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永遠的利益
電梯上升。
郁潛注視着電梯牆上映出自己的身影。
她平靜的目光藏匿在面具后，宛如夜色中捕獵的餓狼。
「叮——」
電梯到了指定的樓層，停下。
她走出電梯，作戰靴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腳步聲在夜晚格外清晰。
郁潛笑了：「你算個屁，你都把她搞丟了，還算什麼算。」
他說：「那倒沒有，好吧，你說對了，他們給了我沒辦法拒絕的條件。」
他不是輸不起的人，也做好了撕破臉就有一方會死的準備。
這是一個很無聊的故事。
郁潛輕笑一聲：「雙重保險。」
他有天賦，所以在黑客這條路能越走越遠，甚至引起了聯邦的注意。
「預言家」她說，「不過很可惜，我猜大概率來的不會是她，據說她是沒有組織的殺手，不會輕易給教廷賣命的。」
祁游很無辜地攤開手：「沒辦法啊，我沒想到他們幾個人都沒抓住你，我以為你會死的。」
郁潛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手環嗎？」
「真不殺我？」他有些吃驚。
反正郁潛是這麼覺得的，她聽到後來有點打瞌睡，甚至想到這是不是教廷的策略，用乏味的故事催眠她，再等人來拿下她。
郁潛看了眼牆上的全息時鐘，隨口附和：「多實惠？打骨折？」
他倒霉在有個爛人老爹和稀巴爛的家，但幸運就幸運在這傢伙出生在內環城，怎麼樣也不會餓死，而且他後來還被人收養了，更別說他在信息技術方面的天賦。
祁游看到那張不屬於她的卡片，愣了下，露出個無奈的笑容：「被你發現了。」
祁游哈哈一笑：「白嫖，行了吧，你不走嗎，他們這個時候已經知道找錯人了吧？你來找我難道就是為了問清楚？」
郁潛掏出一疊文件：「幾個月之前吧，我在教廷的檔案室看見這份資料。」
聯邦想「招安」他。
郁潛擺擺手。
「你不應該說，我至少算個好父親嗎？」
他也看了眼時鐘，突然笑了：「哎，反正你一個人等也無聊，有沒有興趣聽故事？」
祁游問：「你是來殺我的嗎？」
但以這樣的方式出頭對於一個沒有背景的人來說是很致命的。
唯一一間亮着燈的辦公室。
塞琪雅被拖住了，莫萊茵不會來。
她確實不甚在意，關係的牢固與否只與提供的利益有關，而非友誼、感情、真誠，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郁潛靠在門框上，指尖夾着一張狼人的卡片，角落是序號是2，她將卡牌亮出來：「很意外是我？」
門被拉開。
「吱呀——」
「不找錯人，怎麼能把他們分開呢？」她說，「只有塞琪雅能拖住塞彌，你猜誰會來找我？」
郁潛哦了一聲：「所以你還沒我想像中那麼牛逼。」
郁潛嗤笑一聲，擺擺手：「滾蛋。」
「誰不怕死？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
說到這裏，他有點好奇：「能問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嗎？」
祁游嘆了口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一開始就是教廷埋的暗線呢？」
祁游的腦袋宕機了一瞬：「你的目標是？」
「當然。」他說，「我雖然在你們的私域網絡安裝了定位，但進了考試這些就會失效。」
她的表現很平淡，沒打算理解祁游的苦衷，也沒感覺被人背刺有什麼特別。
「沒想到你會到這裏……」男人的話戛然而止，表情格外驚訝，似乎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事物。
他和養父的女兒在一起了。
祁游看向她：「然後呢？」
郁潛點點頭：「情有可原。」
「那你一開始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天。」
「那確實，我也覺得我挺有用的。」他點頭，「那下次有需要改造武器再雇我，價格絕對實惠哈。」
她看着時鐘的指針逐漸向4靠攏：「就是要他們知道找錯人。」
祁游：「你……」
所以才有了後續一系列的事故。
接着就是很俗套的愛情劇。
祁游也笑了，看了眼大廈的熱成像系統：「有人進電梯了，看來你等的人已經來了。」
「沒必要吧？」郁潛靠在椅子上，「難道所謂的主神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知道日後有一天靈氣復甦，知道還會有我這個找事的突然出現？」
祁游點頭：「還有武器。」
郁潛好笑地抬頭：「別自顧自就開啟NPC模式行不行？」
「什麼然後？」
「天亮之前，一定會有人來的。」她淡淡地說，「你走吧，我沒工夫和你浪費時間，你的任務應該也只是提供坐標，不包括和他們一起參戰吧。」
「什麼條件。」
「我當然沒機會接觸其他人的卡片。」祁游很肯定地說，「你把身上所有東西都給塞彌了。」
那麼來的人就只剩一個了。
他站起身：「祝你好運。」
祁游睜大眼：「教廷的人是傻逼嗎？讓我做事不知道把我的資料銷毀？這不是挖坑給自己跳？」
門被推開——
「我女兒的下落。」
「說說怎麼做到的，你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我的卡。」她問。
良久。
郁潛搖頭：「問？我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她隨意拉開椅子坐下：「教廷給你什麼好處了啊？」
她瞥了祁游一眼，說到底還是生活地區不一樣，內環城的傢伙永遠不會知道在外環城「背刺」是一件比吃飯還要正常的小事。
郁潛卻無所謂地開口：「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罵得好，加一。」
她轉過身。
她把薄薄幾張紙隨意放在桌子上：「這個黑客的手法和你幾乎一模一樣，你那個時候就被教廷逮到小辮子了吧。」
她抬眼：「怕了？」
「你不算一個好丈夫。」郁潛聽完之後點評道，想了想，又補充道，「也不算一個好朋友。」
站隊就是這點不好，要以身入局。
祁游這傢伙，說倒霉也倒霉，說幸運也幸運。
祁游沉默了一會：「嗯，我能做的都做了，他們不行是他們的事。」
再然後就是一系列的麻煩：養父重病需要錢的麻煩，用不法手段搞到錢所帶來的隱患。
她轉過身，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意料之中。
宋遠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