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區區沙粒，不及我半分
「慢著！」
一個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的巫師面色不善，帶著好幾個人朝著塞勒斯這邊走過來。
他的目標很明確，明擺著就是衝著塞勒斯過來的。
格雷維斯那張有些嚴肅的臉皺起眉，轉過身看向來者，身體也朝著塞勒斯這邊轉了一個微小的角度，將塞勒斯護在了身後。
「你想幹什麼，奧布萊恩？」格雷維斯的聲音中含著怒意，似乎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對塞勒斯發難。
「當然是想看看那個所謂的繼承者是不是名副其實。」奧布萊恩沉著臉，他的身後跟隨著的全都是對塞勒斯就任伊法魔尼不滿的巫師們。
實際上，這幾個人只不過是冰山一角，縱觀整個魔法國會，對這件事有意見的人非常多。只不過由於紐蒙迦德和格林德沃「死亡」這個事件，再加上貝拉其中周旋導致魔法國會這段時間的重心一直沒有放在塞勒斯身上，而且奧布萊恩顯然是知道塞勒斯會來到魔法國會，所以早就已經提前在這裡等待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格雷維斯不太高興，他當然明白奧布萊恩是什麼意思。
塞勒斯看起來年紀輕，雖然說是斯萊特林的繼承者，但是終歸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莫名其妙就成了伊法魔尼的校長，這讓人如何能接受？
更重要的是，塞勒斯還是一個從英國過來的人。
換做是北美任何一個魔法政權的巫師擔任校長的職位，想必國會裡面的那些人都不會那麼激動。畢竟伊法魔尼本來就是北美的學校。三個魔法政權的小巫師們一起長大，可以說是親密無間。
但是塞勒斯呢？
一個英國巫師，哪怕是血緣意義上的正統，但終究是一個外來人。
別說是奧布萊恩了，哪怕是格雷維斯自己，實際上也對塞勒斯抱著懷疑。美國和英國可不一樣，這裡的巫師並不是那麼在乎血統，因為真要追溯的話，北美的巫師幾乎全都來自於歐洲。
從這一點來看，塞勒斯斯萊特林後人的身份實際上並不重要，甚至可以說是一個Debuff。
「做出這個決定的人是布特教授。」格雷維斯強硬地說道，他往前走了一步，像是一堵牆一樣擋在奧布萊恩的身前，兩個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雙眼仿佛蹦出火花！
「你應該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格雷維斯咬牙切齒。
對於他來說，伊法魔尼的校長交換一事遠遠比不上格林德沃的事情重要。半個世紀之前，格林德沃偽裝成他的祖先潛伏在魔法國會，這件事給他的家族蒙羞，從那個時候起，恥辱就已經釘在了這個姓氏的上面！
如今，格林德沃疑似以假死的方式逃離紐蒙迦德，他為自己的家族證名！
為此，格雷維斯不惜拿出布特，試圖以這位老校長的身份來壓奧布萊恩一頭。
布特在北美很有話語權，畢竟他是一位老校長，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是看著學校里的小巫師們長大的。現在魔法國會中的行政人員差不多有四分之三都是他的學生，剩下的四分之一則是他的同輩。
格雷維斯和奧布萊恩也都是布特的學生。
奧布萊恩確實有那麼一瞬間的動容，但是很快他就將這種情緒拋開，快到他的表情幾乎都沒有一點變化。
「即使教授同意，我們也不會同意！」奧布萊恩生硬地說道，「伊法魔尼的四位創立者中可不都是來自於英國，更不用說即使是伊斯特·塞耶也是斷絕了與斯萊特林的關係，逃來北美的。
「真正讓伊法魔尼偉大的從來不是斯萊特林的血統，而是三百年來每一個從伊法魔尼中走出來的巫師！是他們在用生命與肅清者對抗、與格林德沃對抗！不是斯萊特林！」
奧布萊恩的聲調越來越大，他每說完一句，就朝著格雷維斯邁出一步，直至與格雷維斯近乎貼在一起。他的表情僵硬，臉部的肌肉緊緊地繃著，猙獰的刀疤像是一條扭動的蜈蚣！
格雷維斯似乎忘記了該如何說話，褐色的雙眼驚愕的看向奧布萊恩，他沒想到奧布萊恩居然如此強硬。此刻他唯一還記得的事情只有一件——抽出魔杖，避免塞勒斯與奧布萊恩起衝突。
但是奧布萊恩的速度比他更快一點，那雙粗糙的大手在格雷維斯抽出魔杖之前就先一步抓住了格雷維斯的手握，兩個人僵持著。空氣仿佛也被凍結了那麼幾秒鐘。
凱薩琳瞪大了眼睛，鮮艷的嘴巴張開，她的兩隻手不由得握緊，然後又張開，似乎是想要做點什麼防止格雷維斯和奧布萊恩真的打起來，但是卻又沒有勇氣向前。
至於塞勒斯，他面色平靜，嘴角微微勾起，赤金色的雙眼將一切看在眼中，仿佛只是一個局外人。
「哼！」
片刻之後，奧布萊恩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然後用力地推開了格雷維斯，來到了塞勒斯的面前。
塞勒斯揚起了下巴，神色輕鬆，甚至可以說是帶著輕蔑，他臉上掛著笑容，似乎在等待奧布萊恩接下來的舉動。
奧布萊恩的個頭很高。
塞勒斯的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八，和鄧布利多差不多，但是奧布萊恩幾乎比塞勒斯還要高半個腦袋。他風衣下的身體鼓起，強壯得像是一頭猩猩！
這一對比，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凱薩琳都有點擔心，身材勻稱的塞勒斯或許會被奧布萊恩一拳頭打爆腦袋！
當然了，如果奧布萊恩真的蠢到用拳頭來對付塞勒斯，到時候先骨折的肯定是奧布萊恩的手。
但是奧布萊恩沒有這麼做。
他半是威脅地開口說道：「蛇木魔杖確實屬於斯萊特林，你可以帶走。但是伊法魔尼和斯萊特林沒有關係！我希望你立刻從校長的位置退下，把它歸還給布特先生，然後離開美國。不然，我會按照法律將你逮捕！」
他威恩並施，甚至答應讓塞勒斯帶走蛇木魔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人不錯呢！
但是實際上呢，蛇木魔杖本來就不屬於他，也不屬於伊法魔尼，這是伊索特偷取的魔杖，如今歸還於塞勒斯手裡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在奧布萊恩口裡，倒成了他慷慨的施捨。
簡直是惹人發笑！
塞勒斯確實笑了，他低著頭，像是聽見了一個有意思的笑話，肩膀聳動起來。
這態度顯然惹惱了奧布萊恩以及和他一起過來的幾名巫師，他們的臉上都非常的惱火，恨不得立刻將魔杖戳進塞勒斯的眼睛裡面！
「奧布萊恩，和這種傢伙多說什麼！一個小鬼罷了！」
「沒錯，我看不僅要讓他讓出校長的位置，還有魔杖也不能讓他帶走！蛇木魔杖雖然最開始屬於斯萊特林，但是三百年來，早就打上了伊法魔尼的烙印，自然是是伊法魔尼的所有物！」
「而且他根本就連魔杖許可證都沒有，把他當成罪犯逮捕也合情合理。」這名巫師一邊說，甚至一邊已經拿出了魔杖，對準了塞勒斯！
下一刻，一道赤紅的光芒刺進了每一個在此駐足觀看的巫師的眼睛。
紅色的咒語像是流星一樣划過魔法國會的大廳，打在了那名用魔杖指著塞勒斯的巫師的後背！
「昏昏倒地！」
清亮而又憤怒的聲音在國會大廳的不停的迴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奧布萊恩也沒想到與自己動行的夥伴居然被人從背後一招放倒了，倉促地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黑髮的漂亮女巫怒氣沖沖的舉著魔杖靠近。
她下頜揚起，魔杖舉過頭頂，像是一條盯住了獵物之後立起上半身的毒蛇！
「你怎麼敢！」貝拉的眼睛仿佛都充了血！
那幾個臭蟲一樣的東西，居然敢對著自己的主人舉起魔杖？就憑他們，居然妄圖挑釁黑魔王的尊嚴？
她好像一下子又變回了那個瘋狂的貝拉，此刻只想將這些不敬之徒的腦袋一個個砍下來，然後像對待家養小精靈一樣，把它們都掛在魔法國會的大門上！
但是她沒有這麼做，甚至沒有和塞勒斯相認。
「你們怎麼敢在魔法國會裡行兇？」貝拉沒有發作，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因為情緒就壞了塞勒斯的計劃。現在還不是她暴露自己身份的時候。
於是她在走近之後，搶在奧布萊恩之前把罪責怪在了對方的身上。
這讓原本打算問責貝拉的奧布萊恩一下子沒有了說話的機會。這個大塊頭頓了一下，然後才說：「我只是依法逮捕一個沒有許可證的罪犯。」
「抱歉，我想塞勒斯先生來魔法國會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辦理證明。」貝拉盯著他，有些咄咄逼人地問，「恐怕許可證只是伱們的謊言，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故意為難吧？」
「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奧布萊恩沒有半點退讓。
他的身份擺在這裡，即使是在魔法國會中的地位也很高。奧布萊恩也是十二傲羅，實際上可以說是魔法國會的創始人之一，可以說是開國功臣！
而貝拉此刻的身份雖然在魔法國會中是一名要員，但是終究比不上奧布萊恩那麼尊貴。
「讓開！」
貝拉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塞勒斯卻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感謝您的幫助，美麗的女士，不過還是讓我自己來解決吧。」
塞勒斯沒有點破貝拉的身份，他走到了奧布萊恩的面前，像是在看一隻體型巨大的螞蟻。甚至就連他提出的問題都是那麼輕蔑，好像從沒有將奧布萊恩放在眼裡。
「你是誰？」
「奧布萊恩！聽見這個姓氏你還不明白嗎？就憑你——唔唔——」回答塞勒斯的不是奧布萊恩本人，而是他身後的一個巫師，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像是被強力膠粘住了一樣怎麼也扯不開了！
塞勒斯甚至沒有將目光看向那名巫師，只是有點厭煩的開口：「我沒有和你說話，先生，你太不禮貌了。」
他只是略施小戒，但是奧布萊恩卻瞪大了眼睛。
因為他就站在塞勒斯的跟前，塞勒斯的一舉一動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可是這個年輕的巫師既沒有念出咒語，也沒有揮動魔杖，甚至連一點手勢都沒有揮動，就這樣越過他施展了一個惡咒！
他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拿起魔杖對準那名嘴巴被黏在一起的巫師：
「咒立停！」
一道金光打出去，霎時間，那名巫師的嘴巴仿佛被什麼人用力從兩個不同的方向撕扯暴力地開來，脆弱的嘴唇皮膚被撕爛，滿嘴都是觸目驚心地血跡！
那名巫師痛的差點沒把眼珠子掉下來，雙手捂著嘴巴，任由血水從指尖洶湧流出。
奧布萊恩好歹也是傲羅，倒是沒有被這種場景嚇到，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解咒居然沒有起到效果，甚至那名巫師的嘴巴被強行撕扯開來之後，又立刻被魔法的力量合在一起。
鮮血的血肉相互觸碰，仿佛他的上下嘴唇本身就是一體的。
奧布萊恩除了無法破解塞勒斯咒語的懊惱之外，實際上還有驚訝！他從沒想過塞勒斯居然敢動手！
「你敢襲擊傲羅？！」
塞勒斯身後的凱薩琳也滿臉焦急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瘋了，別惹惱他！奧布萊恩是傲羅中最厲害的那幾個！從沒有黑巫師從他手裡逃走！」她滿臉擔憂，想勸塞勒斯低頭認個錯，但是塞勒斯怎麼可能低下自己的腦袋？
「是你在找我的麻煩，先生。」塞勒斯有點不太愉快的說道。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想要做壞事，結果還要倒打一耙的人。
「你不覺得很沒有道理嗎，奧布萊恩先生？伊法魔尼的前任校長同意我接任，學校里的學生和教授也願意接納我，認為我可以帶他們取得榮耀，就連學校本身也認可我的魔力。但是你——」
塞勒斯眯起眼睛，像是在看一隻不知道從哪個縫隙中鑽出來的蟲子。
「你是誰？」
「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呢？」
奧布萊恩立刻面紅耳赤，感覺受到了羞辱。
「你引以為傲的姓氏在我的眼前不值一提。」塞勒斯的話語很輕，但是卻又能傳入魔法國會的每一個人的耳朵里。這裡的人越來越多，似乎整個大樓的巫師都聚集了過來。
那清晰的話語就像是刀刃一樣刺進奧布萊恩脆弱的自尊！
接著，塞勒斯話語一轉，突然笑起來：「我給你們一次機會。」
他將手裡的魔杖遞給貝拉，攤開手，似乎毫不設防地站在了奧布萊恩的身前，慷慨地說道：
「你們可以一起上，至於我，既然沒有魔杖許可，我可以空著手。」
「狂妄！」奧布萊恩已經被憤怒沖昏了腦袋，在他看來，塞勒斯簡直是一個狂徒！不僅襲擊魔法部傲羅，而且還羞辱他！
此刻這個傢伙甚至放下了魔杖，這與引項受戮有什麼區別？
奧布萊恩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要讓塞勒斯這個羞辱自己的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但是奧布萊恩的內心比他的外表要謹慎的多。他沒有忘記塞勒斯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的眼前施展惡咒的，單憑他自己，奧布萊恩沒有信心能贏。
於是他高高將自己的魔杖舉起，對準了天花板的穹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諸位！」奧布萊恩雙眼充血，「這個人蔑視魔法國會，在魔法國會襲擊傲羅，一起把他拿下！」
說著，他高舉的魔杖落下，魔杖的尖端發出赤紅色的光芒。在他的身後，與他同行的那些傲羅們也一起舉起了魔杖。
與此同時，熙攘的人群中站出了不少人。
他們中有人是為了巴結奧布萊恩家族，也有一些是本來就不滿塞勒斯就任伊法魔尼校長的人。此刻有這奧布萊恩帶頭，那些不滿就變成了實質的行動，成為了一根根豎起發光的魔杖！
凱薩琳和格雷維斯都有些慌了，前者更是想要拉著塞勒斯離開這裡，但是貝拉卻對塞勒斯有著絕對的自信。
她輕蔑地笑了一聲，然後抓起了凱薩琳和格雷維斯，把他們兩個人從塞勒斯身邊拉開。
「你幹什麼？他會被殺死的！」
凱薩琳驚恐的看著那些魔咒在魔杖尖端凝聚，那些光芒簡像是群星！
而塞勒斯卻只是站在原地，什麼也沒做。
要是一下子被幾十個咒語同時命中，哪怕只是昏迷咒，產生的衝擊波也足以讓一個人陷入危險！
「閉嘴，看著就行！」貝拉吼了一聲。
下一刻，她的聲音被咒語淹沒。
「昏昏倒地！」
幾十個聲音就迭加在一起，像是一場巨浪！
「轟！」
塞勒斯的身影在紅色的光芒中消失了。
凱薩琳和格雷維斯幾乎被咒語的光閃的睜不開眼，光芒刺進他們的瞳孔里，瞬間奪走了所有人的視線。
魔法國會的大廳突然間陷入了死寂。
「他死了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凱薩琳才睜開眼睛。
在她眼前，一個挺拔的身影站立著。
塞勒斯伸手拍了拍衣袖，輕蔑地笑起來：
「就這？」
「區區砂礫，不及我半分！」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