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謀殺

  這個問題別說莫扎依斯基，喬治也沒有答案。

  甚至沙皇也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並不能拿槍逼著聖彼得堡的大公們，個個都滾回封地發展教育吧。

  關鍵這樣後果難料。

  帝國目前最痛恨沙皇的人是誰？

  不是工人，也不是農民，而是帝國那些接受了高等教育的所謂人才。

  所以聖彼得堡大學培養的到底是什麼。

  是帝國接班人，還是反賊？

  海參崴的學校肯定是要培養人才的，對於學生的思想，喬治不會禁錮，但是要加強引導。

  俄羅斯帝國的現狀，在所有當世大國中，其實不算差。

  美國雖然廢除了奴隸制度，但是在美國的很多州，奴隸制度依然廣泛存在，美國聯邦政府不僅沒有督促州政府嚴格執行，反而放任自流，還有臉大言不慚的宣傳美國已經廢除了奴隸制，臉都不要了。

  英國是目前最先進的國家，可是去英國看看英國廣泛存在的血汗工廠，就知道英國是以什麼方式取得了現在的成就。

  英國政府不僅壓榨殖民地，連英國人也遭到英國政府的瘋狂壓榨。

  法國算目前最自由的國家了，但是從拿破崙時期的「第一陸軍」，淪落到連剛剛統一的普魯士都打不過，難道法國人就不該反思嗎？

  奧匈帝國和奧斯曼帝國就不用說了，這倆一對難兄難弟，連俄羅斯都不如。

  哦哦哦，還有遠東的清帝國——

  這個也不能說，說了就得跟第162章一樣。

  所以俄羅斯帝國的情況雖然糟糕，但絕不是最糟糕的。

  聖彼得堡大學的教授們能發現俄羅斯帝國的問題，但是卻提不出解決問題的方案。

  於是聖彼得堡大學那些報國無門的學生，只能將所有責任都歸咎於沙皇。

  把沙皇除掉，俄羅斯帝國就能變好嗎？

  並不會，只會換一個新沙皇。

  問題的關鍵在於，這新沙皇還不如老沙皇呢。

  「解決問題的關鍵不在於擴張領土，也不在於擊敗宿敵，而是讓人人有事做，人人有衣穿，不挨餓，不受凍，能看到生活的希望，只要我們都把我們應該做的事做好，帝國就會蒸蒸日上。」喬治是既得利益者，只能選擇無條件支持帝國。

  「您說的太對了，真該把蒂尼亞諾夫拉過來，讓他聆聽您的教誨。」莫扎依斯基非常同意，蒂尼亞諾夫是俄羅斯帝國教育部長。

  喬治不管蒂尼亞諾夫怎麼做，他只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

  如果喬治的話通過莫扎依斯基，能對帝國的教育產生一些影響，喬治會很欣慰。

  如果不能也無所謂，喬治本來就對聖彼得堡那幫帝國重臣沒抱太大希望。

  與其希望那幫帝國重臣幡然醒悟，還不如祈求神仙顯靈呢。

  喜莊現在的人口只有80多戶，學校里的學生卻有近240多人，平均每戶3個孩子。

  這還沒包括年齡沒到，以及年齡已經超標的。

  海參崴小學目前入學年齡是6歲到12歲，12歲以上的孩子直接進廠，在工廠里同樣可以繼續學習。

  6歲以前的孩子只能去幼兒園，喜莊有三個幼兒園，平均每個幼兒園有11個孩子。

  這些幼兒園裡的孩子才是真的幸福，他們可以接受完整教育，有機會成為海參崴第一批大學生。

  喜莊居民除了華裔移民之外，還有十幾戶哥薩克，劉四擔任喜莊村長，校長澤尼特是退役哥薩克老兵，同時還是喜莊民團團長。

  米柳京改制後，地方民團的作用被削弱，但是並沒有消失。

  海參崴民團的作用很大，除了組織村民接受基礎的軍事訓練，藏兵於民之外，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證村莊的安全。

  這一時期的海參崴，野生動物泛濫到令人觸目驚心的程度，這幾年時有黑熊、野狼、以及老虎闖入村莊，咬死家禽家畜，甚至襲擊人類的惡性事件發生。

  海參崴的民團，最重要的一個日常任務，就是消滅這些可能對人類構成威脅的大型野生動物。

  尤里耶夫宮那些野生動物皮毛，以及各種珍貴藥材就是這麼來的。

  「公爵，這老傢伙不僅不讓他的孩子上學，我去他家裡勸說他還罵我，還想動手打我，這老東西公然違抗您的命令，應該將他枷起來以儆效尤。」劉四找喬治告狀，跟華人相比，哥薩克對於教育的重視嚴重不足。

  哥薩克沒有接受教育的傳統，生來就是要當兵的，有文化的炮灰，並不比沒文化的炮灰有多少優勢。

  喬治要求海參崴所有適齡兒童必須全部入學，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哥薩克。

  「公爵，孩子們不想上學，他們更希望成為您的士兵，為您征戰沙場。」澤尼特從頭到腳一身羊皮，身上背著一支海參崴兵工廠生產的雙管獵槍，這是海參崴民團的制式武器。

  喬治嚴格控制海參崴民間武器的擁有量，除了這種雙管獵槍之外，其他軍用武器，民間不允許保留，必須全部上繳。

  海參崴野生動物繁多，村民必須擁有自衛能力，否則根本無法生存。

  對付野獸，雙管獵槍足夠了，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步槍，以及威力小卻便於攜帶的手槍完全沒必要。

  很多移民海參崴的哥薩克，會隨身攜帶武器，匕首火槍，甚至伯丹二型步槍都有，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弄到的。

  海參崴移民局使用獵槍交換哥薩克帶來的步槍，火槍無所謂，性能連獵槍都不如。

  「你有幾個孩子？」喬治知道問題根源在哪兒，哥薩克其實也不是冥頑不靈。

  「六個。」澤尼特拘謹，不知道喬治會如何懲罰他。

  「按照哥薩克傳統，他們中只有一個人能當兵，那其他五個怎麼辦？」喬治問到點子上，澤尼特啞口無言。

  「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野生動物雖然多，總有打完的一天，到時候你和你的孩子們怎麼辦？」

  「如果他們有了文化，就可以進入工廠學習技術，或者進入更高學府繼續深造，成為未來的大學生，教授，甚至科學院院士，這難道不比當兵，或者打獵更好嗎？」

  「伱有沒有問過孩子們的意見？」喬治知道大多數哥薩克家庭，都是大家長制度，所有事情都是族長說了算。

  澤尼特嘴角動了動，什麼話都沒說。

  「去把孩子們叫過來，當著我的面，問他們願不願意上學。」喬治不給澤尼特串通的機會。

  很快就有人把澤尼特的孩子們帶過來，一共7個男孩，5個女孩。

  這——

  這是六個？

  「我的孩子確實是六個，這幾個是我的孫子——」澤尼特還真沒說謊。

  「你們願意上學嗎？」喬治不搭理澤尼特，主動詢問年齡最小的女孩。

  女孩只有五六歲，怯生生的大眼睛看著澤尼特，不敢回答。

  「沒關係，告訴我，想不想和她們一樣，去學校讀書？」喬治有耐心。

  這時候剛好是下課時間，學生們湧出教室，在室外玩鬧。

  一個男孩正教室門前的走廊上在跳皮筋，幾個女孩圍著鼓掌計數。

  隨著鼓掌的節奏逐漸加快，男孩終於失誤，女孩們齊聲歡呼，清脆的笑聲充斥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

  「想的——」女孩點頭，聲音微弱。

  「去吧，去告訴你父親，明天把你送到學校來，如果他不送的話，就讓他自己去警察局自首。」喬治一視同仁，不會因為哥薩克的身份特殊，就對哥薩克有任何照顧。

  哥薩克對海參崴固然重要，難道華人就不重要了嗎？

  哥薩克能從軍，華人也可以。

  華人可以進廠務工，哥薩克自然也能做到。

  俄羅斯帝國對哥薩克的特殊照顧，不僅沒有讓哥薩克的生活變更好，反而使絕大部分哥薩克的生活陷入困境，喬治既然知道區別對待的弊端，肯定不會犯類似錯誤。

  在海參崴，不管是華人，還是哥薩克，他們首先是海參崴人。

  所以不管是華人違反海參崴的法律，還是哥薩克違反海參崴的法律，喬治都會依法處理。

  「彼得，過幾天我要你過來看結果，如果還有人敢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學校讀書，就通知尤里，讓他來抓人。」喬治具體到人，如果後續出現問題，那麼就唯彼得是問。

  「是的公爵，我過幾天會過來的。」彼得看澤尼特的眼神凌厲。

  澤尼特心虛低頭，不敢和彼得對視。

  彼得也是哥薩克，對於哥薩克這個特殊群體，比喬治更了解。

  「花子還好嗎？」喬治還記得劉四的老婆叫花子。

  「好，好著呢，花子去年給我生了個丫頭，現在又懷孕了，在家待著呢。」劉四很激動，沒想到喬治居然記得他。

  「你不嫌棄女兒吧？」喬治知道清國人對兒子的重視。

  「那哪能呢，都是我的孩子，我不疼誰疼，等小花長大，我還要送小花去女校，看看能不能和達莉亞夫人一樣，為公爵效力。」劉四知道海參崴對女孩的態度。

  在海參崴，如果有人因為嬰兒的性別，就故意拋棄，甚至謀害嬰兒，嚴重程度就跟故意謀殺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