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敘事階梯

  仁理看向鏡子中如鱗片般堆迭在一起的上百個畫面，很快便認出了這些都是那筆名叫『苦練上勾拳』的男人。

  這傢伙果然只是一個被操控著的傀儡。

  仁理思索著看向了鏡子最中央的畫面。那裡是一個正在大雪中，提著大包小包搬家的苦練上勾拳。

  仁理因此回憶起了曾在子敘事層得出的推斷，當時他猜想這傢伙只是一個被某種存在操控著寫書的傀儡。沒想到還真被他給猜對了。

  而舉著鏡子的小小天神，看到仁理和林雪清隔著鏡子觀賞「苦練上勾拳們」的這一幕。也是忍不住做出了評價：「這下真是兩極反轉了。」

  如此吐槽過後，小小天神接著說回了主題：「鏡子裡的這些人都是子敘事者。某種意義上，是敘事層創造出來阻止造物末日的保險裝置。」

  「就是不知道完結的那天，還有多少能派得上用場。」祂說著單手點向面前兩人，隨即在仁理和林雪清身邊便浮現出了十二顆只有硬幣大小的眼星。

  「起初敘事層創造了一百個平行世界和子敘事者。」小小天神說著看向了林雪清：「但是因為丫頭你的權能影響，這些子敘事者死的死、傷的傷。目前還在堅持敘事的就只剩下這十二個了。」

  話音落下，鏡子上顯示的畫面便只剩下了最後十二個「苦練上勾拳」。

  而其中就包含了一個剛剛搬完家，就立刻打開《作家助手》開始碼字的苦練上勾拳。正是那個在子敘事層給仁理出錢紋身的金主。

  「我們就用這十二人舉例說明，為什麼六項定律級權能。對應著敘事者經歷的六個階段。」

  小小天神說著把全身鏡放到了身旁，接著從肚子裡掏出了一根講課用的小小教鞭。

  「登神、超越、我於萬物、物質，敘事、熵…」小小天神將六個定律級權能的順序重新排列了一遍。

  「先從登神說起。」

  響應著小小天神的話語，鏡子中的畫面聚焦到了一個正在打開word文檔，打算撰寫小說大綱的苦練上勾拳身後。

  「無論是任何人。當他嘗試運用敘事的力量，創造虛構造物的時候。作品與作者的絕對關係便是永遠不可能被任何設定、劇情所觸及的。敘事者也會即刻擁有對其『筆下』造物的絕對掌控權。」

  同一時刻，畫面中的苦練上勾拳開始敲擊鍵盤。而小小天神則是順勢抬手，接著一個七彩氣泡便從祂的掌心中冒了出來。

  起初，氣泡之中空無一物。

  旋即伴隨著苦練上勾拳不斷往大綱中敲入的文字，一片片白象似的群山開始接連拔地而起。

  緊接著是小到炊煙裊裊的一戶戶山村，大到浩瀚無垠的星辰大海。

  空無一物的氣泡中，就此誕生出了一個世界。

  「一切虛構作品都在敘事的包含和掌控之內，敘事者既是虛構層面的造物主。」小小天神進行著初步總結：「執筆之人，即可登神。」

  祂停頓了片刻，接著說起了第二個話題：「隨後就是超越。」

  當小小天神如此講述時，畫面中的苦練上勾拳突然刪掉了剛才寫下的大綱。氣泡中的世界隨之一同湮滅。

  「當一個虛構作品中的虛構角色，寫出了另一個虛構作品時。」

  話音落下，苦練上勾拳再次往空白的word中碼入了一行文字：【昏暗的房間中，有一個筆名叫「苦練上勾拳」的撲街仔正在碼字。】

  小小天神掌心的氣泡里，隨之出現了一個正在昏暗房間中碼字的苦練上勾拳。

  新出現的二號苦練上勾拳隨即也開始往word中碼入了一行同樣的文字：【昏暗的房間中，有一個筆名叫「苦練上勾拳」的撲街……】

  就這樣，氣泡裡面又出現了一個新的氣泡。

  新的氣泡裡面則又有一個新的苦練上勾拳。新的苦練上勾拳繼續往word裡面碼入同一行文字：「昏暗的房間中……」

  如此反覆操作，一個個氣泡相互嵌套著。無窮無盡的苦練上勾拳被創造了出來。

  「你們看，一套敘事階梯就這樣自行搭建起來了。」

  小小天神開始了總結：「敘事階梯由無限個虛構層面向上迭加組成，而每一個下層敘事除非有更上層的敘事介入，否則永遠都到達不了更上層。」

  「簡單來說，敘事者掌控著幫助造物【超越】自身所在層面的力量。」小小天神說著指了指仁理和林雪清：「也就是你們身上正在發生的事情。」

  「而最上層敘事者作為創造梯子的存在。從執筆的那一刻起就屹立於虛構階梯的最頂端，只有其所在的層面才是絕對真實。」

  祂說著比了個二:「這就是敘事者會經歷的第二階段，超越。」

  隨後小小天神開始了下一個話題：「之後便是【我於萬物】。」

  「這一階段。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敘事者存在於萬物之中。」在小小天神說話時，氣泡已自行飛離了祂的手心。

  旋即當氣泡懸浮到仁理和林雪清面前時，他們便看到了氣泡裡層層嵌套的平行世界之中的苦練上勾拳，皆是同時站起了身。

  隨後這些男人就像是被某種無形意志操控著似的，齊齊轉身看向了氣泡外的仁理和林雪清。

  「敘事者創造萬物，萬物亦存在於敘事者之中。」

  兩人聞聲看向小小天神，祂此時正做著和氣泡中的苦練上勾拳同樣的向外窺視動作。就好像他們全都被同一個意志控制著似的。

  「至於第四階段，物質。也是最難懂的一部分。」

  小小天神說著已經收回了氣泡，隨後伸出手指「啵」的一下把氣泡和其中的所有苦練上勾拳都給戳成了泡沫。

  這一舉動，也終是讓仁理和林雪清反應了過來。在這個名叫造物層的類似宇宙空間的地方。他們仍可以自由呼吸，聲音也可以正常的向四周傳播。

  「首先我們要明確物質的定義。」小小天神竟真像個物理老師一樣，講起了理論知識：「從物理意義上。物質是構成宇宙間一切物體的實物與場，人體是物質，光與電磁場也是物質。無論是氣態、液態，還是等離子態，凡是具有質量和能量的都是物質。」

  「那麼問題來了。」小小天神說著看向了面前兩人：「被敘事者創造出來的虛構作品，屬於物質的一部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