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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給席先生 - 不信人間有白頭(十四)字體大小: A+
     

    不信人間有白頭(十四)

    凄厲的慘叫聲從廚房內傳了出來,在空氣之中久久無法消散。

    那個聲音,是唐卿馨的。

    徐婉愣了一愣,反應過來,複雜的看了一眼席琛,立馬轉身快速的朝廚房方向跑去。

    席琛微微抿緊薄唇,看了一眼身後的席袁成,眼底深處一片暗潮洶湧。

    席袁成聳了聳肩,笑:「這次我可有不在場證明。」

    男人也笑,只不過嘴邊的笑意和隆冬的風一樣,刺寒:「看來你們是真的一刻都消停不下來。」

    說完,他已經邁開步子朝廚房走去。

    身後,席袁成重新坐回位置上,端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出乎意料的是,意外的醇香。

    席琛走到廚房門口,抬眸望去,就見這樣的一副景象。

    唐卿馨捂著臉蹲在地上小聲的抽泣,徐婉和劉姨在一旁檢查她的傷勢,而子衿,卻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不用想也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聽見門口的動靜,女人下意識朝他看了過來,眼底是一片叫人心疼的迷茫。

    男人薄唇輕抿,他平靜如常的走過去,站在子衿的身旁。

    爾後,順勢低眸看去,就看到了唐卿馨右臉上那腫起的一大片水泡,原本白皙漂亮的臉蛋,現在變得十分的猙獰恐怖。

    他微微一怔,掃了一眼煤氣爐上面還冒著熱氣的湯水,眉頭蹙起。

    身旁的女人低低的喃喃:「是她自己潑的。」

    唐卿馨原本在小聲的抽泣,聽見她這話,立馬激動的想要撲上前去,可是被徐婉及時拖住了。

    她沖著子衿扯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吼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見狀,子衿驚的退後了一步,她看向徐婉,發現後者正用一種十分不贊同的眼神看著她。

    她的心頭倏地一跳,「不是我……」

    唐卿馨冷笑:「不是你難道是我自己往臉上潑的?我不過就是對席琛哥哥有點好感,你就這麼容不下我!」

    女人尖銳的聲音令子衿皺眉:「明明是你……」

    話沒說完,身旁的男人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對劉姨說:「先送去醫院。」

    劉姨忙不迭的點頭,然後扶著唐卿馨就要往門外走,誰知唐卿馨卻突然掙脫開她的手,轉身揚起手朝子衿的方向扇去。

    只不過沒有得逞,被男人及時攔了下來。

    席琛攥著女人纖細的手腕,力道微微加重,等女人吃痛的悶哼了一聲,方才放開她,聲線淡涼:「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

    四個字,如同蟄伏千年的寒冰一樣,刮過唐卿馨的心頭。

    所及之所,都是一片寒意。

    她訕訕的收回手,最後瞪了一眼子衿,方才和劉姨離去。

    到底是閨蜜遺留下的女兒,徐婉放心不下,也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只不過,走前,她落下了一句:「婚宴的日期我再想想,下個禮拜就先不辦了。」

    子衿一震,可是徐婉說完,她也沒再看子衿一眼就離開了。

    廚房很快便剩下了子衿和席琛兩人,子衿想起徐婉走前那個失望的眼神,心臟莫名的抽痛。

    她輕聲說:「我是不是被討厭了?」

    席琛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她:「沒事,解釋清楚就好了。」

    子衿一頓,抬眸望著他,遲疑的問:「那你相信我嗎?」

    剛剛所有的人都覺得是她把熱湯潑在了唐卿馨的臉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只要唐卿馨隨便說幾句,她就是有一百張口都解釋不清。

    「信。」

    席琛順了順她頭頂的那根呆毛,眸子陰沉,聲線平緩:「我信你。」

    也只信你。

    堆積在胸口的鬱悶迎風而散,子衿眼角微微濕潤,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全世界最最好的男人了。

    她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窄瘦而硬實的腰,輕輕的呢喃:「謝謝你。」

    不顧一切的信任。

    席先生的目光落在煤氣灶的那碗散發著裊裊煙霧的湯水上,眼底忽明忽暗,語氣卻是意外的溫和:「既是夫妻,不必客氣。」

    原本溫馨的一個夜晚,卻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鬧得不歡而散。

    事後,席琛直接送子衿回家裡,等看著人睡著了,才又驅車去了醫院看看情況。

    已是深夜十點多,風有點涼,街上卻還是一片燈火霓虹,醫院門口來往的行人步履匆匆,個個面色凝重。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止大門口,裡面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靜靜的抽煙。

    他的一隻手搭在車窗上,青白的煙霧在男人修長而白皙的指尖縈繞,車廂內燈光昏暗,只能模糊的看清男人線條流暢的側顏,透著一股神秘又冷清的氣息。

    席琛把煙送到嘴邊,淺吸了一口,爾後,緩慢的吐出煙圈。

    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燈線下顯得有些隱晦不明,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渾身都散發著無法忽視的陰鬱。

    約莫二十分鐘后,他才捻滅煙,從車上從容的下來。

    快入冬了,這幾天晚上,涼風刮過臉龐總有一種生疼的感覺。

    他邊走邊想,他還沒回去,女人睡覺會不會踢被子。

    專業的醫護人員已經替唐卿馨處理完傷口,並叮囑了她許多需要注意事項,也稱除了燙傷以外,並沒什麼嚴重的問題。

    徐婉擔心傷口會發炎不放心,就讓她留院觀察一晚,並主動留下來陪她。

    畢竟人是在自己家裡出事的,徐婉離開病房后。立馬給唐志成打了通電話,聽見他緊張的詢問,頓了下,大概的解釋了一下原委,只不過她並沒有說是子衿潑的,而是說是不小心燙著了。

    唐志成遠在日本出差,無法第一時間趕回去,不得不麻煩徐婉照顧。

    徐婉沒有推脫,大方的答應了,並承諾一定會把一個漂漂亮亮的唐卿馨還給他。

    掛了電話,徐婉輕嘆了一聲,轉身就見走廊盡頭正信步走來的男人。

    她頓了下,想起在客廳聽到的那些話,眸子微微一沉。

    席琛走近了,見她臉色有些難看,便淡淡的問道:「人怎麼樣?」

    生氣歸生氣,但徐婉還是答了他,「送的及時,沒什麼大問題。」

    自然是沒什麼大問題,席琛掃了一眼病房的玻璃窗,看著裡面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女人。

    他是醫生,看得出那個燙傷的程度有多嚴重,那碗湯水還未完全燒開,如若不是這樣,一個如此看重自己外貌的女人,怎麼可能敢這麼做呢。

    沉默了一陣,徐婉看著眼前的男人,問:「你二伯說的那些話是真的么?」

    席琛收回視線,看著徐婉那張保養極好的臉,扯了扯唇:「媽,你其實是相信小衿的對不對?」

    話落,徐婉微微一頓。

    他說的沒有錯,其實她了解唐卿馨的性格,從小被慣著,難免會被慣出一些臭毛病。而子衿,她雖見過那女孩沒有很多次,但是記憶之中,她一直都是那樣,不爭不搶,寵辱不驚。

    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不過是唐卿馨在耍的一些小手段。

    但是為何沒有戳穿唐卿馨反倒去責備子衿呢,和席袁成的那一番話有一定的關係。

    如果說,今晚發生的一切,都不過是在某人的計劃之中,那麼她想說,成功了。

    她借著唐卿馨的事情拖延婚宴,不過是想弄清楚席袁成那番話的來龍去脈,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的兒子,她自然要謹慎。

    早在老宅,席琛便看出了徐婉的用意,他了解自己的母親,十分的了解。

    而且深知她不會在無依據的情況之下去否定任何一個人,而那個人,還是她的兒媳婦。

    徐婉沉默了幾秒,重複了一遍,問他:「你二伯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席琛勾唇:「如果是真的呢?」

    他是已經間接的點頭了。

    「糊塗!」

    徐婉責備了一句,神色不悅:「小琛,你做事一向不用長輩操心,怎麼會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當做兒戲呢?」

    兒戲?

    男人咀嚼著這兩個字,他笑了下:「媽,您知道我是認真的。」

    所以才說他糊塗。

    徐婉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她之前就是因為太信任自己的兒子了,所以才尊重他,連宋家的身份背景都沒有查。

    而今,她是不得不查了。

    威脅到席家的隱患,一定要連根拔除。

    許是看出了徐婉的顧慮,席琛又淡淡的說:「輕率是輕率了點,但我沒瞎,娶得是個怎麼樣的媳婦,我有眼睛看,您放心好了。」

    「放心?」徐婉的聲音沉了沉:「你讓我怎麼放心?他們曾想至你於死地你知道嗎?」

    「那是宋元山不是她。」席琛停頓了一下,又平靜的說:「她對這件事,根本一無所知。」

    「你怎麼就確信她一無所知呢?小琛,我知道你喜歡她,但是如果她接近你,真的是懷揣別的目的……」

    「是我。」

    席琛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徐婉一愣,他又說:「有目的的人,是我。」

    徐婉怔了怔,反應過來,還想說什麼,男人已經淡涼的開口了,「且不論宋家當年做了什麼事,但她用命護我,那是事實。」

    話落,走廊上陷入了一陣沉寂。

    徐婉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他說的沒錯,就算宋家當年真的有做過對不起席家的事情,但是宋子衿救了席琛一命,那是鐵證的事實。

    只不過,只要想到宋元山曾經所做的一切,她就無法像以前一樣敞開心胸的接納子衿。

    雖說宋元山已經坐牢,對他們構不成威脅,可是誰都不能那麼篤定的下結論,那個女人接近席琛,是不是真的沒有一絲的目的。

    徐婉內心一片複雜,而席琛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繼續沒完沒了的談論下去,他說:「我進去看看。」

    說完就直接進了病房。

    劉姨在給唐卿馨削水果,聞聲回頭,見是席琛,立馬站了起來,「小琛,你來啦。」

    病床上正胡思亂想的唐卿馨聽見劉姨的話,很快也收回思緒,朝門口看了過去。

    席琛點了下頭,走到床沿的位置。

    唐卿馨對劉姨說:「劉姨,我突然有點想喝小米粥。」

    劉姨也是有點眼力的人,自然知道唐卿馨的意思,她笑了笑,「好,我去給你買。」

    劉姨走後,病房內就只剩下席琛和唐卿馨兩人。

    席琛拉了把椅子坐在床沿,臉上從始至終沒有任何的表情,倒是唐卿馨,臉上塗了很多葯,又腫又難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長時間的沉默,令空氣變得有幾分壓抑。

    最終還是唐卿馨打破了這份令人無法喘息的沉默,她扯了扯唇,沒話找話:「我的臉是不是很難看?」

    席琛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她臉上那些燙腫的位置,良久,勾唇:「死都不怕,你還怕難看么?」

    話落,唐卿馨嘴角的笑意倏地一僵,她的臉色白了白。

    病房內很安靜,靜到她都以為男人的聲音還在空氣之中不斷的盤旋,回蕩。

    晃過神,唐卿馨故作冷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席琛笑,眼底的涼意更甚,他還是那句話:「你為什麼要回來?」

    唐卿馨頓了一頓,「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爸身體不好,我就想回國……」

    男人淡涼的打斷了她的話,「卿馨,我脾氣不好,也沒有什麼耐心。」

    說到這,他墨色的眸子掃了一眼女人有些躲閃的瞳仁,繼續說:「所以你別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觸犯我的底線,我這人習慣了護短,你悠著點。」

    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怒了。

    唐卿馨驀地一僵,她放在被褥下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

    男人說的每一句,幾乎都是在維護那個女人,替她打抱不平。

    既然他都知道了,唐卿馨也不藏著掖著了,她靠在床頭,勾唇冷笑:「你就這麼見不得她受一丁點兒委屈是么?」

    席琛嗯了一聲,「見不得。」

    唐卿馨一怔,怒極反笑:「在我這兒受點小挫折就這樣了,那日後那些大風大浪可怎麼辦呢?」

    「這個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

    席琛說著,目光淡淡的看著她:「我不管你這次回國事出何因,我的底線就擺在那裡,你觸犯一次,我就拿唐氏來開刀,看看你爸的心血基業夠你任性幾次。」

    男人是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留給她,唐卿馨臉瞬間蒼白如紙一樣。

    她緊緊的咬著下唇,「她父親當年差點至你於死地,你完全不介意么?」

    席琛笑,他靠著椅背,雙腿隨意的交疊,雙手緊握搭在膝上:「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單以這件事情就能擊垮我會們吧?」

    唐卿馨沒有否認。

    當她知道宋元山就是當年綁架席琛的人時,她的的確確是存在這種僥倖的心理。

    以席琛的脾性,他不可能會放任宋元山逍遙法外,哪怕他人還蹲在牢里。

    可是如今她想她錯了,真的大錯特錯了。

    起先,她是以為男人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的事情,而現如今看男人的反應,很顯然他是早就知道了。

    並且,很有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

    他一直隱瞞著,隱瞞著所有的人,包括徐婉,席衡延甚至是子衿。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真相,而他一直都知道,卻從未對那女人流露出一絲的恨意。

    為什麼呢?

    明明那是他仇人的女兒,她的父親還曾經千方百計的想要他的命用以威脅席氏。

    可是,他卻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一樣疼愛她,護著她,甚至娶她為妻。

    是席袁成給她的那些資料存在虛假,亦或是,這個男人對子衿的愛真的已經超過了那些灰暗的歲月?

    唐卿馨實在是想不通,換句話說,是這些年,她就一直沒有懂過他。

    完全不介意么?

    席琛想了想,也不完全是,其實剛知道宋元山也是參與那起綁架案的主謀之一時,他曾有那麼一段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子衿。

    他看到她,就總會想起那個滂沱的雨夜被人丟棄在街巷裡,冰涼的雨水刺激著他的神經,沖刷著他臉上的血跡。

    可是他又時常會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念她,想念她的笑靨,想念她的聲音,想念她的溫柔。

    很多很多。

    而長時間的心理抗爭,最終還是抵不過女人一個明媚的眼神。

    他可以為了她對宋元山的事情既往不咎。

    但不代表他就原諒了宋元山。

    至於介意或不介意,現在提這些並沒有什麼意義了。

    男人的沉默,唐卿馨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雖然已經告訴過自己要控制對男人的感情,但是這一刻她的心臟還是會忍不住抽痛。

    明明知道了他不良善,明明知道了冷漠無情這才是席琛,明明他已經心有所屬了,可是她還是一樣,對他的愛沒有一絲減少,反而隨著時間的流動日漸加深。

    在美國也是,她經常會想起他。

    哪怕在醫院已經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哪怕他的存在對唐氏就是一個威脅,哪怕她如今的處境都拜他所賜。

    她還是一樣犯賤的喜歡他。

    唐卿馨晃了晃神,定定的看著他:「你越是在乎她,就越容易讓席氏陷入危險的處境,哪怕是這樣,你也不在意嗎?」

    席氏是席衡延大半生打拚而來的心血,他就是不顧自己,也要顧家人。

    怎麼可能會不在意呢。

    席琛輕抿著唇,看著女人:「所以你想說什麼?」

    唐卿馨笑了笑:「你想處理席袁成和那幫蠢蠢欲動的董事會,唐氏是最好的選擇,我可以說服我爸幫你,但前提是,和她離婚。」

    嗯,江山和美人,只能選擇一個是么?

    男人輕笑出聲,「你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會為了席氏犧牲自己的幸福?」

    唐卿馨驀地一怔。

    他又說:「別說一個唐氏,就是十個唐氏也沒用。」

    說著,男人不顧女人蒼白的臉色,已經站起身,聲線平緩,而涼薄:「何況,唐志成和席袁成似乎是老友了,你這樣做,不好吧?」

    這一次,女人的臉是真的血色褪盡了。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唐卿馨十分驚愕的看著男人,「你……」

    「對,我知道。」

    席琛笑了笑:「所以別總把每個人都想的那麼愚蠢,別日後連怎麼死都不知道,懂嗎?」

    ……

    翌日,子衿起床的時候,男人早已經上班去了。

    餐桌上留有早餐和一張便條。

    上面留有男人行雲流水的文字,還是和往常一樣,叮囑她一定要吃完早餐才能出門。

    喝粥的時候,子衿一直在想著昨晚的事情。

    連帶婚宴都推遲了,徐婉對她一定是失望透了,可是怎麼辦呢,她想解釋,可是又該如何解釋?

    老實交代,說是唐卿馨自己往臉上潑的?會信嗎?那麼扯換做是她估計也很難信。

    唉,子衿輕嘆了一聲,舀著粥卻沒什麼胃口。

    席先生最近很忙,忙著研究什麼新型疾病,時常是加班加點,早出晚歸,她也不好去煩他。

    只不過,徐婉那邊,一天沒有解釋清楚,她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正愁眉不展,擱置在桌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子衿掃了一眼過去,微微一頓。

    是沈睿程。

    抵達醫院的時候,沈睿程早早已經在門口迎接她了。

    許久未見,男人似乎沒什麼變化,只不過眉宇間的疲倦有點深而已。

    估計是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沈睿程也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面前的女人,她還是一樣,除了瘦了一點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變化。

    子衿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她怎麼樣了?」

    她指的是楊文蘭。

    沈睿程自然知道,他邊想邊說:「我最近忙著庭審案子很少過來,聽看護說,楊阿姨的情緒穩定了很多,也會按時吃飯了,應該已經差不多接受了驕陽已經離去的事實。」

    子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沈睿程又說:「我帶你進去。」

    普通病房。

    潔白的病床上,楊文蘭正坐在床上,喝著看護買來的南瓜粥,臉上沒什麼表情。

    子衿和沈睿程兩人進去的時候,她的目光也只是掃了一眼過來,看到子衿也是,眉目並未任何的起伏。

    只能說,平靜的有點異常。

    楊文蘭放下勺子,扯過一張紙巾抹了下嘴,方才扯了扯唇:「你們來啦。」

    子衿看著她溫和的笑容,頓了頓,總是有點不太習慣,而且,她還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沈睿程走過去,關心了一下楊文蘭的身體,聽聞在好轉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對宋嬌陽有愧疚,所以她死後,他就主動擔起了照顧楊文蘭的責任,時不時會過來看望她。

    這時,楊文蘭突然說:「我想和小衿聊聊。」

    沈睿程一頓,回頭看了一眼子衿,後者並無什麼異議。

    既然她不介意,他也沒用多說什麼。

    出去前,他對子衿說:「我就在門口,有事喊我。」

    子衿點了點頭,男人出去后,她方才緩緩的走到床沿的位置坐下。

    楊文蘭看著她:「過的還好么?」

    嗯了一聲,子衿回答的有些含糊。

    她又問:「有去看過他嗎?他過的怎麼樣了?」

    他,是指宋元山是么。

    子衿突然想起了那天去看望宋元山,他所說的那些話。

    想了想,她來之前有聽沈睿程說過,楊文蘭如今受不得刺激,所以她只是點了下頭,淡淡道:「還是老樣子。」

    老樣子么?

    楊文蘭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突然喃喃:「不知道他如果知道驕陽已經死了,會不會很難過。」

    子衿一頓。

    楊文蘭又笑:「到底不是親生女兒,難過也不會到哪裡去不是么?」

    說著,她還看了子衿一眼,看得子衿心頭突的一跳。

    抿了抿唇,子衿只道:「節哀順變。」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宋嬌陽在世的時候他們的關係本就不好,所以她現在更不可能哭得昏天暗地死去活來的,那樣得多假。

    節哀順變?

    楊文蘭笑了笑,岔開話題:「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總不能逃避一輩子。」

    「你和你母親真的很像。」楊文蘭頓了頓,又突然轉移了話題:「睿程是個好孩子。我曾經陷他於不義,他反倒沒有斤斤計較,還照顧了我這麼久。」

    子衿沒有出聲打斷她,只是默默的聽著。

    楊文蘭又說:「當年我看驕陽每天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卻又換不來人家一個眼神,心裡心疼的很,就動了歪點子,託人在他的酒里下了葯,還拍了他們兩人睡覺時的照片,匿名威脅他不跟你分手就會把照片傳播出去,起初他還以為驕陽也是被下藥了礙著她的名譽不得已和你分了手,可是等後來他發現了真相,再回去找你的時候已經晚了。」

    「你說這是不是報應?」楊文蘭說著說著,淚水已經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

    她看著子衿,後者一直平靜的聽著,沒有說話的打算。

    楊文蘭擦了擦眼淚,又哽咽的說:「報應,都是報應。」

    子衿緊緊的抿著唇,她知道沈睿程當年是被下藥了,卻不知道,他竟還有這樣的苦衷。

    「不過幸好,你現如今也已經找到了好的歸屬,我的罪惡感也減輕了不少。」

    說著,她突然抬眸看著子衿,眼神漸漸變得迷惘:「可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你可以得到幸福,驕陽就不可以呢?」

    話落,子衿對上她的視線,心頭一寒。

    ……

    這頭,席琛才結束一場持續了六個小時之久的大型手術。

    剛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了時硯難得一臉凝重的坐在沙發上等他。

    腳下一滯,席琛看了他一眼,走到洗手池洗手消毒,邊問:「怎麼了?」

    時硯猶豫了一下,才說:「警方那邊說宋元山已經自首了,也承認當年工地爆炸是他一手策劃的。」

    聞言,男人席氏的動作頓了一頓,他的眸色沉了幾分。

    時硯又說:「他是打算獨攬這項罪名,包庇那幾位。」

    洗完手,男人有條不絮的在牆上抽了張紙巾拭擦了一下手上的水珠,然後呈拋物線的弧度丟進了垃圾桶里。

    他走到時硯的對面坐下,淡淡的問了一句:「這段時間,有人去看望過他嗎?」

    時硯抿唇:「楊文蘭。」

    席琛輕輕的蹙眉,對面又傳來了時硯的聲音:「誒你說奇怪不奇怪,那個女人一直待在醫院裡,連看護都說不知道她曾離開過病房,而且……」

    「而且她如今的精神並不正常。」

    席琛替他補充了後半句話,爾後,平靜的闡述:「一個精神不穩定的女人離開了醫院,還能做到掩人耳目,你說會不會奇怪了點?」

    時硯一愣,「你是說有人在為她鋪路?」

    席琛只說,「讓警局那邊多留意一下宋元山,別讓他出事了。」

    「你擔心有人要害他?在警局裡?」

    時硯瞪大雙眼,很是震驚。

    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居然敢在警局裡殺人!

    席琛面色如常,聲線微涼:「換做我是周榮生,我也絕不會放過宋元山。」

    也對,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事情是干不出來的呢?

    時硯點了點頭,「我會讓他們留意一下的。」說著,話鋒一轉,「對了,我聽說了唐卿馨的事情,她怎麼樣了?」

    席琛眺眸,扯唇:「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時硯嘿嘿的笑了兩聲:「那是必須的。」

    「臉部被燙傷了,無礙。」

    「那就好。」時硯關心的問了一句:「嫂子呢,被徐阿姨懷疑,是不是特別失落?」

    「嗯。」席琛淡淡的從咽喉里發出了一個音節。

    他現在只要想起女人那個迷茫的眼神,心臟還是會忍不住抽疼。

    唐卿馨說的對,日後的大風大浪或許會更多,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一直堅強下去。

    時硯頓了一頓,似乎有點同情他了:「一邊是媳婦,一邊是親媽,你有得頭疼了。」

    席琛斜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嫉妒么?」

    停頓了下他又說:「話說徐二小姐最近似乎很忙,都上娛樂頭條了。」

    他媽的~

    這人不揭他痛處不痛快是吧!

    時硯想拍案而起,可是男人一個凜冽的眼神飛過來,他就立馬慫了。

    那個眼神啊,跟淬了毒的劍一樣,犀利無比。

    他賤賤的笑了笑,「逗你玩呢。」

    「……」

    席琛很克制的看了他一眼,那頭,時硯的電話不適應的響了起來。

    時硯掏出來,掃了一眼屏幕上面的名字,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

    電話通了。

    對面,席琛靠著椅背,看著時硯,電話那頭,對方不知說了什麼,男人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很快,電話掛了。

    從頭到尾,時硯只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席琛微微抿起唇,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時硯緩了緩,抬眸看著他,語出驚人:「警局那邊傳來消息,宋元山畏罪自殺了。」

    男人的瞳仁,微微瑟縮。

    另一邊,沈睿程在病房門口等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口渴,就走到樓下的自動售賣機買了兩瓶咖啡。

    回來的時候,他突然聽見從病床傳來了子衿那驚恐的叫聲。

    沈睿程愣了幾秒,反應過來,直接丟下咖啡快速的衝進了病房。

    裡面,楊文蘭手裡正拿著一把水果刀,而地上的那攤血跡,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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