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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給席先生 - 山雨欲來風滿樓(二)字體大小: A+
     

    山雨欲來風滿樓(二)

    錄完口供出來,子衿在警局門口撞見了許久未見的沈睿程。

    他穿著一身正裝,右手提著一個公文包,除了略微蒼白的臉,容貌英俊如斯,儀錶堂堂。

    子衿腳下一滯,抿緊唇瓣,目不斜視的盯著他。

    沈睿程停在她的面前,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從那次意外,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沒想到短短几日的時間,她變得如此憔悴。

    眼底一抹心疼稍縱即逝,還未出聲,倒是眼前的女人率先開口,不過聲音隱含嘲諷:「宋嬌陽這次請的大律師,是你?」

    雖說是疑問句,但她的語氣已經是百分百的肯定了。

    沈睿程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直說:「小衿,驕陽她雖然脾氣差偶爾特別任性,但是殺人這種事情,給她十個膽她也不敢做,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不敢?」子衿笑了笑:「你倒是挺了解她的。」

    「我知道這次小城受傷給了你很大的打擊,可是我看過那些證據,雖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驕陽,但是你不覺得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太過順利了么?明顯是有人在故意針對她,想讓她坐牢。」

    子衿微微一頓,此刻腦海卻浮現了另一張臉。

    她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可是她和這件事脫不了關係不是嗎?」

    沈睿程一時啞口無言。

    她說的沒錯,雖然可以證實宋嬌陽不是主謀,但無法洗清她也參與了的事實。

    子衿見他半天沒出聲,嘴角的嘲諷愈加的明顯。

    她的眸子漸冷,「沈睿程,小城是我的底線,不管你動用什麼人力物力來捍衛你金牌大律師的名號,和解的事想都別想,宋嬌陽這次,牢是坐定了。」

    女人的眉目帶著一股狠厲,沈睿程皺眉,「小衿,你以前不是這樣趕盡殺絕的人。」

    「以前?」子衿扯唇,目光停在沈睿程身後那輛黑色保時捷的位置,漫不經心的笑:「以前太年輕,不懂事。不過這次的事件也算是讓我迷途知返了。」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聽說過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嗎?有人教過我做人不能太良善,他說這個社會忘恩負義的人比感恩圖報的人多太多,一次兩次你縱然她,就是在默許她繼續給你帶來傷害,所以對待這種只會變本加厲的人,只能趕盡殺絕,以絕後患。」

    聽了她的話,沈睿程渾身一僵。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女人變得很陌生,陌生的,他都快要記不得她以前的樣子了。

    「為什麼非得要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你也知道傷害小城的兇手另有其人,為什麼你就要揪著驕陽一個?不能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也想給她機會,但是給了她就能把健健康康的小城還給我嗎?」子衿說完,慢慢的走到他的身邊,輕飄飄的說:「從一開始就是你們先教會我不仁的,怎麼到頭來,全都是我的錯了?」

    話落,一向能言善辯的沈睿程頓時語塞,他不是這個意思,他也不想與她針鋒相對,可是事出有因,他既然接手了這起案子,就一定不會允許敗訴。

    他怕,她如今費了那麼多心思,到最後只會功虧一簣。

    而且他……

    子衿收回視線,懶得繼續和他廢話,直接走下台階,朝停車的位置走去。

    「等……」

    沈睿程想叫住她,可是轉身看到那輛眼熟的保時捷,臉瞬間沉了下來,想說的話也全都咽了回去。

    怎麼又是他。

    他怎麼老是陰魂不散!

    沈睿程死死的盯著女人駕輕就熟拉開車門的一幕,額頭青筋突突的跳動,英俊的臉因為過於憤怒而變得有些猙獰。

    ……

    鑽進車裡,子衿就聞到了一股還未散去的煙草味。

    她有些不適的擰眉,放下車窗的時候,身旁的男人看向她,笑:「不喜歡我抽煙?」

    「還好。」子衿與他正視,半開玩笑:「不過你能不抽更好。」

    她雖不排斥男人抽煙,但也不代表她喜歡。

    席琛聽懂了她的意思,破天荒的好說話,「嗯,我盡量。」

    他這麼說,子衿挺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她記得他的煙癮並不是一般的重。

    回醫院的路上,男人沒怎麼說話,倒是子衿忍不住問他:「你不好奇他們都問了我什麼嗎?」

    車子在十字路口亮起紅燈停下的時候,席琛很配合的問了一句:「他們都問了你什麼?」

    還能再敷衍一點嗎……

    子衿撇嘴,「也沒問什麼,都是一些瑣碎的問題。」

    席琛挑眉:「你確定?他們沒有告訴過你這段時間要多留意附近的可疑人物好好保護自己嗎?」

    這都能猜到,他會不會神了點?

    她狐疑的盯著他:「你該不會在警局裡安插了眼線吧?」

    聞言,男人斜了她一眼,「幫凶還沒落網,這種事情動動小腦都猜得到。」

    嗯,有點拽。

    一點也沒有平日的溫和,這個男人,他是能在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性格來回切換模式嗎?

    還是……俗稱的人格分裂?

    她的目光太過「熱情」,席琛無法忽視,淡淡的問了一句:「怎麼了?」

    子衿舔了舔唇,有些遲疑:「你知道兇手另有他人這件事嗎?」

    男人看她一眼,沒有應她。

    這算是,變相的默認吧?

    子衿微微擰眉,內心的某些猜疑好像在被一點一點的證實。

    席琛,比她預想之中,要複雜的許多。

    他什麼都知道,看得比誰都透。

    有些時候,她還真的懷疑他身份就只是教授這麼簡單嗎?

    十多分鐘后,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醫院外面,這時,一直沉默的席琛方才開口,「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

    子衿目光一怔,他居然洞悉了她的想法。

    她定定的看著他,有些不確定,「你有隱瞞過我什麼事情嗎?」

    「有。」

    他這麼誠實,子衿反倒還不好意思了,「……能舉個例子嗎?」

    席琛想了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把我錯認成了你的相親對象。」

    如同被雷擊中,子衿驀地睜大雙眼,一臉錯愕:「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

    席琛淡定的看著她:「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你信嗎?」

    「不信。」

    難怪蘇牡柔會說對方是一個書香世家,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她搞錯了對象。不過還有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我原先的那個相親對象呢?」

    「不知道。」

    子衿半信半疑:「真不知道?」

    席琛瞅她一眼,聲音聽不出喜怒:「你確定要在你先生面前一直提另一個男人?」

    「……」子衿被噎了一下,竟無言反對。

    他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正色道:「這段時間你一個人住不安全,剛好明天周末,我去幫你搬東西,提前搬到我那兒去。」

    很好很正當的理由,不過,子衿蹙眉,直言:「可是我現在十分懷疑你接近我的目的。」

    從一開始,到現在,她都沒有停止過這種懷疑。

    席先生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突然湊過去幫她把安全帶解開,他靠的很近,鼻尖若有若無的擦過她的臉頰,濕熱的呼吸在狹隘的車廂里交纏,屬於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和乙醇的氣息密不透風的包裹著她,氣氛變得有些曖昧。

    子衿心跳如雷搗,白皙的臉漸紅,正要推開他,就聽他笑了兩聲,伴隨著溫潤的聲音:「席太太,你忘性很大。」

    她的動作一僵。

    他又說:「為什麼接近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第一次見面……

    子衿的記憶好像洪水退潮一樣慢慢的倒流回到那一天。

    緊接著,腦海閃過八個字:看你順眼,適合居家。

    她抬頭看到男人含笑的眸子,呼吸一滯,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調戲她。

    偏偏席先生還一臉無辜的問了一句:「還有問題嗎?」

    子衿:「……」

    只怕她有再多的問題,他也能見招拆招,舉一反三。

    ……

    ……

    東城派出所,接見室。

    沈睿程靠著椅背,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個被民警押送出來的女人。

    沒有精緻的妝容,沒有華麗的衣服,沒有昂貴的包包,現在的她,容顏憔悴,披頭散髮,往日的風光和囂張早就蕩然無存,只剩下滿身的罪狀。

    宋嬌陽出來看到他,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光芒。可是很快便消失了,她如今這般狼狽,早已沒有顏面見他。

    等到她坐下來,沈睿程才拿起放在眼前的電話,看到玻璃窗後面傻坐著的女人,微微蹙眉,示意她拿起電話。

    反應過來,宋嬌陽忙不迭的拿起電話放在耳邊,久違的男音在她耳邊響起的時候,她鼻尖一酸,委屈的砸下了眼淚。

    沈睿程抿起薄唇,聲線冷硬:「驕陽,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我,你才有機會從裡面出來。」

    「真的不是我,睿程,你相信我。」宋嬌陽聲淚俱下,拚命的搖頭否認。

    「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你,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是供出誰是傷害宋城的主謀,二是代替那個人去坐牢。故意殺人罪要在裡面待多久,不用我講你應該很清楚。」

    故意殺人罪……

    宋嬌陽想起那個暗無天日的牢房,待了幾個小時都差點奔潰,若是要她在裡面待十年,二十年……

    腦子一陣翻轉昏眩,她的身體泛起了寒意,不敢往後再想。

    她看著眼前模樣清俊的男人,張了張唇,卻說不出一個字。

    最後只是一個勁的在那兒說:「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眼見探視的時間快要結束了,而她還隻字不提主謀的事。

    沈睿程的臉上染了一層薄怒,聲音也變的沉重:「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說出真相?」

    「睿程,你是真的想把我從這裡救出去嗎?」

    宋嬌陽怔怔的看著他:「還是只想問出真兇,去宋子衿那裡邀功?」

    沈睿程面色一僵,沉默了幾秒,才冷靜道:「不論最開始出於什麼原因,但我答應過楊阿姨會最大限度保你出來,就不會食言。」

    心臟,像被人用力的撕扯。

    宋嬌陽咬著顫抖的下唇,淚如泉湧,她一邊壓抑住哭聲,一邊又忍不住落淚。

    她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愛他,可是卻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她陷入如此困境,他救她,也只是為了他心愛的女人。

    想想自己這些年死皮賴臉跟著他的畫面,一股悲涼悄悄在心底蔓延開來,一圈又一圈,永無止境。

    她絕望的閉上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輕輕的說:「你回去吧。」

    沈睿程愣了一下,眉頭的褶皺很深,「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話剛剛說完,宋嬌陽就掛斷電話,站了起來。

    沈睿程面無表情的和她對視,直到她被民警帶了回去,他都還一直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變過。

    他在想,想這個世上,能讓宋嬌陽寧願坐牢也不願出賣的人有誰。

    她想包庇的,是誰……

    ……

    席琛把子衿送回醫院後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不知說了什麼,他掛斷電話后就匆匆離開了。

    子衿原本想先去內科看看蘇牡柔,但是中途卻接到了顧子默的電話。

    等她氣喘吁吁跑回宋城的病房看到站在床邊哭泣的蘇牡柔后,腦袋霎時一片空白,腳下就跟生了根似的無法挪動。

    她還想著多瞞一陣,等蘇牡柔的身體好些了再告訴她,可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發現了。

    顧子默看到她,直接寒著臉走到她的面前,「宋城的事阿姨已經知道了,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你現在跟我出來,我有話要問你!」

    男人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子衿不放心的看了眼蘇牡柔,然後莫名其妙的跟了出去。

    剛走到一處比較僻靜的角落,子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顧子默猛地抓住肩膀按在牆上,若不是他控制好了力道,她應該會腦袋先撞牆上,此刻就該是眼冒金星了。

    顧子默感覺胸腔有怒火在不停的翻騰,他極力壓下,深吸了一口氣,才沉聲質問:「你和席琛結婚了?」

    聞言,子衿明顯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聽見她親口承認,顧子默呼吸一沉,當即跟頭炸毛的獅子一樣憤怒:「宋子衿你什麼眼光,找誰不好找了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過日子!你是嫌命太長了是嗎?」

    男人的聲音快要震破她的耳膜,子衿懵了懵,雲里霧裡的問:「你和席教授認識嗎?」

    「不要告訴我,你連他是誰都沒弄清楚就嫁給了他?」

    天知道顧子默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不掐死她,這個世上,除了顧惜西,也只有宋子衿這個死女人能讓他分分鐘方寸大亂,咬牙切齒。

    不明白他為何有如此大的反應,子衿蹙眉,平淡的告訴他:「他是誰我並不在意。」

    她和席琛之間的婚姻本來就只是一場交易,在這兩年裡,她配合他演戲,兩年後,互不相干。

    至於他是誰,子衿承認自己好奇過,但這些時日的相處中,她也漸漸明白一個道理,知道的越多,日後就越難脫身。

    顧子默卻誤解了她的意思,以為她和顧惜西一樣,愛到已經不在乎對方是誰,愛到哪怕那是片地獄也奮不顧身。

    塵封的記憶猶如洪水在腦海四處衝決泛濫,那些明明已經模糊不堪的畫面不知為何變得十分清晰。

    一幕又一幕,奮力的侵蝕著他的心臟。

    不多會兒,他的眼底,就被一片濃黑的陰鬱覆蓋。

    顧子默緊緊的捏著子衿的肩膀,目光和語氣一樣,森冷,凝重。

    他說:「宋子衿,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個世界你愛上誰都可以,就是獨獨不可以愛上席琛。你不了解他,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他是沒有心的,這輩子你都別指望他會愛上任何一個人!」

    子衿在看到他眼底溢滿的恨意時,整個人驀地一震。

    「你……」

    「願不願意相信是你的事,我已經提醒過你了。」

    說完,顧子默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離去,背影竟然有些落寞。

    子衿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控的顧子默,她靠在牆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著剛剛他說的那番話。

    他說席琛是魔鬼。

    他還說席琛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

    印象中,席琛雖然性格淡漠,寡言少語,但待人都彬彬有禮,對她更是各種貼心,儘力做好丈夫的職責。

    顧子默他,是不是對他有些誤會?

    ……

    回到病房,蘇牡柔的情緒明顯穩定了不少。

    她看到子衿回來,也沒有責備她為什麼瞞著宋城的事。

    兩人圍在宋城的床沿靜靜的坐著,過了一會兒,蘇牡柔才忍不住哽咽的說:「我早上看到新聞的時候就知道一定出了什麼事。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下了如此狠手……你說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上天要這樣懲罰我。」

    子衿聽著,眼窩有些酸疼,安慰她:「媽,醫生說了只要小城醒來就沒事了,您要好好保重身體,他每天都盼著您出院給他煮他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呢。」

    蘇牡柔擦掉淚水,點了點頭。

    「兇手捉到了嗎?」

    「還沒。」

    「你說小城平日里也沒跟人結仇……」後面的話,蘇牡柔嘆息,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子衿面色凝重。

    這次的事件對方明顯就是沖著宋城的命來的,而且還是和宋嬌陽認識的人,到底是誰,想要宋城的命,又不惜犧牲宋嬌陽?

    這樣做,他又有什麼好處?

    她正失神,蘇牡柔突然問了一句:「對了,宋城的手術費和住院費,你從哪兒借來的?」

    子衿剛反應過來,有幾秒慌張:「啊……就、就是找席教授借的啊。」

    又是他。

    蘇牡柔的表情變的有些嚴肅:「子衿,你跟媽說,你和他是不是在交往?」

    「沒有。」

    「別騙我了,你們如果不是在交往,他和你又不是很熟,怎麼可能會借這麼多錢給你。」

    「媽……」子衿舔了舔唇瓣,心一橫,坦言:「我沒和他交往,我已經和他結婚了。」

    耳蝸轟鳴,蘇牡柔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震驚:「你說什麼?」

    子衿看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又重複了一遍:「媽,我跟席琛,結婚了。」

    意料之中,蘇牡柔登時變了臉色,氣得不輕,「你這孩子,結婚這麼大的事你怎麼能瞞著家長……你……等等,你該不會是因為醫藥費才……」

    「不是不是不是!」

    子衿打斷了她的話,臉不紅心不跳的胡謅:「媽,我和他在一起就跟那些普通的夫妻一樣,只是相愛,沒有存在什麼利益交易啊,所以您也別老胡思亂想,當心血壓高啊。」

    「你們才認識多久!」

    「媽,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世上有一個詞叫一見鍾情,我呢,對席教授就是這種感覺。」

    「還一見鍾情,女孩子家家知不知羞的。」蘇牡柔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子衿無辜的笑了一下,順帶摸了摸自己的臉皮,的確日漸增厚,一定是被某人傳染的。

    蘇牡柔緩了緩,才正色道:「那人家的父母知道了嗎?」

    「應該……知道了吧。」子衿回答的很心虛,她不清楚,因為席琛從未在她面前提過他的家裡人。

    「什麼叫應該,婚姻不是兒戲,你可得把眼睛擦亮了,別日後跟我一樣,遇人不淑。」

    「媽,席教授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

    「你這孩子,才結婚多久,胳膊肘子就往外拐了。」

    「我護短嘛。」

    ……

    ……

    傍晚,徐婉從美國打電話來的時候,席琛剛從時硯那邊回到公寓,眉心隱藏疲憊。

    他還站在玄關處換鞋,就聽見徐婉在那頭說:「兒子,爺爺醒了。」

    聽聲音並沒有聽出一絲高興,席琛察覺不對勁,斂眉,「怎麼了?」

    徐婉猶豫了一陣,聲色凝重的解釋,「醫生說爺爺的大腦語言中樞受到了損傷,現在暫時無法說話。」

    失語症。

    席琛抿起薄唇,走到客廳的沙發坐下,捏了下眉心:「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醒來后就很沉默,你爸問他中風的原因他也一直搖頭,什麼都不肯說,飯也吃沒多少。」

    「不著急,慢慢來。」席琛靠著沙發,淡淡的問:「醫生有沒有怎麼說?」

    「說是目前已經沒有什麼大礙,要靠他慢慢恢復。我和你爸不放心他繼續待在美國這邊,正想著這兩天就把他接回老宅找幾個專業的醫護人員親自照顧。」

    「也好,到時我去機場接你們。」

    「好的,兒子,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體,別老是工作起來就連飯都不吃了,要是把身子整垮了怎麼給我拐個兒媳婦回來,我還等著抱孫呢。」

    席琛笑:「放心,已經拐回來了。」

    徐婉一怔,有點不敢相信:「真的假的,是你之前跟我和你爸提到的那位嗎?」

    「嗯,等你們回來就帶她回老宅,順便見見爺爺。」

    「那姑娘長得是不是很漂亮,居然把我家寶貝兒子給迷住了。」

    席琛看著對面空空的沙發,突然想起那晚子衿乖巧坐在那兒喝薑湯的一幕,唇瓣情不自禁揚起:「可討喜了。」

    ……

    ……

    因為ICU病房不允許患者家屬留宿照顧,所以子衿一直在醫院待到晚上九點才回來。

    疲倦了一天,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她就倒在柔軟的大床上休息。

    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這些天的驚心動魄,她仍然覺得匪夷所思,也不願相信這些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丟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

    聽見熟悉又敏感的鈴聲,子衿一下子睜開了雙眼,瞬間清醒過來。

    她撈過一旁的手機,抱膝坐在床頭的位置。

    電話通了,席琛聽見她有些重的鼻音,放下手裡的書,走到窗邊,笑問她:「睡著了?」

    「還沒。」

    「爺爺醒了。」

    子衿一愣,「真的嗎?」

    女人的聲音夾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席琛看著遠處川流不息的馬路和燈火通明的夜市,明凈的玻璃窗上映襯出了他此刻繾綣柔情的眉目,以及,嘴角輕揚的弧度。

    他說:「真的,過幾天他們回國,我帶你去見見。」

    見家長……

    子衿糾結,還是那個原因——萬一穿幫了呢?

    她躊躇片刻,好奇的問了一句,「你爸媽凶不凶?」

    得先探探口風,好備戰。

    席琛微微一頓,唇瓣的弧度漸深,有意逗她:「凶,對我可凶了。」

    聞言,子衿眉心的褶皺更深了,有些擔心,「那他們會不會不喜歡我?」

    能培養出席琛這麼優秀的男人,他的父母肯定也不是等閑之輩。

    「別怕,他們只凶我,不凶你。」

    「為什麼?」子衿訝然。

    「他們每天叨嘮的兒媳婦我好不容易騙到了一個,若是凶跑了,誰賠一個給我?」

    子衿臉上一燥,這才聽出來他是在故意逗他,聲音帶著一絲嗔怒:「街上美女那麼多,以你的條件,隨便抓一個都沒有人會拒絕你,還怕找不到媳婦嗎?」

    「嗯,聽著不錯。」席琛故作沉思,然後,微微一笑:「可是我只要你。」

    「……」子衿渾身一抖,被肉麻的起了一身的疙瘩。

    她用腳尖勾住被子蓋在身上,全身只露出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悶悶的轉移話題:「我媽已經知道我們結婚的事兒了。」

    席琛微微挑眉,她又漫不經心的說:「可是她好像不怎麼高興。」

    不高興。

    男人淡淡的咀嚼,嗯,意料之中。

    子衿見他半天沒說話,以為他不高興了,連忙說:「還好我機靈,我媽最後也接受了事實。」

    席琛捕捉到一個字眼,興味漸濃:「怎麼機靈了?」

    呃……這男人怎麼都不抓重點只注意這些小細節。

    子衿微窘,含糊的解釋:「就是我騙她說對你……對你一見鍾情什麼的,到時候我媽問起了,你可別穿幫了。」

    一見鍾情。

    男人的眸子好像被薄霧籠罩,深不見底。

    他淺笑:「這樣說的話我不就佔了你便宜,怎麼好意思。」

    你什麼時候沒少佔我便宜了。

    這句話子衿很想還回去,但是她深知和席琛計較這種問題的下場只會被「瞬秒」,所以她還是不鋌而走險了。

    於是乾乾的笑著,隨口一說:「不用客氣,偶爾占點便宜能促進和諧,你若覺得愧疚,以後讓我再占回來就行了。」

    說完,電話陷入了沉寂。

    子衿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嘴角還沒完全咧開的弧度,慢慢的,慢慢的,一點點,僵住了。

    此時,男人若有所思的聲音幽幽響起:「原來是這樣。」

    「……」

    子衿動了動唇角:「席先生,你可能有點誤會……」

    「沒關係,我不介意。」

    「……」

    「好了,早點休息,明早我去幫你搬行李。」

    子衿將臉埋在枕頭裡,模糊不清的嗯一聲。

    席琛已經能想象得到她此刻懊惱的小表情了,勾唇,看著玻璃窗上倒映的人,不知為何,最近笑意有點多。

    他淺語:「席太太,晚安。」

    子衿講電話拉離耳邊,很輕,很輕的呢喃了一聲:「晚安,席先生。」

    電話已經掛斷。

    男人還站在落地窗前屹立不動,他俯瞰著五光十色的夜景,心頭像被羽毛輕撫過一樣柔和。

    ……

    與寧靜的夜色形成對比,另一邊,音樂震耳欲聾的酒吧里,顧子默已經喝的爛醉如泥。

    顧惜西收到消息趕來的時候,他已經喝倒在吧台,嘴裡不知道在絮絮叨叨說些什麼,周圍有幾個女人貼著他在揩油,個個身材火辣,濃妝艷抹。

    看到這一幕,顧惜西詫異的揚眉,天天罵她說喝酒對身子不好的人居然喝成了這副死樣,不會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正這麼想著,她已經默不作聲的走了過去,等走近了,方才聽清他的嘴裡在斷斷續續唱著:「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

    顧惜西嘴角微微一抽,還好已經見怪不怪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彎下身子拍了拍顧子默的臉,想要叫醒他。

    身邊一個穿著紅裙的女人看到她的動作,纖細的眉毛一擰,抓住她的手腕:「你誰啊,懂不懂先來後到的?」

    顧惜西斜了她一眼,啪的一下甩開她的手,占著身高一米七五的優勢,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敢情老娘收拾自己的親弟弟還要陪你們站這兒排隊?」

    聽到她的話,那個女人眼瞳微微一縮,拉著幾個姐妹悻悻的離開了。

    顧惜西嘖了一聲,轉身看了眼還趴在那兒唱歌的人,抿唇,太陽穴突突的跳動。

    最後還是忍不住,往他的後腦勺蓋了一掌。

    「疼……」顧子默一個機靈,猛地抬起腦袋,嘟囔了一句,又打了個嗝。

    顧惜西無語凝噎,眼看他又要倒下去了,乾脆直接將他拽起來:「臭小子,你給我起來!」

    顧子默眼睛眯開一條縫,看清眼前的人後,在那兒傻笑:「老姐……你來啦……來喝……乾杯……」

    「喝毛線,快起來,回家!」

    「……你的心裡根本沒有我……把我的愛情還給我……」

    「還給你還給你,誰要你的愛情,快給我閉嘴。」

    顧惜西吃力的扶起他,撥開人群,搖搖晃晃的走向門口。

    彼時,剛和朋友聚完會從二樓下來的徐清揚,在看到門口熟悉的背影時,沉靜的眉頭微微一斂。

    他和身旁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先行離開了。

    酒吧外面,顧惜西剛把醉成泥的顧子默丟進車裡,轉身就看到了朝她信步走來男人。

    他的眉目冷峻,身上穿著黑色的襯衫和西褲,步步走來的時候,整個人籠罩著一股神秘肅殺的氣息。

    換做以前,她肯定二話不說直接撲上去了。

    可是現如今……

    顧惜西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直接拉開駕駛座的車門鑽了進去。

    剛系好安全帶,轉頭看到那個男人還沒走,她微微抿唇,放下車窗,在他面無表情的注視下,突然朝他豎起了一根中指。

    見狀,徐清揚輕微的皺眉。

    顧惜西挑釁的看了他一眼,爾後,沒作停留,開著她那輛拉風的瑪莎拉蒂離開了。

    而徐清揚還站在原地,目光深沉的盯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車影。

    直到聽見身後有人叫了他一聲徐上尉,他才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朝反方向離開。

    ……

    ……

    翌日清晨,八點剛到,門鈴就響了起來。

    子衿已經早早起來收拾行李,聽見門鈴聲,愣了一下,立馬放下衣服匆匆跑去開門。

    門外,席琛手裡提著早餐,身上穿著簡潔舒適的便服,容貌清雋,眉目沉靜,與身後破舊的樓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側開身子讓他進來,「怎麼那麼早就過來了?」

    席琛進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早點收拾完,早點去醫院見丈母娘。」

    男人的聲音很是平靜,與子衿不同,她聽到「丈母娘」三個字,一個趔趄,有些惶恐:「你要去見我媽?」

    席琛嗯了一聲,淡淡的說:「丈母娘對我似乎有點誤會。」

    子衿靠在牆上,暗暗腹誹,怎麼他能把丈母娘叫的這麼順溜?

    席琛已經走到客廳,將早餐放在餐桌上,窗外的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折射在桌子的一腳和男人的背部,他好像沐浴在這片光暈中,周身鑲著一層淡淡的金光,舉止投足間散發著迷人的優雅。

    子衿靜靜的望著他。

    他好像一直都這樣,到哪都一樣,那麼容易吸引別人的駐足和目光。

    席琛把早餐從袋子里拿出來后,抬眸看向還站在玄關處發獃的女人,眉目溫和:「過來先把早餐吃了。」

    反應過來,子衿哦了一聲,乖乖的走過去坐好。

    吃早餐的時候,兩人都特別安靜。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香味,子衿偶爾會舀一口粥到嘴裡,然後再瞄一眼對面慢條斯理吃早餐的男人。

    她想起了顧子默的話。

    魔鬼這個詞,和眼前溫俊儒雅的男人完全勾不上邊。

    可是顧子默他,也不是那種無中生有的人。

    席琛突然放下手裡的勺子,平靜的看了眼對面還在偷瞄他的女人,「小衿,我有那麼秀色可餐嗎?」

    「咳——」

    子衿被嗆了一下,差點就把吃進去的東西全部噴出來了。

    他一直低著頭,怎麼會知道她在看他?

    席琛似乎洞悉她在想什麼,隨手將一杯白水遞到她的面前,無害一笑:「你的眼神太過含情脈脈,我無法無視。」

    子衿耳根一燒,自動屏蔽他的話,端起面前的白水默默的喝。

    吃過早餐就開始收拾行李。

    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住,需要收拾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席琛率先把行李箱抬到了樓下,子衿跟在身後提著兩個袋子,下樓的時候正巧碰見買完菜回來的肖大嬸,她看這仗勢,訝異:「小衿,你這是要搬走了嗎?」

    「是啊。」

    「住得好好的怎麼要搬走了呢?」

    子衿正思忖著要如何回答,席琛又倒回來了,他自然而然的接過她手裡的袋子,看到一旁的肖大嬸,禮貌性的頷了頷首。

    肖大嬸看到他,眼睛一亮:「小衿,你男朋友嗎?」

    席琛沉默的斜了眼子衿,那眼神涼涼的,後者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釋:「我先生。」

    肖大嬸瞪大雙眼,很是詫異,「你已經結婚了?」

    「嗯。」

    「我以前看你老是一個人,還打算把一個親戚介紹給你呢,沒想到你已經結婚了。」肖大嬸的語氣帶著一絲惋惜,末了,又毫不吝嗇的誇獎道:「不過你先生長得一表人才,你也是有福氣了,要好好珍惜。」

    「謝謝。」這話是席琛應的,子衿一哽,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肖大嬸一愣,笑著拍了拍子衿的肩膀,說:「你先生真有趣。」

    「是啊……」子衿乾笑,不僅有趣,還自戀呢。

    ……

    沒有急著回公寓,席琛在路上買了點水果和補品,然後直接把車子開到了醫院,至於行李那些,子衿打算晚上過去的時候再安置。

    下車后,席琛接過子衿手裡的東西,抬眸看到她頭髮上粘了一片樹葉,就順手幫她拂去。

    子衿看到他手裡拿著的葉子,抬頭看了眼頭頂上方的龍眼樹,下意識脫口而出:「怎麼不砸幾顆龍眼下來。」

    席先生眉心一抖,戲謔:「喜歡吃我回去給你買,不要想不開。」

    誰想不開?

    子衿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後者無辜一笑。

    兩人渾然不知,在對面的馬路,坐在黑色商務轎車內的人盯著他們的方向看了很久。

    唐志成收回犀利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敲了敲膝蓋,半響,才看向一旁臉色難看的唐卿馨,「那個女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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