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雲小墨一臉的受挫,扁著小嘴,兩眼偷瞄向嫻靜地抱膝而坐的端木靜,想要做最後的嘗試,「娘親,辰叔叔他睡覺喜歡打鼾,而且鼾聲老大老大的,小墨睡著了也會被他給吵醒的。」
「是、嗎?」門外,龍千辰正想著來找小侄子去睡覺,誰想剛一走到門邊就聽到了小侄子的話,他頓時氣得直磨牙。
「辰叔叔。」雲小墨吐了吐舌頭,心知不妙,連忙主動跳下了床。
「很好,待會兒我就點了你的睡穴,看你還會不會被吵得睡不著?」龍千辰圓瞪著雙目,一把拎起了他的后領,跟拎小雞一般將他給揪了出去。
端木靜捂著嘴,咯咯直笑。
雲溪也跟著輕笑了聲,上前隨手關了門,小心翼翼地將門邊的一條細線緊緊地系牢,又在門的四周撒上了白色的粉末……
「雲姨,你在做什麼?」端木靜好奇地看著她。
一切準備就緒,雲溪才起身回到了床邊,道:「沒什麼,驅趕蚊子用的。小靜早點睡吧,不要胡思亂想了。」
未傾,屋子裡的燭火熄滅,徐徐傳出了酣眠的聲音。
屋外,一抹黑影忽隱忽現,正朝著屋子的方向逼近。
幾乎是在房門被衝破的瞬間,帶著萬年玄鐵般寒冷的劍鋒便指向了床頭,殺氣,濃烈的殺氣,驚人的殺氣!
這世上,除了天下第一殺手,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擁有如此驚人的殺氣。
閃爍著寒光的劍鋒即將穿透帳簾,刺向床上之人時,那一抹身影突然停頓搖晃了幾下,隨後砰然倒地,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咣……」
殺手的劍,就連落地的聲音都那麼得清脆嘹亮。
帳簾掀開,雲溪從床帳內跳了出來。天知道,方才他的劍即將穿透帳簾的那一剎那,她的心到底跳到了什麼位置。
太驚險了!
「雲姨,怎麼了?什麼聲音?」端木靜揉著惺忪的睡眼醒來,小臉上帶著長期以來養成的警惕和緊張。
雲溪看她如此敏感,心中頓時柔軟了一方,撫摸著她的頭,輕聲道:「沒事,你繼續睡。是外面的風太大,所以將房門給吹開了。」
「哦。」端木靜長長地鬆了口氣,這才重新躺了回去。
雲溪俯身,替她拽好被子,輕拍了幾下她的小臉蛋:「睡吧,有雲姨在,你什麼也不用怕。」
端木靜乖巧地點了點頭,眼圈有些微紅,兩隻小手抱住了她的胳膊,生怕她會離開,對雲溪有著深深的依賴感。雲溪見她如此,也只好在床邊靜坐了會兒,待她閉上雙目,很快甜甜地睡了過去,她才重新立起,冷眼掃向了地上的黑影。
「大嫂,打算怎麼處置他?」
「殺了他!獨孤謀向來高傲自負,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屈辱,待他醒來脫困,恐怕不會放過夫人您的!」
「其實他也沒那麼可惡,他好歹是個有原則的殺手,聽說他從來不殺老弱婦孺,不知道這一次為什麼會收了人家的酬金,來追殺一個孩子。」
龍千辰、風護法和藍慕軒三人圍成了一圈,對著昏迷中的獨孤謀一頓指手畫腳地點評。
「你說他從來不殺老弱婦孺?」雲溪坐在一旁喝著茶,聽到藍慕軒的話,不由地挑了下眉梢。一個從來不殺老弱婦孺的殺手,卻違背了自己的原則前來追殺一個五歲的孩子,究竟是他沒有原則,還是另有苦衷?
「殺手哪裡有什麼原則?他不過是個見錢眼開之人,只要有人出銀子,他便殺人,他才不管對方要他殺的究竟是什麼人。」風護法對獨孤謀沒什麼好印象,「夫人,還是殺了他吧?免得日後引火燒身!」
雲溪執杯的手頓了頓,眉宇間劃過一抹猶豫,說實在的,她對殺手沒有好感,但也沒有厭惡感。至少他活得光明磊落,收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職業道德,甚至她很欣賞獨孤謀那每一式每一招的驚人殺招。
若是就這麼殺了,未免可惜了。
她起身,走到了獨孤謀的跟前,盯著他頭上那頂片刻不離身的斗笠,不由地產生了好奇。
「你們說他到底長什麼模樣?為什麼能夠排上十大美男排行榜的第五名?」
「我看他一定長得很醜,要不然為什麼老用斗笠遮著他的臉?」龍千辰不服氣地哼哼。
「這還不簡單?掀開他的斗笠看看不就行了?」藍慕軒的手伸至半道,原本還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之間彈跳而起,握掌成鉤,瞬間扼制住了藍慕軒的咽喉。
「喂,你別亂來!我只不過是想看看你的真容而已,不是要你的命,你不用這麼緊張吧?」藍慕軒粗紅著脖子叫喊,身子卻不敢亂動一下
斗笠的幕布無風自動,斗笠下的人卻沒有半點聲音,只是他掐著藍慕軒咽喉的手在不住地勒緊。
龍千辰和風護法兩人都沒有預料到這突發的狀況,兩人齊齊跳開了一段距離,拔劍對向了獨孤謀,蓄勢待發。
雲溪抬了抬手,阻止了兩人,一雙冷眸牢牢地鎖定在獨孤謀的身上,美眸輕轉著,無數的芳華在瞬間流轉。
「你殺了他也沒用,從你踏入我房間的那一刻起,你就連續中了我為你精心準備的九種毒藥。你現在還有力氣傷人,也不過是迴光返照,你還是省省力氣,想一想該如何活命吧?」
斗笠底下傳出了一聲憤怒的悶哼。
雲溪才不管他是不是處於憤怒當中,擊掌道:「你一定是在想,我怎麼會這麼聰明,猜到你今晚一定會再來行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