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圖書館裡的巨龍
壁爐中的溫暖火焰照亮身上的絲絨華服，約翰·坎普坐在帶軟墊的高背椅上，雙腳搭上腳凳，放在木桌上的熱茶散發出清新的茶香味。約翰將閱讀的書籍放在大腿上，書籍的故事情節恰好停留在探索廢棄古堡的冒險者經過一系列緊張的戰鬥後逃離危險。
年輕人感覺有些累了。
約翰·坎普從凳子上放下腳，將書放在圓桌上，沒有碰自己的茶杯，離開椅子，朝著身後的圖書館走去。
約翰是這座圖書館的管理員，到訪這座圖書館的客人很少，於是約翰將自己的大部分時間用在閱讀圖書館的藏書上。這座圖書館的大多數書本約翰都能倒背如流，裡面的故事熟悉到像是親身經歷一樣。
他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翠綠封皮，橄欖葉書籤從書里探出頭。這是約翰最喜歡的故事之一，裡面講述了一個冒失德魯伊回家的故事。他在每天睡前都會重讀一遍，有時還會忘記把它放回書架上。
約翰翻開了幾頁，但很快就將綠皮書放回書架。一陣不明來由的焦慮感出現在約翰心裡，這讓他靜不下心，曾經喜歡到廢寢忘食的書籍現在都看不下去。
也許自己該嘗試看看別的，約翰心想著，走上樓梯前往圖書館二層。
二層的魔石燈年久失修，照明效果大打折扣，偶爾還會忽明忽暗。約翰不喜歡在這種環境中閱讀，將書籍帶下樓閱讀折返的過程又有些浪費時間。
現在回想起來，二樓有些約翰曾經看過的書，他現在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能記起幾個模糊的故事片段，也許現在正是重新撿起來的好時機。
心裡的焦慮感有所消減，約翰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書記員伸出手指從那些顏色較深沉的書脊上拂過，這些舊書都包裝粗糙，遠不如樓下的那些精裝書本。僅是手指前端的短暫接觸，就讓約翰心中不喜。
他略過了一本有關鄉村童年的故事，朝著二層中心走去。
約翰·坎普有一種預感，他想要的書就在這裡。
被放置在單獨展櫃裡的孤本，一盞魔石燈單獨給它照明。那盞魔石燈的燈罩上有一塊沒有打掃乾淨的沉積污點，在燈光照映下，污點恰好投影在了書上。
那本書的原本顏色被陰影完全覆蓋，在約翰的眼中呈現一片黑紅色。
約翰百分百確定，那就是自己需要的。
他快速靠近，伸手觸碰那本深紅之書。在手指剛碰到書頁，還未來得及打開的時候，這本書開起來堅硬的封皮就一點點粉碎，和整本書一起變成了漆黑的灰燼。
不過，邪術師並沒有失落，他已經找回了自我的記憶。
靈能從大腦中擴散，感知周圍的書籍，覆蓋這整座圖書館。
沒有異常，這整座圖書館陳列著自己的全部記憶，每一本都被分門別類的整理好，這就是這片場景的全部。
「夢境嗎……」
靈能感知讓約翰意識到自己正處於自己的睡夢中，書記員只是夢境給自己安排的角色，這並非源於帶有敵意的攻擊，而是一場模糊的不需要邏輯的夢。只是邪術師從自己的夢中清醒了過來。
約翰想起了阿靈頓帶著自己飛離城堡之後的記憶，他和同伴們匯合，身體的傷勢讓小隊決定找塊安全的地方紮營，休息一晚。
他們沒有選擇在這裡冒險使用海女巫治癒傷勢的帶副作用魔藥，而是讓約翰早些休息，讓龍血的自愈因子去治療他的骨折。
「真是神奇，居然清醒地做夢了。」約翰撫摸之前骨折的部位，在睡前仍能感受到的疼痛此時已經完全消失，沒有一丁點帶進夢中的身體。
「要是龍血的自愈能力也能達到這種效果就好了。」
咚，咚，咚……
從圖書館的深處傳來響亮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約翰感受到輕微的震動，他看向一個書架的拐角，一個龍頭，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下巴處長有兩根剃刀狀的刃部，頭部沒有角，而是一大塊有凹槽的後掠護板。當他的輻肋狀翅膀出現在約翰的視線，這頭巨龍身體上鋥亮的金屬色澤已經點亮了這塊昏暗的區域。
一頭黃銅龍，可是為什麼會是黃銅龍？而不是紅龍。
邪術師很快意識到這頭巨龍並不是出於自己夢境中的臆想，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入侵者。
黃銅龍的龍眼看著約翰，第一眼有些驚喜和意外，接著他移動視線，看向原本放置深紅之書的展台。肉眼可見的和善快速退去，巨龍懊惱地沖了過來。
「你這個可恥的小賊，那本書可是絕版！」
約翰立刻轉身逃進書架之間，用這些高大的書架阻擋巨龍的腳步。
約翰的躲藏讓黃銅龍懊惱地吼叫兩聲，但他似乎有所顧忌，只是包圍了書架。黃銅龍探出腦袋觀察對他而言有些狹窄的書架間隔，試圖尋找約翰的蹤跡。
「出來，年輕人，把我的絕版書還給我，我們可以談談。」
約翰沒有回答，他根據黃銅龍移動製造的聲響變化位置，腦中思考著可能的辦法。這裡是他的夢境，這裡的書籍都是他的記憶之書，而黃銅龍的說辭又是怎麼回事？在他的眼中自己才是闖入者？
一陣神奇的感觸出現在約翰的靈能範圍里，他循著感知移動位置，尋找那陣感覺的來源。
約翰從書架上找到了它，一本被鏈條鎖住的紅皮書。
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約翰伸出了手。那本書在約翰接觸後自動打開，一道紅光亮起，解開的鏈條變成細長的血絲鑽入邪術師的衣服里。
【維爾蒂斯的罪惡縛鏈】，已習得。
自己的法術在夢境中變成了需要學習的技能書。
失而復得的喜悅讓約翰露出笑容，他拿起翻開的技能書，感受深紅之力重新受到自己支配的力量感。
「我找到你了。」
黃銅龍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爬在書架頂上，身體上懸浮魔法抵抗了體重，兩隻碩大的眼球盯著捧起書的約翰。
黃銅龍吐出催眠吐息，而約翰立刻朝它張開手掌。
「維爾蒂斯的罪惡縛鏈！」
血紅鏈條穿透吐息，朝著後方的巨龍刺去。
約翰·坎普一擊即退，他已經想到了對抗黃銅龍的好辦法，那就是把遺落在這間圖書館裡的所有技能書找回來，恢復維爾蒂斯邪術師的全部實力。
現實異界他不能力敵恐懼盔甲，現在在夢境，你是黃銅龍，又如何。
一龍一人在圖書館中你追我趕，約翰藉助手段逐漸增加的法術阻礙巨龍的行動，終於找全了自己的深紅技能書。
封面繪有紅龍印記的紅皮書在約翰·坎普手中打開。
轟鳴的紅色閃電，凝聚於邪術師的掌心。
黃銅龍站立在氣勢暴增的邪術師面前，眼睛瞥向約翰手中危險的閃電，平靜地說道。
「我們應該和解。」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