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在迷霧深處走了良久,什麼也沒有遇見,突然感覺身上傳來一陣暖意,痒痒的,柔柔的,讓她不禁有些飄忽了,睡意更加深沉。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本尊這時候正被人剝去衣裳……她若是知道,她一定會讓龍千絕直接將她丟到冰水中去,說不定這樣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她突然醒來了也說不定呢?
又走了一段時間,前方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雲溪心神一緊,對了,上一次也是在水邊遇見了那位陌生女子。她還會出現嗎?
上一次,她只看到了對方的背影,沒有看清對方的容貌。
儘管只是個背影,她卻覺得對方很熟悉,不知在哪裡見過。
「你又來了。」
身後,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雲溪驚呼了一聲,直接跳了起來。
試想,她本來就已經非常緊張,緊張地張望著前方,誰想,她的身後突然有聲音冒出來,神出鬼沒,她不被嚇一跳才怪!
拜託,你在拍鬼片嗎?能不能不要這麼嚇唬人?
「誰?」雲溪不敢直接回過頭去,她怔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感覺到身後的人影慢慢飄近,她下意識地施展了挪移術。
啪!
肩頭被人猛拍了一記,她的挪移術失敗了,被人按在了原地。
雲溪咬著牙,暗暗叫苦。
「你不想看看我是誰嗎?」
「我可以不想知道嗎?」雲溪閉上了雙目,內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她若是看了對方,一定會惹上大麻煩。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我還以為你的膽子大得很,原來也不過如是。」
激她嗎?姐還告訴你,姐根本不吃激將法這一套!
不過,這裡就她們兩個人,總是要見面的,總不能就一直這麼僵持著吧?
雲溪說服了自己,終於睜開了眼,慢慢地轉過頭去。
最先入眼的是對方吹拂在半空中的墨發,她的發質很美很亮,是她比較欣賞的那種發質。
然後,她看到了對方身上穿著的衣裳,白衣飄飄,跟她的身上穿的一款頗為相似。
她的視線從對方的胸前,慢慢向上,停頓在了對方下巴的位置,雲溪心中一緊,不敢一次性抬頭看完。因為至此為止,對方所有的一切都跟她太為相近了,她的腦海中不禁生出了一個很荒唐的念頭。既然是夢境,她有沒有可能在夢裡夢到……她自己呢?
「你在怕什麼?為什麼不敢看我?」
雲溪旋即搖了搖頭,不對,如果在夢裡夢到自己,那麼她自己的聲音,她該是認得的。這名女子的聲音的聲線,與她的完全不同,所以,不可能是她自己。
給自己吃了定心丸,雲溪的視線繼續上移,唇、鼻子……當她看到鼻子以上的時候,雲溪整個人渾身一震,連續倒退了三步。
她的雙瞳越放越大,看著宴前這個人,她忘記了呼吸。
怎麼可能?
一模一樣,真的是一模一樣!
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她自己,還能是誰?
「怎麼會這樣?你到底是誰?」雲溪的聲音在顫抖。
怎麼會是自己呢?而且,這人的聲音,跟自己的完全不同。
她會是誰?
雲溪的腦海頓時炸開了窩,開始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
對方似乎有意想要捉弄她,看著她驚惶的表情,她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饒有興緻地盯著她瞧,眼底帶著幾分邪氣。
那模樣,分明就是自己在捉弄他人時才有的表情。
像,簡直像極了!
她到底會是誰?
腦海中驀地忽閃而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她是在現代死了之後,穿越到這裡來的,她的魂魄佔據了雲溪的身體,取而代之。那麼原來雲溪的魂魄呢?
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原來雲溪的魂魄,現在來找她算賬,要將她的身體討回了?
「不行!絕對不行!」只要一想到,她會取代自己,成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她會成為千絕的妻子,享受他的寵愛,她的心就跟火燒一樣,瘋狂極了。
「刷!」她拔出了腰間的佩劍,舉劍指向了對方,沖她喝道,「你別過來!我知道,我佔據了你的身體,你很委屈。但是,事情既然已經如此,你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已經取代了你,成為孩子的母親,我現在擁有了丈夫和第二個孩子,他們就是我的一切,你不能把這一切從我的身邊奪走!如果你想要強行奪走所有屬於我的一切,那我就只能殺了你!」
女子看著她手中的劍,沒有露出驚懼,她始終淡淡微笑著,眼底泛著狡黠。
「你為什麼不說話?如果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雲溪忍不住耍賴。
「撲哧!」那女子突然笑出聲來,有趣地打量著她,開口說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什麼孩子,什麼丈夫?難道你以為我會跟你爭奪你的孩子和丈夫嗎?」
「難道不會?」雲溪慢慢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過於緊張了,不過沒辦法,關係到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她能不緊張嗎?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何會跟你長得這麼像,為何會出現在你的夢中吧?」女子微笑著,突然伸手,指著雲溪手中的劍,畫了一個圈。
雲溪只覺得手上有股麻意快速流竄,然後手中的劍脫離了她的掌控,飄浮著,落入了對方的手中。
「這就是你的驚鴻劍嗎?」女子打量著雲溪的劍,笑意吟吟,原地揮舞了幾下,點頭道,「果然是把好劍,擁有靈性!上一次看到你跟夢魘大戰的時候,我就留意到了,只可惜你這劍還沒有吸納夠足夠多的靈氣,否則的話,它定然會是一把所向無敵的神兵。」
「你還沒說,你到底是誰?」雲溪打斷了她的話,她現在壓根一點兒都不在乎那什麼驚鴻劍是不是靈氣足夠,她現在只想知道對方究竟是誰。
倘若她不是真正的雲溪,那為何會跟自己長得如此相似?
女子將驚鴻劍丟回雲溪的手中,笑容收斂,她一步步走近了雲溪,抬手伸向雲溪的髮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