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我們，」攤主撥弄了下鐵板上已經燒焦的樹葉，「基地那邊畏懼A級以上的喪屍，總覺得我們想要攻打基地，把所有活人都殺死吃掉。」

  「實際上，有這種想法的喪屍並不多。」

  並不多，夏其妙捉住這三個字，那就說明的確有這種想法的喪屍。

  「我收攏起來的存在理智的喪屍里，大部分都只想平安地過下去，比如剛剛帶你來的那位，它最近在搜羅服裝店，幫其他喪屍搭配衣服。」

  「你挑出來的那幾位里，還有喜歡打麻將的，要是你會打，回頭喊你一起啊。」

  夏其妙想像了四隻喪屍圍坐在一起的打麻將的畫面，她不敢看。

  「更多的在圖書館裡，我還得專門安排喪屍去看管它們，免得它們不小心把書籍弄得亂七八糟。」

  她抬起眼睛看向攤主，問出關鍵：「你們不需要吃人生存下去嗎？」

  攤主嘆了聲長氣，像是想把堵在胸中的鬱悶一齊嘆出來。

  「可以說是需要，也可以說是不需要。」

  它話語未畢，就看見眼前的人挑起眉，隱約不滿的樣子，立刻接著說下去。

  「吃晶核足夠讓我們活下去，而活人的血肉對於我們來說，不是必需品，但是它對於我們的吸引力非常致命。」

  「拿我來舉例，你剛開始出現在我面前，我就能從你身上感受到食物的香氣。」

  X偵探亮出尖利爪子，這話成功地激起它們的怒火，竟然敢把自己的未來主人當作食物。

  「舉個例子而已，」夏其妙抬手摸摸它們的腦袋，挨個餵小詭石安撫，「你接著說。」

  攤主為表自己無害，又後退幾步：「這種香氣一開始是很輕微的，隨著時間的增長，香氣會越來越濃。」

  「我的腦子裡會冒出來一種饑渴感，想吃肉喝血，這種感覺會越來越強烈。」

  「現在只有你一個人那還好說，假如這裡有一群活人的話，那種饑渴感會呈指數級增長，我們會被它折磨得發瘋，發瘋就容易失控，失控就會開始找人吃。」

  夏其妙看著它：「控制不住嗎？」

  「很難，我算是控制得最好的那一批了，」攤主對著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正常，但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她平靜地回答道：「在想怎麼吃了我。」

  攤主被搶答，還是正確回復，頓時噎住：「你怎麼都不害怕一下意思意思？」

  「哦，我害怕。」

  喪屍翻個白眼：「謝謝配合，但我完全沒看出來。」

  這年頭怎麼說實話都沒有人信？

  夏其妙面無表情：「不管你想不想吃我，既然你還沒開始攻擊我，那我們就可以接著談。」

  她錘子不離手，早已做好如果它攻過來，那就反殺它的準備。

  攤主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接著說道：「這種饑渴感會消磨我們的理智，當理智一點不剩的時候，我們就會去吃人。」

  「這種饑渴感是你們看見活人才會產生，還是一直都有？」

  「一直都有，只不過它平時就像是水滴，一點一滴地敲著我們的理智；遇到活人後就像洪水，猛烈地衝擊我們。」

  「有沒有消除的辦法？」

  「有，吃人，或者是吃晶核。」攤主說著，就從盒子裡掏出一塊純淨晶核扔進嘴裡，嚼都不嚼直接咽了下去。

  「人必須是活人，晶核必須是純淨晶核。」

  夏其妙看著鐵盒裡一溜兒的藍色晶核：「你們不吃污染晶核嗎？」

  「可以吃，但是會瘋得更快。有喪屍發現晶核能提升自己的異能等級，它不管拿到的是純淨的還是污染的晶核，直接把它們一口氣全吞下去，然後就完全喪失了理智，思想淪落到和普通喪屍無異的地步。」

  污染晶核能讓異能者發瘋，也能讓喪屍發瘋，這裡面感覺有微妙的關聯啊。

  夏其妙構想出將喪屍關起來的場景：「如果有一隻喪屍，既吃不到人，又吃不到晶核，那會發生什麼？」

  「它會漫無目的地遊蕩，尋找獵物，實在餓得受不了又沒有食物的話，」攤主說到此處，停頓一下再接上，「它會把自己的腦子和晶核扣出來吃掉，吃完就死。」

  「不會去吃別的喪屍？」

  「不會。」

  只吃活人，不吃喪屍，夏其妙感覺自己抓住了一點思路。

  「最後一個問題，那種饑渴感指向的東西，到底是活人的血肉，還是血肉里涌動的純淨晶核的能量？」

  攤主明顯被問住了：「這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夏其妙有些不解，「你說吃活人的肉、喝活人的血可以減少那種饑渴感，又說吃晶核也可以，那不應該很自然地聯想到血肉里可能有晶核能量嗎？」

  怎麼就很自然地聯想到了啊？攤主大為震撼，它真的沒有思考過這種問題。

  喪屍吃人，聽起來感覺多合理的一件事情啊。它以為這只是一種本能，沒想到還要繼續往下挖啊。

  她看出它的震撼，補充解釋道：「剛剛問題的意思是，你們只是單純地想吃活人的血肉，還是在渴望晶核能量？」

  「我不知道，」攤主搖了搖頭，「在我的眼裡，這是一體的，沒辦法把它們區別看待，也分不清自己渴望的到底是血肉，還是晶核。」

  夏其妙希望是前者，因為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從攤主說她很香想要吃她的話來看，她的腦子裡可能也多出了晶核。

  怎麼才能獲得這個問題的答案呢？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打開她的腦袋看一眼，但是一個操作不慎她就容易歸西，還是開別人的腦袋吧。

  「你手下的喪屍裡面，有醫生嗎？」

  「你想要什麼樣的醫生？」攤主不確定地問道。

  「能夠打開活人腦袋取出晶核，並能夠保證人還能繼續活著的醫生。」

  這是在找醫生嗎，這是在找神仙吧！攤主覺得無語，那晶核是長在人類大腦裡面的，又不是外面。

  「我這裡沒有，不過有個地方興許會有。」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