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墨面色有些慘白,用衣袖擦著嘴邊的殘渣,虛軟無力的聲音道:「小白,我沒事,就是有點暈馬。」
可憐的小墨墨,咱以後再也不坐赫連紫鈺的馬了!
小白鼻子哼哼地冒白氣,無限鄙視赫連紫鈺的爛馬術。
休息了一陣,雲小墨終於緩過神來,抱著小白一躍從箱子里跳到了地面:「小白,我們去找龍之焰!」
小白反常地在他懷裡蹦了蹦,豎起一雙耳朵,不知在傾聽著什麼。
小墨墨,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這個聲音好熟悉哦。
「小白,怎麼了?」
「嗚嗚……」小白有口難言,只是覺得一進了林子,就有種特別的熟悉感,難以言表。
「小白,我們快走吧!我在鈺叔叔的身上撒了藥粉,我們只需要跟著他走就對了。」
小墨墨,你太聰明了,小白好崇拜你哦!
小白鑽在他懷裡一陣撒嬌打滾,太好了!現在沒有了小靜、沒有了女魔頭,小墨墨就完完全全是它的了。
感受到了小白愉悅的心情,雲小墨的心情也跟著歡愉起來,方才暈眩難受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前方,雲溪一行人循著地圖上路線的標識,一路暢行無阻。越往幽林深處,周圍的林木越是高聳入雲,繁茂的枝葉相互交疊,遮蓋了整片的天空,只有零零星星的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射進來。
腳下灌木叢生,基本上沒有真正的路徑,有些灌木甚至高達人的齊腰處。無法,只能一邊行走,一邊用劍劈斬灌木荊棘,臨時開闢出一條道路來。
慕景暉和獨孤謀兩人負責開路,夜寒星不知從何處變出了一把銀扇,一邊扇著風,一邊游庭信步,好不愜意。雲溪走在他的身後,自動忽略他,一邊行走,一邊用碳筆在地圖上做新的標識,記錄下周圍的環境。赫連紫風兩兄弟則斷後,且行且觀察四周的動靜。
赫連紫鈺心情很是放鬆,一路行來像是來觀光旅行來了,無憂無慮。他四下里欣賞著屬於原始森林的風景,還時不時地採集些野花,俊朗的臉孔上永遠是燦若朝陽的笑臉。
「姐姐,送給你的!」
赫連紫鈺嬉笑著快走幾步,將手中採集來的野花送到了雲溪的跟前。
雲溪從繪製的地圖上抬首,瞥見他手中的一束野花,她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他居然還有心思採集野花?果然是無知者無畏啊!
「姐姐,好看嗎?」
「好看,你替我拿著吧!」雲溪隨口打發了他,實在沒心思跟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計較。
赫連紫鈺收了笑臉,頗有些喪氣道:「姐姐根本不喜歡,還把我當孩子……」
她怎麼忘記了,他有讀懂人心的本事?雲溪嘆息了聲,好言安慰道:「紫鈺,我們現在身處險地,隨時都有可能遇上未知的危險,姐姐實在沒有心情欣賞野花。你聽話,好好地跟著你大哥,不要再隨便采路邊的野花了。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所生長的林木也越是離奇古怪,說不定你採到的就是有毒的花草……」
「有毒?」赫連紫鈺驚了一驚,連忙摔倒了手中的花束,揚起明媚俊朗的臉孔道,「嗯,我聽姐姐的,再也不採了。」
雲溪點了點頭:「你走到我前邊去,我看著你。」她還真怕這孩子無知者無畏,若是採到了什麼傳說中食人花之類的東西,到時候遭殃的可是他們一大群人。
赫連紫鈺乖巧地頷首,徑自跑到她前邊去了。
雲溪低低地輕笑了聲,不知赫連家究竟是如何養出這樣一個單純的孩子來的,十六歲的年紀,在傲天大陸都可以娶妻娶妾了,他的言行和心思卻還像個未長大的孩子一般,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要被表象所迷惑,這個世界遠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耳邊鑽入一個沙沙低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隨風傾灑,雲溪驀地警醒,差點忘記了身後還有一個讓她渾身上下難安的男人存在。
「是嗎?一個冷血無情的卑鄙小人,也有資格說教?」她回首瞪向他,美眸猶如冰封,寒冷刺骨。
赫連紫風靜靜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前方,赫連紫鈺發現兩人落後了一截,連忙回頭呼喊:「姐姐、大哥,你們快點!」
雲溪聞聲,收回了視線,轉身繼續前行。
赫連紫風靜立了稍許,眸光幽幽地流轉,冷血無情的卑鄙小人?原來在她的心中,他竟是如此的印象!
沒錯,他是冷血,他是無情,可那都是對別人……
他深深凝望著她的背影,深邃的眸光暗潮湧動。
「不好!大家小心!」前方慕景暉驚喊了聲,不知是觸到了什麼,腳下的大地突然裂開了一條巨大的地縫,好似要將整個大地從中裂開一般,地縫裡面黑漆漆的,不見蹤影。
赫連紫鈺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地縫裂開的最中心位置,他尖叫了聲,率先掉落了漆黑一片的地縫中。
其餘的人紛紛施展輕功,騰身而起,飛掠到了半空中。
事發突然,幾人想要去搭救赫連紫鈺時,卻已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墜入深不見底的地縫中央。漆黑的地縫中,隱約可見蝙蝠的影子在黑暗中飛翔,似乎這地縫深處就是一個蝙蝠窩。
「紫鈺……」雲溪朝著地縫中高喊了聲,俯身想要衝入地縫救人,腰間有一股力道扯住了她。她微微一頓,轉首時,卻見一抹紫色的瀲灧光華飛掠,自她的眼前拂面而過,如疾風之勢沖入了地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