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永州貢院相似，卻要濃郁無數倍的文氣灌入體內。

黃尚感覺，水性極佳的自己，一頭扎入無邊無際的海洋，任其遨遊。

還是那個道理，這個世界無人能運用這股虛幻的力量，哪怕天地元氣稀薄，積少成多之下，儲存量亦是到達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但也是同樣的道理，水性極佳只是一種感覺，文氣終究與大宋皇朝和這個世界牽扯太深。

除非一輩子都留在這個世界，否則為了將來，他的根基絕對不能只是文氣。

應該是更進一步的浩然正氣。

浩然正氣雖然依舊是他取的名字，與孟子所言的儒家風骨並不完全一樣，卻是一種同時駕馭文氣和真氣的力量。

第一步，先把真氣的量提升上去。

黃尚眉心祖竅微微一漲，一股精純無比的真氣流轉出來。

經過解元的強化后，他拓寬十二正經，這半年來功力日積月累，已有了尋常武者五六年勤學苦練的成就，算得上有所小成。

當然，在浩大的外在文氣面前，就成了弟弟。

自己修鍊和歲月累積的差距，展露無遺。

不過沒關係，此時黃尚就用那滾滾而來的文氣，帶動真氣，開始在四肢百骸內運轉。

這個過程中，其實對文氣很浪費。

耗費十分的文氣，也許只能壯大一分的真氣，兩者不成正比。

但即便如此，當真氣在十二正經內壯大到極致，文氣的量依舊完全看不出減少。

太多了。

這股力量積蓄得太久，以致於想用都用不掉。

根本不怕你浪費，就怕你連用都不會用。

有鑒於此，十二正經完全穩固，真氣順理成章地湧入奇經八脈內，開始一一拓寬。

按理來說，奇經八脈的難度要遠高於十二正經，更是衡量內功深厚與否的直接因素。

打通任督二脈，在低武世界中，必然是絕頂強者，難度自然也高到極致。

除非如北冥神功那般直接吸取功力，自己修鍊的話，哪怕有當世第一的神功秘籍在手，取之不盡的天材地寶為輔，數年的時間也必不可少。

因為經脈承受不住，必須循序漸進。

但黃尚的情況不同。

他的真氣從上丹田湧出，而非下丹田誕生，一開始雖然極為細微，卻流通全身經脈，所有穴道，把路子就鋪好了。

隨著真氣的壯大，經脈自然而然地隨之擴寬，這種難度，比起壯大了真氣后，再一點一滴打通經脈，要不知低了多少。

所以這一刻，當文氣不計耗損地保駕護航，真氣飛速從一條小溪，變成了可觀的河流，再漸漸有了奔涌之勢。

榜下，黃尚靜立，身軀輕輕一顫，一股驟然升起的氣勢，令慕容復為之一驚。

「公子？」

這位姑蘇慕容的傳人隱約感到發生了什麼，卻萬萬想不到，武林中人視為天塹的任督二脈，僅僅是象徵性地抵擋了一下，就達到了大量真氣通行的地步。

換而言之，這就是打通了任督二脈！

全身大周天行功，內力突飛猛進，功力大成！

「呼！」

直到這時，黃尚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才與文氣形成平衡。

這種平衡，不是量的相等，而是一種互相促進，彌補不足的關係。

如果一方過於強大，那就是完全的壓制與帶動，與初衷就不符了。

現在，浩然正氣的修鍊，終於步入正軌！

就在這一刻，萬能卡一顫，一股信息反饋。

「此時的我，對應到主神殿的實力評價，有一星級了！」

黃尚沒想到，萬能卡居然會根據主神殿的實力評價標準，給予回饋。

晉陞星級！

別看他如今接觸的都是星級輪迴者，好像這樣的存在，不過如此。

但實際上，第一桶金最難賺取，從無星級到星級的這個過程，是淘汰率最驚人的階段。

看看主神殿公寓里住著的輪迴者數目就知道了，大多數人都徘徊在門外。

因為一星級輪迴者不僅是戰鬥力，還要有相對完整的修鍊體系，且有上升的空間。

這基本是要兩到三次劇情世界，才能走完的路，而在這種弱小的時候，輪迴者往往是最容易喪命的。

「之前的我，就算戰鬥力驚人，也屬於門外漢，直到浩然正氣步入正軌，放在主神殿的評價中，才有了自己的修鍊體系，擁有上升的空間，登堂入室，又具備相當的戰鬥能力，可稱星級強者！」

黃尚收斂了氣勢，真氣勃髮帶來的異相消失。

他對於力量的控制，果然達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現在的我，不用靠輪迴者，也有了立足之地，終於！終於！」

黃尚這一刻百感交集。

如果能有一個無敵外掛，掉光頭髮，一拳出去，敵人全部被轟殺成渣，誰願意當間諜潛伏呢？

但天底下哪裡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啊，一切都有代價！

他的第一桶金，看似艱難，比起其他輪迴者，已經高到不知哪裡去了，倒也知足了。

如今終於成為無數輪迴者心中夢寐以求的星級強者，意味著他不再需要靠輪迴者保護，甚至反過來壓制與他為敵的輪迴者。

這就有了太多的可操作空間。

當然，他也沒有膨脹到忘乎所以。

排除外界環境加成，真正戰鬥起來，對上無缺許悅等一星級強者，他的贏面並不大。

因為外在的招式，還跟不上內在的修為。

這倒有點像張無忌九陽神功初成之後的情況，若無乾坤大挪移，只能當個挨打的沙包。

哪怕他有從易經八卦中領悟出來的卦象招式，比起張無忌強得太多了，比起技巧來說，還是不如武林門派，代代相傳，千錘百鍊的絕學。

真正的黃裳，是在討伐明教后，與武林各大門派產生衝突，結果家人被殺，隱居山谷，經過數十年的苦功，歸納總結，創出九陰真經，外功招式趨於化腐朽為神奇的地步。

這需要的，就不光是天賦，還有苦功積累了。

「我如今的起點，比起黃裳不知高出多少，自然可以大幅度縮減時間，若有機會，也能參悟這個世上的神功絕學，觸類旁通，只是千萬謹記，不要急功近利！」

對此黃尚倒是不慌，他有這麼好的開始，更要為將來做準備。

強化告一段落，卻沒有結束。

還有海量的文氣聚集在國子監上空，那模樣，好似眼巴巴地等待著黃尚用它們。

既然如此，黃尚運轉浩然正氣，藉助國子監文氣的浩大，向著遠方追索。

目標——

屠夫！

這些天，屠夫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淡。

這傢伙一路向西，早已遠離了東京開封府，現在恐怕都快接近大宋的邊境了。

但是沒用。

一條虛無的絲線，千里相牽，一端在黃尚手中，另一端系在屠夫身上。

所以他怎麼跑，依舊逃不出黃尚的手掌心。

而此時，黃尚更要加強這份感應。

文氣成軌，一路蔓延。

這種說法有點誇張，但在黃尚的感官中，真的呈一條筆直的線，風馳電掣地飛出去。

一路上的風景他根本看不見，可那盡頭的屠夫，卻能把握住。

這就是信仰的奇妙。

屠夫以為跑遠就行了，實在太天真了。

誠然，科舉中的京城，是文風最為濃郁的地方，但大宋十八路，兩百四十州府，哪個地方，不是深受科舉影響呢？

別說北宋了，遼國和西夏都有科舉，連交趾那樣的地方，都推行儒道。

放眼望去，除非一路跑到西方去，屠夫就找不出文氣夠不著的地方。

於是乎，當黃尚的氣息再現，浩然博大，凌空壓下，屠夫向天狂吼一聲，然後再度跪倒下去。

當黃尚收力，屠夫呼哧呼哧喘息著，不再跑了，直接掉頭，重新返回。

這依舊不是臣服……

是正面挑戰！

不自由！吾寧死！

「鐵骨錚錚啊！」

黃尚笑笑。

輪迴者對於劇情人物的感官向來是高高在上的利用和契約，臣服是不可能臣服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臣服的。

只是屠夫還不知道，他具體要面對什麼。

收回遠方的感應，黃尚又運用國子監的文氣，輻射整個京城。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文氣盡他揮霍的機會可不多。

趁此機會，正要加強主場優勢。

不過當文氣輻射開來，並沒有他想象中，如無人機航拍一樣，俯瞰整個京城，一切歷歷在目。

依舊是朦朧一片，一種純粹的感應。

榜前圍觀的士子，外層捉婿的富商，京城街上的行人……

由近及遠，每個人的氣息都出現在感知中。

尋常百姓的氣息極為稀薄，不僅是實力，還有知識文化水平；

士子的氣息則較強，尤其是皇宮內的群臣和太平坊的官宦人家所居，文氣所聚最為密集。

此時的國子監前，也是一塊文氣濃郁的聚集地，畢竟未來的新科進士，基本都在此處。

「現在的我，真的好像文曲星一樣，能看到別人的文氣多寡……」

這種感覺確實奇妙，黃尚沉浸在其中，隱隱有了一個想法。

現在他體內經脈已經貫通，浩然正氣也登堂入室，實力大進，晉陞星級，第三次科舉強化時，又該加強什麼？

這不是得隴望蜀，殿試也就是下個月的事情了。

而第三次科舉強化，是他最大的，也是近期最後的機緣，必須好好安排。

「或許，我可以讓文曲星這個讚譽，變得更名副其實些！」

自創的道路，一定要敢想，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黃尚正構思著新的強化方式，突然蔓延的文氣一滯。

在城東一處奢華的酒樓中，有三團強大的氣息，與文氣產生了抗衡。

那是基於生命本質強大下，無意識的對抗。

黃尚驚咦一聲。

這三團氣息在他的感應中，比慕容博都要強！

難道是……

……

（又是三千多字，不算大章，但新書期我每章字數盡量多些，畢竟編輯建議就是每天兩章，上架后再爆發數目，盡量讓大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