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想往外跑，可外面的積雪太厚了，周老頭邁的步子，一步比一步艱難。
「親家。」金盛還以為周老頭和他們一起救人。
就聽見後面跑出來的周大郎說道：「我娘還在老房子裡。」
金盛沒接話，就之前的大雪…，只要是長腦子的，就能想到周婆子的結局。
「爹，咱們還是先鏟雪吧。」關鍵時刻周大郎的腦子還夠用。
「可是你娘～」
「爹，咱們沒長翅膀著急也沒用，咱們還是先把道上的雪鏟了，才能過去。」
「是啊，還是你想的透徹，爹老了。」
周老頭望著外面比他個子還高的積雪，認命的和大兒子一起鏟雪。
金盛得留下幫忙，但是他可不想閨女看見那些死人。就讓閨女回去：「閨女，你先回去吧，不然一會兒大寶該找你了。」
「爹，我哥他們沒事吧？」
「我回去看過，他們都沒事。咱們家鎮子裡的房子是新蓋的，被褥也都是新做的。只要他們兩個不作死的往外跑，就沒事。」
「哦。」
「你快回去吧，這村子裡家家戶戶的柴火都應該夠用。就是這房子，因為韃子的原因都是重新蓋的，不知道能不能禦寒。」
「村子裡的人只要不缺心眼，就不會蓋房子時偷工減料。況且上楊村都是老住戶，這裡冬天是什麼樣子的，他們比咱們明白。」
「嗯，你快回去吧。」
「爹，大哥，我先回去了。」金良玉和周家父子打過招呼之後，就回去了。
「回吧。」
「回吧。」
「誒。」金良玉和他們打過招呼就往回走，等周家父子看不到她了，立刻傳送回去。
大寶被姥姥抱在懷裡，坐在窗台前正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看見娘回來了，拍著小手喊：「娘。」
「哎。」
「閨女，山下怎麼樣了？」
「家家的房子都剩個屋頂。我和我爹先把二郎他哥家的前門挖開了，我公爹就像一支離弦的箭一樣從屋子裡衝出來。結果好像沒和積雪商量好，一頭栽到雪地上。」
「二郎他爹沒事吧。」
「沒事，還是我爹給扶起來的。」
「二郎他爹這是幹啥呀，這麼厚的積雪還要尥蹶子跑幾圈？」
「他是擔心家裡的那個老太太。」
「二郎他娘自己一個人，在老房子裡過的這幾天？」
「是這個意思。」
「那不是完犢子了。就這種天氣，她都得凍硬了，上手敲敲都得邦邦響。」
梁氏沒說錯，等周家父子找到王氏的時候，人已經凍硬了。
最讓人無語的是，屋子裡還有很多的木頭絆子，都是周老頭和周大郎給她劈的，她都沒燒。
金盛早就猜到是這種結局，就開口說了一句節哀，然後就提出來他還要去救村子裡的其他人。
周老頭不糊塗，和兒子撂下王氏就和金盛一起去了隔壁的王家。
王家人還好，王老頭感覺天氣不對勁，就把兒孫們都集中到老兩口住的屋子，還和幾個兒子把家裡的柴火抱來一部分堆到堂屋裡，剩下的都堆到前門外。這樣就算雪大，他們推開門也能拿到柴火。
王家也是村子裡幾戶煙囪還冒煙的人家。
從王家出來，救援的人員又擴大了，他們還能聽到有的人家喊：「救命。」
就這樣，他們一家一家的挖，救援的人也不斷的增加。
等金盛傳送回山上，已經是第二天了。期間梁氏不放心，昨兒上半夜的時候跑過來看了一趟，見自家男人除了累的要死要活的，其他的還好，就想讓金盛早點和她回去。
可金盛堅持，要幫村子裡的人都救出來才肯回去。
這不，金盛累的進了家門啥都沒說，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月上中天，期間大寶趴到姥爺身邊掐臉，姥爺都沒醒。
大寶：都開始懷疑他小小的人生了，以前姥爺不是這樣的呀，掐臉就醒，這回摳眼睛都沒醒。
梁氏怕大外孫再禍禍姥爺，只好叮囑閨女看好大寶。
等金盛醒過來，梁氏才知道上楊村有好幾戶人家有被凍死的，包括周婆子也被凍死了。
「那周婆子也不知道咋想的，其他幾戶都是屋子裡沒柴火才有人凍死。而周婆子住的那屋，木頭絆子堆滿地，她也能凍死了。」
「咱們又不是她，誰知道她咋想的。」
「還是不提她了，晦氣。」
天亮之後，金良玉還是找金盛問了周婆子的事。「爹，二郎他娘怎麼樣了？」
「就那樣了。」
「哦。我公爹沒說怎麼辦？」
「只能先在那屋裡放著，等雪融化的下葬。」
「哦。」
「以後你公爹和三郎，很可能就和周大郎他們一起過日子了。」
「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我公爹和三郎的日子能過的好些。」
「嗯，大郎現在的媳婦不錯，王家人也行。就這回下那麼大的雪，王家十多口人沒一個折損的。」
「王大伯和王大娘也都是靠譜的人。」
「他們的人是不錯。」金盛看著閨女，想了想還是說了幾句：「閨女，那個討嫌的老婆子也沒了，以後你和二郎每個月就給你公爹送幾斤糧食。」
「爹，我會讓二郎去送的。」
等大寶睡午覺了，金良玉又和小靈狐說會話，「小靈靈，你什麼時候回來？」
「還得再看看，你大表哥他們還沒下山呢？」
「還有吃的麼？」
「有，昨兒哥幫著他們獵了一個大傢伙，三百多斤呢。」
「大野豬？」
「是的。就是這幫人類又給哥磕頭，把哥整的又不好意思。」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慢慢習慣就好。」
「嘁，周二郎那邊不也沒上路麼。」
「咋上路啊，這天氣有點噁心，白天融化，夜裡凍上，他們都怕車軲轆陷進去，在凍道上走不出來更遭罪。」
「也是。你大表哥他們這邊走的山路更危險，這要是一個不留神，車軲轆跑偏一點就得掉下去。下面立陡石崖的，誰都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讓大表哥那邊還是多等幾天吧，至少等到可以看清楚山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