最強者。
不是戰鬥力上的，而是綜合方面的。
其他人默然，林奕四人卻是上前，準備展開攻擊：「海王，現在是你死！」
他寒聲道：「我不是『海王』！我是『姑射』！即將滅去賞金公會的最強團隊，重創大勢力的『姑射』！我就算死，你們也會永遠記得我，許許多多自命不凡的高星級輪迴者，都會記住我！」
話音落下，他開始操控地下基地，率先做出攻擊。
但沒有奪得黑鳥的火種源碎片，地下基地根本不具備多麼強大的攻擊性，再加上兵王在一旁早就開始控制，這無疑是以卵擊石。
是的，這就是以卵擊石。
因為他要做的，是自殺。
下一刻，一道光芒從地下基地射出，直衝天宇。
迎著世界意識的縮圈，迎著主神殿即將降下的接引之力，直衝天宇。
那蔚藍的天空，不斷接近著。
但浩大的世界之力僅僅一壓，光芒就隨之消散了。
從空中下來，他的視線直直看向蔚藍的天空，直至化作一捧飛塵。
直到生命的最後，他也不願意變回卑微的自己。
只可惜地上的塵土，終究沒能真正飛上天穹。
依稀間，一個方臉女子伸出手：「我們一起結伴走下去啊！」
他的淚水湧出，低低念了一句：「好！」
終於閉上了眼。
……
……
當遺物盒落下，上面的三寸照片中，是一個笑容和善的魁梧大漢，長得酷似徐錦江。
眾人看著這張照片，噁心之餘，不禁又有些唏噓。
這才是主神殿。
這才是輪迴者。
風光的背後，有著太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只是這個遺物盒的色澤，很快泛出濃郁的血光。
懂行的魔形女、黑鳥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血殺之盒！」
「這是至少百人斬啊！」
「擊殺輪迴者的數目，超過一百人，才有這種光澤！」
頓時間，黑鳥用羨慕嫉妒的目光看向黃尚，瞧那模樣，若不是自己也是階下囚，肯定就要分出一杯羹了。
魔形女則立刻道：「這種程度的抽取獎勵，與完美擊殺，差距都不會有太大了，快收下吧！」
且不說這個世界的恩情，此次擊殺姑射的貢獻分配，單就是黃尚沒有強殺黑鳥，才導致了姑射最後的暴露，這個遺物盒的歸屬就已註定。
除非完美擊殺，否則遺物盒中的物品都會損失不少。
而完美擊殺則需要軍銜上的壓制，可事實證明，最高層的一波輪迴者，誰的軍銜都不會比誰差。
比如擊殺了後門團隊的成員，他們或許極為富有，星紋空間內全是好東西，但卻是賭運氣，運氣不好最有價值的就得不到，同時就算運氣好，也會有不小程度的損失。
這倒不是故意給輪迴者設定什麼考驗，實際上每個遺物盒，都是由主神殿的能量凝聚，才能由另外一位輪迴者繼承。
正常情況下，每個遺物盒內的能量是恆定的，都能回收一定數目的卡片，質量則看運氣。
唯有輪迴者違規擊殺輪迴者的次數太多，主神殿才會耗費更多的能量，從中抽取出更多的物品。
因為這類輪迴者，必然聚攏了特別龐大的財富，站在主神殿的角度，普通的遺物盒內的物品，損失也就損失了，這種則更加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一刻，黃尚走了過去。
收起了這個低星級最富有的遺物盒。
也是這個世界，除了既定邪王契約外，最為影響深遠的龐大收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