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神棍的巨大作用
第八天，天陰沉了下來，天空紛紛揚揚的飄下了雪花。不大一會，就將層林盡染。
當時呂謀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上次那場白毛大雪給他的心理，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如果再來一次，雖然前面的清兵將再次被老天爺出手懲罰，必然的全軍覆沒，但自己的大軍也絕對不能倖免。
敵人缺吃少穿，但現在自己所攜帶的糧草物資，也嚴重的不足了。一旦被困山谷，自己的全軍覆沒也是必然。
這分管草原的老天爺，也太不待見自己了吧。
噢，對了，管這裡的不是老天爺，是長生天，當然不待見自己這個漢人了。
對著張煌言哆哆嗦嗦的道：「草原大雪最要命，看來我們得放棄追擊，趕緊往回走。」
之所以說話哆嗦，不是凍的，是嚇到了。
張煌言手打涼棚，四下仔細觀察，然後抬眼望天，好半天，語氣輕鬆道：「微臣觀天，發現這場雪，沒有王爺說的那麼嚴重，一個時辰之後就會停止，王爺放心吧。」
呂謀不確定的詢問：「你還會天氣預報？你確定嗎？」
張煌言充滿信心驕傲的一笑：「微臣自幼博覽群書，略懂天文地理。微臣的判斷，錯不了。」
是了，古代能人，都以上知天文下懂地理，天下大事無一不通而存在。
看來這歷史名人，也和智慧近乎為妖的諸葛亮有的一比了。
「咱們打賭，一個時辰之後，雪停風靜，我輸你一百塊銀元。」
張煌言皺眉，一個好賭的攝政王，不是一個好王爺啊：「我贏定了。」
其實呂謀在內心中，也期盼著自己輸了這一百塊。
一個難熬的時辰過去了，雪沒有停，呂謀的心就揪的更緊了，哆哆嗦嗦的詢問張煌言：「看樣你輸了，你有一百塊輸給我嗎？」
張煌言再次望天，一笑道：「再等等。當初咱們打賭說的是，一個時辰後雪停風住嗎。」
呂謀跺腳：「無賴，按照你這麼說，到了明天，也是這一個時辰之後嗎？」
「王爺仰臉。」
呂謀從厚厚的皮裘里仰起了臉，咦——沒有雪花再飄到臉上了，雪真的停了。
呂謀興奮的大叫：「全軍將士，我們有神棍庇佑，我們繼續追擊。」
全軍士氣如虹，繼續追擊。
天空飄落下第一片雪花的時候，濟爾哈朗的心，就開始直接墜入了冰窖。
現在，連戰馬都快殺光的自己的隊伍，再經過痢疾的折磨，所有的人，都已經油盡燈枯了。如果再來場大雪，這剩下的人馬就要全部葬身在這大黑山里了。
不熟悉草原天氣的清兵也知道這個結果，但他們知道大雪封山的可怕。許多將士的心態徹底崩潰。
他們沒有歇斯底里的嚎叫，一個個就那麼放棄一切求生欲望的，默默的直接躺平，任由風雪覆蓋在他們的身上，就那麼默默的等待死神的降臨。
隨軍的巫師也絕望了，但他的職責讓他拿著羊皮抓鼓（一種小巧的單面鼓，跳大神用的道具）走到了一個高地平台，雙手向天，開始緩慢的一下一下擊打抓鼓，唱起了舒緩而憂傷的歌。這是薩滿教中最終的離別曲，是在向這人間，做最後的道別。
聽到鼓聲，所有的清兵再次艱難的爬起，跪在巫師的周圍，隨著他的歌聲默默的祈禱。
濟爾哈朗也跪在了地上，虔誠的向上蒼祈禱了起來，默默的向白山黑水間的親人告別。
一個蒙古老台吉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王爺，你們這是做什麼？」
濟爾哈朗苦笑一下：「艱難行軍，缺衣斷食，又有大雪即將封山。我們已經走入了絕路，我們全軍覆沒啦。」
結果這個老台吉一把將濟爾哈朗拉起來，將嘴巴湊在他的耳邊嘀咕一陣。
越聽，濟爾哈朗的眼神越亮，最終確定：「你說的不會錯？」
「我以幾十歲的年紀擔保。」
「好，就用你的辦法。」然後直接叫過巫師，再在他的耳邊嘀咕一陣。
巫師心領神會，再次走上高台，抓鼓的調子從原先的低沉，突然變成了高亢，仰臉向天，對著天空大吼：「我的天神啊，如果您不想收留我們這些可憐的人，讓我們能活著走出大山，請在我的祈禱下，雪停風止吧。」
所有的清兵就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瘋狂跳舞，和天神溝通。
半個時辰後，巫師突然停住了跳舞，就那麼張開雙臂面對蒼天，有如雕像。
突然，一個已經徹底絕望的士兵突然來了力氣，拼命大吼：「停啦，停啦，雪停啦，風止啦。」然後跪倒，對巫師猛烈的磕頭，嗚嗚大哭。
隨著他的提醒，這些絕望的人這才驚醒。雪真的停了，風也住了，薄薄的雲後，已經看到了太陽溫暖的身影。
所有的人都感到絕地重生，無不對巫師跪拜，喜極而泣。
濟爾哈朗站在了巫師的身邊，對再次恢復生機的將士們大吼：「我的兄弟們，我們的巫師與真神溝通，我們已經獲得了真神的庇佑。打起精神來，我們走出大山。」
全軍將士就亢奮的一次再次的歡呼，隊伍再次前行，速度竟然加快了。
在最後一道山口前，濟爾哈朗拉著巫師面對全軍：「我最後需要一千勇士，堵在這裡，阻擋明軍追兵，誰願意留下？」
面對老天的放生，誰都堅信，自己能活著走出去了。這時候，誰還願意留下來送死？
巫師站了出來，大聲的宣布：「我的孩子們，我將再次和天神請願；這次留下來的人，死後將被接引到天堂，那裡有金山銀山，那裡四季如春，那裡酒池肉林，那裡美女如雲。你們會成為神，你們會有能力庇護你們的子孫世代榮華富貴。」
經過上次的祈禱，所有的將士都已經將巫師等同天神，他的話沒有一個人懷疑。人們已經被他描述的天堂所誘惑了，開始有人蠢蠢欲動了。
濟爾哈朗趁熱打鐵：「我受天神委託，先行向勇士們承諾，凡是參戰的，我將給他們家屬一馬之地，奴才百名，黃金千兩。」
大家都雙眼立刻血紅了。
一馬之地，就是你騎著馬，跑一天圈出來的土地，那是多麼大的富貴啊。
拼啦。
無數的人再次渾身充滿力量，緊了再緊都塊勒到脊椎骨上的腰帶，大聲請命。
轉眼，一千勇士湊足，還有那沒有機會參加的人，用充滿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著那一千的幸運兒。
宰殺了十幾匹馬，勇士們喝下了溫熱的馬血，啃食了烤的爛熟的馬肉，帶上收集來的刀槍，帶著一身的狂熱，走向了那道山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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