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皮克精
約翰舉起紅帽子的屍體，這個帶著染血帽子、模樣醜陋的躬背侏儒一樣的小怪物臉上保持著死亡時的扭曲表情。邪術師轉過頭，正好看見清理完農舍的薇薇安，她的血色眼睛紅得發亮，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約翰揚起被血色鎖鏈吊起的紅帽子屍體，對薇薇安說：「你想吃這個嗎？」
薇薇安用厭惡的眼神看向紅帽子，再將這種眼神轉移到邪術師身上，她閉上雙眼，按捺內心因戰鬥產生的興奮，幾秒之後，吸血鬼的眼神恢復平靜和冰冷。
「別看輕自己，約翰，你的血液還沒有糟糕到讓我必須靠吃這種血腥的怪物活下去。」
這是薇薇安對約翰惡劣玩笑的回擊。
兩人走向另一側的牧場，破損的圍欄上存在幾個缺口，缺口處殘留的血跡混在紅帽子的鐵鞋留下的腳印里。
原本屬於牧場的活物已經全部死去，畜牧屍體旁的新鮮血泊，草場如同被污染一樣，流出泥濘的污水。紅帽子燒成焦炭的屍體還殘留著地獄火。
他們來到靠近牧場的樹林邊，雷文和巴恩斯站在灌木的邊緣，兩人中間則躺著牧場主人的屍體。
一對衣著樸素的年輕夫妻。紅帽子的惡毒武器刺進了男人的後背，他朝著灌木叢倒下，最後一刻也沒能為自己的女人爭取到存活的機會。
雷文合上了死者的雙眼，對冒險者的同伴說道：「至少我們給他們報仇了。」
巴恩斯觀察死者的模樣，確認異界人也是人類。
「偏僻地區被怪物騷擾的農舍，可憐人的屍體，我確定這裡的文化水平和我們那區別不大，連悲劇都是一樣的。」
「沿著小路行走不遠應該就能達到村落或城鎮，我們在那裡收集奪心魔的消息應當更加便利，只要有錢的話。」巴恩斯揉搓手指。
「去農舍看看吧，」約翰提議道，「他們不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了。」
啟明星小隊在農民夫妻的房子裡進行了簡單的搜刮，找到了一些零碎錢幣和新鮮食物。巴恩斯在他們的地窖里找到了一些酒，只是那股糟糕的酸味和沒有過濾乾淨的雜質讓船長難以下咽。雷文埋葬了兩個不幸者，而紅帽子的屍體則被阿靈頓焚燒乾淨。
「它們活著的時候叫得可大聲了。」阿靈頓聞著灰燼中飄散出的氣味，有些懷念地說。
冒險者隊伍重新出發，他們都在外表上做了一些偽裝。巴恩斯從農夫家裡借了些樸素的衣物，約翰摘下了習慣掩面的兜帽，薇薇安以黑布斗篷阻擋光線，雷文戴上了一頂草帽掩蓋疤痕，阿靈頓吊在隊伍後方，靠著契約維持聯繫。
一小時的步行後，約翰等人看到了一座人類村落，磚瓦民房靠近溪流，籬笆將不同的房舍框在自己的小方格里。
對於到來的陌生旅者，村民們只是好奇地打量幾眼，依舊進行著手中的活計。
村中心的告示板張貼著一些危險怪物的告示，還有領主頒布的法令，萬幸的是，約翰通過和夢中的梅林進行心靈交流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文字，所以他能看懂上面的內容。
「增加徵稅，為了……的女王……」
「王城近日將舉行盛大祭典，屆時將有變化從王城顯現，卡梅隆居民不必恐慌，也無需在意異常……」
「……」
通過閱讀，約翰對這個世界產生了一些基本觀念。
這塊名為卡梅隆的土地有一位女王摩根，而且她和約翰心目中的賢明定義相去甚遠。
「你們覺得祭典上會有些什麼？」巴恩斯聽到約翰的解釋後浮想聯翩，實際上他更想一睹這位摩根女王的美色，尤其是在約翰閱讀法令的時候講出了一系列褒揚的修飾性詞彙之後。邪術師的舌頭通常不會靈活到這種地步，他只有在吟唱咒語的時候快的嚇人，鬧出的動靜也是。
「總不會有四個從異世界到來的客人，我希望那不是為我們準備的，我不喜歡太熱情的人。」薇薇安盯著那張法令，從聽到女王二字時她就產生了一陣強烈的既視感，一個充滿魅力的自負的女人，就像噩夢一樣。
約翰的注意力集中在「異常」的字眼上，對於這個世界而言，近期出現的異常可能就只有兩種，他們和奪心魔。考慮到時間先後順序，這可能是那些長觸手的引發的騷動。
雷文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個沒有魔法卻靈能不會受到影響的世界，奪心魔居然沒有堂而皇之地占領這裡，我們恐怕需要重新評估一下這個世界的高端戰鬥力。」
「也許奪心魔已經在幕後控制了這裡的領導者。」巴恩斯說道。
薇薇安反駁道，「你認為他們會絞盡腦汁花費半張紙不重樣地恭維一個傀儡？這裡的人對女王的關注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如果我是奪心魔，我大概不會喜歡他們的腦子。」
「那如果是血液呢？」巴恩斯發揮了他的天賦。
薇薇安轉過頭，看向自己的隊長和支配者。
「我以為有關團結的話題你有對每一個人說過，原來你只通知了我一個嗎？真是……貼心。」
約翰轉過身去，對雷文說道。
「我們應該前往旅店，即使不能收集到情報，也好讓我們好好休息。」
雷文點點頭，無視了又一次巴恩斯惹惱薇薇安的過程。
豬頭旅館。
膀大腰圓的老闆娘看著走進店裡的一行四人，為首的年輕人說話方式帶著股磕磕絆絆的貴族腔，讓老闆娘誠惶誠恐的同時又有些同情他的結巴，直到她聽到他的同伴之間說的異鄉語言，才知道面前的年輕人可能是個卡梅隆當地語初學者。
「歡迎來到我們村，少爺。」
老闆娘端著麵包和蘑菇濃湯來到約翰四人的餐桌旁，熱情地表達了對客人的歡迎，她另外友情贊助了冒險者一根風乾香腸。加上住宿費，約翰幾人已經花光了他們在農舍收穫的錢幣。
冒險者們將麵包撕碎，丟進濃湯里，正打算開始享用。
一道飄忽的微弱流光一頭扎進約翰的碗裡，沒過幾秒，沾著湯汁的皮克精就從碗裡探出頭來。
貝拉看向約翰的臉，熱淚盈眶，大哭起來。
「加拉哈德，我終於找到你了！」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