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凱旋

  「不要靠近維雷佐人，提利亞好像出了變故。」

  「我在米拉格連諾的夥計傳信告訴我那裡已經封城了。」

  「一個月前我途徑托巴羅城時就沒能靠岸。」

  「見鬼的！海上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了，自從那次洪災後一切都壞起來了。」

  「好歹海伯爵已經不再出沒了。」一道壓抑著嗓音的發言讓紛亂的街頭頓時安靜下來。

  稀疏的恐懼在人群中發酵，誰都不會忘掉統治著海上夜晚的亡靈，那時候入夜時罕少有船隻敢繼續航行。

  林奇只是稍稍了解就不再關注，提利亞半島和帝國隔著灰色山脈，與奧斯特領更是隔著數個行省。

  他的同伴迅速地收拾好了行囊，包裹里只多出了一袋鹹魚，馬車上多出了一些乾淨的餐具。

  法師可以解決很多事情，當然，聰明的法師只會在迫不得已時才施法。

  歐根本想顯擺一下自己新學到的知識，但他還未付出行動，就被大法師傳授了每一個法師都必須知道的事情——魔法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糟糕。

  伊希爾一刻不停的在吞噬著凡世，這是無法避免的。

  在多方努力之下也只是將這吞噬的速度壓抑到一個緩慢的程度。

  施法則會加劇這個過程。

  當然，每一個法師都可以心懷僥倖地認為一滴水不會影響大海。

  大部分野巫師、黑巫師、吸血鬼、混沌術士、死靈法師都是這樣做的，他們不必在乎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馬車照常行駛在中心廣場上，時常有喝醉的當地人在酒後鬥毆，廣場就是他們約架的好地方。

  所以當林奇路過時不出意外地看見了零星頂著淤青躺在地上的輸家。

  冷清的街道上罕少有小販存在，只有部分當地人在用植物的根莖和堅果與歸來的獵人交換肉食。

  想要尋求補給的海員會直直走向兩三家店鋪，那裡是這座小鎮最繁華的地方。

  酒館兼職的旅館、航海用具店鋪、海鮮市場，它們就是薩卡爾鎮繁華的全部。

  陰森的陰影森林就在道路的盡頭，在城西出城之後隊伍就安靜了許多。

  縱然他們有足夠的理由來放心，但沒有人會真正對危險放鬆警惕。

  道路兩邊的植被中隱藏著一些石碑，它們可能是某種紀念碑，在又一個岔路口時，林奇看見了他進入奧斯特領以來所見最大的一座紀念碑。

  它上面描繪著一個長發的壯漢揮舞戰錘與巨龍搏鬥的景象，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就是當地人最喜歡談論的，西格瑪與龍的故事。

  據說在帝國建立之初這裡就被一條龍光顧了，貴族們不敢面對它，軍隊也畏懼龍火。

  所以西格瑪孤身來到了奧斯特領，當時的奧斯特領公爵配合西格瑪在史詩般的戰鬥中殺死了惡龍。

  為了紀念這個事件，他們在這裡立起了石碑林奇能看出來這些石碑的建立時間最久可以追溯到六百年前，這讓當地人故事的真實性大打折扣。

  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很努力地在為自己樹立特色，遺憾的是，他們迄今為止依舊貧窮。

  紀念碑上的一些痕跡告訴林奇，它以前曾被華麗的飾品裝飾過。

  也許是當地人在嘗試無果後，實用地取走了飾品，也可能是野獸人幹的好事，反正現在的它只是一塊好看的、快要被雨水侵蝕的石頭。

  不過當地人確實崇敬西格瑪大過尤里克，這在帝國北方可不是常見的事情。

  在此處的主流信仰，「荒野之神」塔爾之外，西格瑪占據的信仰最多。

  這可能是和他們的歷史有關，馬格努斯之前的帝國曾短暫地分裂為三塊，三個皇帝共同割據一方。

  或許對於人類來說那並不短暫，「三皇時代」的黑暗足足持續了八百餘年。

  塔爾、西格瑪、尤里克的信仰割據了三方，奧斯特領便是支持西格瑪信仰的那個派系，當然，弱小的行省免不了左右搖擺。

  枯燥的旅途還在繼續，直到一群盔甲上布滿血跡，盾牌上到處都是凹痕的騎士與他們不期而遇。

  他們是曼納威之子，本該在前線作戰。

  好事的矮人主動惹上了麻煩：

  「嘿！夥計，你們的劍上還蒙著血，這是剛從戰場上回來嗎？」

  「戰鬥結束了，馬格努斯陛下把獸人打的滿森林亂竄，怯懦的綠皮不願與我們決戰，我的團長認為我們不該在森林裡和綠皮浪費時間，但是斯提爾領的選帝侯閣下不這麼認為，他是一條愚蠢的老王八，所以我們就先行離開了。」為首的騎士長官聳了聳肩。

  「怯懦的綠皮？你們在和一群地精打仗？獸人可不會避戰，它們只會傻乎乎的衝到陷阱里。」矮人嚴肅起來，遲疑地問著。

  「不，我確信那是獸人，死在我劍下的綠皮比你高了半個身位。」奧斯特領的人民向來以暴躁和頑固聞名，林奇不出意外地等到了二者間燃起火藥味，沒有戰士喜歡被質疑。

  「哈，我砍死的獸人至少得比伱高一個頭，你怎麼好意思拿地精來充當戰績？」矮人漸漸忘了初衷，好事的騎士們讓出了空地，同樣好事的歐根也停下了馬車，起鬨般在一旁煽風點火。

  「這時候必須得有一場對決來了結你們的衝突，讓你們兩個能靜下來說話，如果到時候你們還能說出話。」

  事情以歐根遭受了一頓不輕不重的毆打收尾，有了外部矛頭後人們很容易學會一致對外。

  也許他自從學會了魔法後就忘記了自我，林奇認為這場小小的教訓是件好事，最起碼能讓人類知道不要一直歌頌某段輝煌，未來仍有無盡變數，還存在不少比他更優秀的人。

  「那當真是獸人？」矮人不信邪地追問著。

  「我確定是的，並且不想再重複。」

  「這可真是奇了怪，我還是不能認同你的說法。」索瑞安嘟囔著。

  「在森林中追著逃竄的綠皮絕對不是聰明的做法，我們不少棒小伙都死在了追逐里。

  愚蠢的選帝侯仍然不知道改變戰術，他當然不用心疼，畢竟死的不是他手下的士兵。」

  憤憤不平的騎士長官很快就和矮人混到熟稔，只是可憐了為此獻身的古聖祭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