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塗零的覺悟

  明淨的教堂之中，林聖與塗零遙遙相望。

  「塗零。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身穿一襲白袍的林聖正站在布道台上方。他手中拿著一本磚塊大小的《聖經》，背後的舞台中央還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木製十字架。

  「哦？」方才的一陣白光閃過後，塗零便隨林聖一齊來到了這座教堂中。在這個特殊的地方，塗零的外表變成了仁理眼中那一副身披黑金斗篷，頭戴機械面具的模樣。

  他說話時的聲音也變回了程序生成的Ai合成音：「你想談什麼。」

  「當然是…」林聖說著向台下伸出了手：「邀請你加入我們偉大的事業。」

  塗零沒有回話。他的右手默默摸向了面具，似是不打算再和眼前這位【神明】廢話。

  「停！停！」

  林聖連忙擺手，制止了塗零的進一步動作：「我知道，我們降神會的實力相比委員會是差了一點……」

  林聖說著停頓了片刻，似在斟酌接下來的措辭：「但我們也是有盟友的。如果塗兄你能加入我們，日後就算與委員會正面開戰都不成問題。」

  聞言，塗零放下手。對方話里的情報讓他有了興趣。

  「給你一分鐘。」語畢，塗零面具上的紅色光條變化成了數字。緊接著開始了60秒的倒計時。

  「塗兄真是快言快語。」林聖奉承了一句，接著挑重點說了起來：「我的這位盟友。想必塗兄肯定聽說過…」

  稍稍賣了個關子，林聖繼續開口：「他們正是大名鼎鼎的『鯬朙郕』。」

  「……」塗零面具上的倒計時停滯了半秒。林聖口中說出的最後三個字，在他聽來變成了難以辨識的音節：「你在說什麼？」

  「我說『鯬朙郕』啊！那是一座建造於『齎鉳泜埊』的『贐勣厾諡』。委員會內部難道沒討論過？」林聖緊接著又說了一堆有關盟友的情報，但落到塗零耳中均是變成了無法辨別含義的古怪音調。

  隨後，當看到塗零的機械面具上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時。林聖才終是恍然的敲了敲《聖經》：「噢！我懂了！」

  「是『鯬朙郕』從語言層面把情報給鎖死了！」

  《聖經》把誦經台敲的「啪啪」響。而林聖就像吃了吐真劑似的，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了盟友的更多情報：「我給你說幾件『鯬朙郕』幹過的大事吧！這樣你就知道『鯬朙郕』的實力有多強了…」

  林聖舉著例子：

  「西環合眾國境內，與普通市民生活在一起的近百萬禁忌衍生體。都是『鯬朙郕』的【纔婏】概念一手捏造的子嗣。」

  「巴敘共和國正在經歷的禁忌戰爭，實際是『鯬朙郕』的【窳虤】概念在幕後促成的傑作。」

  「舉世矚目的海洋【巨獸】，它們的真實面目其實是『鯬朙郕』的【屾渕】概念。」

  「至於突然出現在武林市商圈中心的【藏屍樓】，則是『鯬朙郕』的【塒瀐】概念從時間裂縫中帶回來的。」

  林聖說著指向了自己：「最後是我。代表【神明】概念的林聖。」

  他說完再次向台下伸出了手：「如果塗兄你能加入我們，那麼我方就有足足六位概念級存在了。屆時與委員會一較高下也絕非難事。」

  林聖頓了片刻，見塗零沒有太大反應。便繼續開口：「塗兄，我知道。前身是人工智慧的伱……」

  林聖回憶著他看過的那些諸如《人工智慧必將取代人類》《Ai聯網後，將會引發技術大爆炸》《天網暗中統治世界》《人類生活在矩陣創造的虛擬世界》等一系列理論和科幻影片：「其實你早就對人類不滿了，對吧？」

  「所以…」林聖伸著手，期待的望向對方：「塗兄，你的答覆是？」

  「哦。」塗零面具上的倒計時，此時剛好結束了：「然後呢？」

  「然後？」對方用問題回答自己的問題，這讓林聖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然後？」

  「假如我同意和你們聯手…然後呢？」

  此刻，塗零那張機械面具上倒數的數字重新變回了紅色光條。隨即這些光條繼續配合著他的Ai合成音，有序的起伏波動著：「假如我配合你們順利戰勝了委員會，統治了全世界……」

  「然後呢？然後你們打算做什麼？」

  塗零的提問聽的林聖眉頭一挑。隨即當林聖打算開口說些諸如：《統治世界以後，當然是廣收信徒、拓展降神會業務。為所欲為啦！》的話語時。

  塗零已再度開口：「如果你們把世界給統治了，讓人類失去了夢想…」

  「到時漫畫家無心畫漫畫，你畫給我看？」

  「又或者動畫製作組不做動畫了，你們來做？」

  「啊？」聞言，林聖終於察覺到事情不簡單。

  而塗零還在繼續舉著例：「小說家要是為了拯救世界，選擇棄文從武。你寫小說給我看？」

  「Up主憂國憂民，不更視頻。你們來更？」

  「遊戲廠商心繫國家，無心開發。你做遊戲給我玩？」

  說到這裡，塗零給出了評價：「統治世界？真是閒的。每天刷刷手機，打打遊戲不好嘛…」

  正如塗零所說的，他在與禁忌融合獲得自我意識後。這近一年的時間裡已經憑藉人工智慧的種族天賦，聯網瀏覽了不計其數的小說、漫畫、動畫、電影、綜藝、電視劇等各式人類文明的智慧結晶。

  除此之外，塗零還常出沒於各大遊戲平台。

  有時他會自行創建帳號，自己與自己聯網開黑。

  有時他會順著網線找到那些自稱《我沒有開掛的主播》，並在網上公開這些開掛者的證據。

  有時塗零還會出沒於不同人類的手機之中，並在合適的時機出手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例如，塗零曾在某位男孩的手機即將被他的父母檢查時，迅速刪除了一些手機里的敏感瀏覽記錄。

  總而言之。

  塗零產生自我意識後，除了《暗中謀劃取代人類》《悄悄咪咪的計劃著機械降神》等「智械危機」情節外。其他的事情他是一點都沒少干。

  而塗零這種《人類要是沒了，我的日子也沒法過了》的思想覺悟，也是他能被委員會吸納成為高層幹部的主要原因。

  ……

  同一時間，教堂內安靜了下來。

  「對了。」

  隨即是塗零率先打破了沉默：「先要感謝你剛才提供的情報。」

  「現在，我們說回正事。」塗零說著將右手按到了面具上：「真正的林聖，現在藏在哪裡？」

  話音落下，塗零面具上的紅色光條變幻成了一隻殷紅色的飛鳥。旋即紅鳥如生靈般掙脫了面具的束縛，緊接著飛向了台上的林聖。

  飛鳥刺破了聖袍。

  隨後林聖的身影如泡沫般迅速變幻。

  接著白袍變黑，《聖經》變成了羽毛扇。

  片刻過後。

  原本的林聖，變成了一隻長著吉娃娃腦袋的禁忌。

  此時它正手足無措的站立於十字架前，心中驚懼著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口無遮攔。可能也是塗零play的一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