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定律至上的造物層，與敘事者的無盡造物

  2024年2月28日23點30分，子敘事層。

  急救室，苦練上勾拳壞掉的腦子裡。

  ……

  「吶~」小小天神說著祂的口頭禪，將紅書塞回了肚子裡：「我講了這麼多。就是想讓你倆知道，我不是什麼壞傢伙。」

  小小天神說著像變魔術似的，又從肚子裡掏出了一塊兒童手錶戴在了手腕上。隨後祂看了眼時間：「還有30分鐘就要開始了，咱們抓緊走吧。」

  「開始？什麼開始？」剛從接二連三的變故中冷靜下來的林雪清詢問著。

  「一切的開始。」小小天神偏偏在這個時候當起了謎語人。

  隨即祂正了正神色，接著指向了兩人身邊的一根觸腕神經元：「仁理，林雪清。和剛才一樣觸碰電信號，我帶你們離開這破地方。」

  仁理雖有滿腹疑惑，但並未在眼下這個節骨眼問出口。他照著之前的方法，抓住了一團從觸腕中掠過的電流。隨即化為電光向上流走。接著林雪清也緊跟著化成電光追了上去。

  灰白質海洋中，仁理和林雪清在一條條神經元間不斷的穿梭向上。

  在上升的過程中，這《兩團電人》身邊的灰白海洋也在不斷變暗。接著伴隨「啵」「啵」兩聲，苦練上勾拳的另外半邊腦子也被穿了個洞。

  強烈的失重感隨之而來，離開灰白質海洋後。他們進入了一個由無垠黑暗構成的世界。

  仁理和林雪清懸浮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隨即熟悉的小東西又擺動著短手短腿「嘿咻嘿咻」的從兩人腳下遊了過來：「歡迎來到造物層。」

  「這裡就是造物層？」這地方和仁理預想的不太一樣：「這裡怎麼…」

  「什麼都沒有。」

  漫無邊際的黑暗讓仁理想到了小時候聽過的「混沌初開，啥也沒有」的神話傳說。

  相應的。聽到仁理的話，小小天神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摸了摸後腦勺：「哎呀！抱歉抱歉，我忘記調整比例尺了~」

  「先調到一比一千萬吧。」小小天神說著把雙手放到胸前，隨後祂的五指微曲、掌心相對。比成了一個大圓。

  「縮、縮、縮！」祂說著雙手迅速向中心收攏，大圓變成了小圓。

  而這片空間中無邊無際的黑暗，也在同一時刻迅速聚攏。最終在仁理和林雪清面前凝聚成了一團黑色的圓球。

  在黑色圓球外，環繞著一圈棕色的圓環。

  棕色圓環外，又環繞著一圈白色圓環。

  白色圓環上則生長著一條條血絲。

  「這是…」

  仁理認出了懸浮在他們面前的巨物：「人類的眼睛！」

  視角拉遠。在這片無重力的空間中，仁理和林雪清的正對面懸浮著一隻如小行星般巨大的眼球。

  漆黑的瞳仁、棕色的虹膜，以及覆滿血絲的白眼珠。先前他們身處的無垠黑暗世界不過是這顆眼球中心的黑眼仁。

  當兩人還在因巨眼的注視，處于震懾狀態的時候。小小天神已自顧自地飛了過來：「吶！現在不是啥都沒有了吧~」

  祂說著指向了兩人身後：「別光盯著前面看啊，你們身後也有！」

  聽到小小天神的提醒，仁理和林雪清猛回頭。

  隨即就看到了懸浮在他們身後的另外37顆眼球行星，和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類似宇宙的無垠空間。

  這裡和認知中的物質宇宙有很大不同。構成這片抽象宇宙的基本元素是無處不在的字符，與其周邊環繞的雪花點。

  而宇宙間的群星，則是一顆顆類似人眼的星球。

  「這是眼星。是一種概念。」似是看出了兩人的疑惑，小小天神主動解釋著：「每顆眼星都代表了一位至高神性的注視。」

  小小天神說著指向了不遠處的37顆眼星：「祂們是注視過你倆近況的至高神性。」

  「或者用另一個你更熟悉的詞彙來形容。」小小天神指著仁理，停頓了片刻：「至高神性，就是敘事層存在。」

  「現在，試著湊近你們的神。」小小天神說著推了推仁理的後背：「再湊近點~」

  在小小天神的推動下，仁理靠近了其中一顆眼星。接著他就聽到了從眼星中傳來的聲音：「？？？你還真是腦洞大開啊？？」

  聲音傳來時。仁理透過眼星表面的薄膜，看到了其中同樣遍布著貌似神經元的觸腕和在其間流動的一道道電光。

  當仁理還在思考這一切到底代表什麼的時候。小小天神又分別抓住了他和林雪清的手：「跟我來，聆聽更多神的聲音。」

  小小天神拉著兩人從各個眼星前飛過。不同的聲音隨即在他們耳邊響起：

  「圖呢…」

  「沙發」

  「自動腦補勇次郎畫面」

  「也就是說她會先有一百次…」

  「你這不是梗變多，是梗里縫了本書」

  「好傢夥。。」

  「這不是我發的章評嗎？」

  「哦，這都是讀者的章評啊。」

  「原來如此。」

  「作者伱這寫的也太意識流了吧！」

  「這章寫的好抽象…」

  「作者想表達什麼？」

  「估計在水字數。」

  「作者又開始整活了。」

  「等等，作者這是猜到我會想什麼了？」

  在聆聽著來自敘事層的聲音，飛過一顆顆眼星時。其中有一顆眼星突然調轉方向飛往了星空深處。

  「我們跟上去，帶你們瞧瞧真正的造物層。」

  響應著小小天神的話語，他們加速追上了離去的眼星。接著跟隨這顆星星不斷向著星空的更深處前行。

  在造物層，環繞著字符的雪花點就如《遊戲中的背景貼圖》般無邊無際。兩人一神就這樣不斷深入這片抽象宇宙的腹地，直至他們再次「啵」的一聲突破了阻攔的隔膜。視野盡頭才出現了一抹異樣的紅色。

  隨著他們繼續深入。

  如血的猩紅色越來越多，直至完全替換了前方的字符與雪花點。

  「看來這顆眼星還蠻有品味的。就是這位造物太大了，比例尺還得接著調…」小小天神嘀咕著，隨後重複起了先前那縮小的手勢：「這次就調到一比十億吧。」

  隨同著小小天神的動作。他們跟隨的眼星變小了近百倍。

  仁理和林雪清也終於看清了。那顆眼星奔波許久所要注視的事物。是一個人。

  一個如宇宙背景板般巨大的紅衣道人。

  如果把先前未縮小的眼星比作宇宙中環繞天體旋轉的小行星。那麼這位戴著半張銅錢面罩，手握銅錢劍的紅衣道人就是被無數小行星環繞的巨行星。

  至於那顆他們一路跟隨的眼星。已趁著仁理和林雪清晃神的功夫，加入了圍繞在這紅衣道人身邊的一個小行星帶之中。

  圍繞在紅衣道人周邊的一圈圈環帶，均由成千上萬顆眼星組成。

  繼續仔細觀察過後。仁理還發現了那些密密麻麻懸浮在一起的眼星中，夾雜著為數不少的形似耳朵的「小行星」。

  在他們因此越發困惑的時候，小小天神先後指向了那些耳朵和紅衣道人。適時的開口解釋：「那是耳星。至於被眼星和耳星注視和傾聽著的，是一位造物。」

  「你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小小天神簡單賣了個關子，便繼續解釋著：「這意味著有與這些眼星、耳星同等數量的至高神性。也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敘事層存在，近期關注過這位造物。」

  「而在造物層這個地方。」小小天神說著面向了兩人：「被越多敘事層存在關注的造物，體積就越大。」

  隨後小小天神指向了仁理和林雪清：「至於你倆和我，咱們如果現在就加入了造物層。恐怕連個毛都不是。」

  聽到小小天神的話語，林雪清忍不住發問：「可你剛才不是還縮小縮小的來著…」

  林雪清指的是小小天神剛才如管理員般，隨意縮小周圍事物的力量。

  「那是敘事者乾的。不是我乾的。」小小天神解釋著：「嚴格意義上，咱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只是敘事者根據自身認知，敘事出的造物層投影。」

  見林雪清越聽越迷糊，小小天神乾脆地舉起了例子：「你知道太極的陰陽魚嗎？」

  等林雪清點頭後，小小天神繼續解釋：「假如敘事層是太極的陽面，造物層就是太極的陰面。」

  「它們是一體兩面的同等層面。」小小天神停頓了片刻：「也就是說，真正的造物層比我們所在的層面遠遠高出了不止一級。是和真實敘事層同等級的層面。」

  看到林雪清還是似懂非懂的樣子。小小天神使出了殺手鐧：「就像你看過的那部紀錄片一樣，造物層和敘事層的關係。就像重迭日前，你們的世界與禁忌世界的關係一樣。」

  「造物層是無實體的抽象世界，敘事層則是有實體的物質世界。」

  此話說完。小小天神趕緊終止了話題，讓祂解釋這種高維度的概念真是太難為神了：「說那麼多沒有用，我帶你們到處逛逛吧。」

  隨後。

  小小天神帶著仁理和林雪清，跟隨著不同的眼星與耳星。見證了更多的造物——

  有渾身燃燒著綠色火焰的威嚴幽靈船長。和他周身數以萬計的眼、耳星。

  有被無數眼星凝聚成的巨手，不斷拍打著的5個籃球。

  有僅被少量眼星注視的，大喊著「皮皮蝦，我們走！」的蝦形生物。

  有背部肌肉形同魔鬼的面容，雙手平舉在身體兩側的紅髮壯漢。

  有瞳色與常人相反，身體肌肉呈蛛網狀根根隆起的女性。

  有雙耳戴著長方形金屬耳墜，周邊空間充斥著：「你說得對！但這就是奎桑提！」的魁梧黑人。

  有站在月光下，一靠近就能聽到：「啊咦~壓一壓~」的背景音樂聲。裹著頭巾的三個異域肌肉男。

  還有一邊忙碌工作著，一邊還在自言自語：「最不缺的就是帕魯。」「你不干有的是帕魯干。」的可愛生物們。

  隨後當聽到小小天神解釋說：「你倆看到的，有些是被稱為『梗』的。得到了大量敘事層存在關注，或被敘事層集體意志認可的特殊造物。」

  仁理便開始理解了先前【瘋狂】權能的描述中，所謂的遭到造物層同化是什麼意思。以及在景區中看到的「自稱管家的半蝦人」、「名叫帕魯的工作人員」，還有自己父母身上發生的大量異常現象，來源於何處。

  接著在仁理想要開口詢問小小天神，如何解決他發現的那些異常時。兩人已跟隨著一顆目光渙散、似乎很疲憊的眼星，來到了一個新的造物前。

  這個造物比之前他們見過的所有造物都要巨大。巨大到Q版天神把比例尺調整到了「一比十萬億後。」仁理和林雪清，才勉強看清了這樣造物的面貌：

  E=mc

  這樣造物是兩人在義務教育階段學習過的公式。是在經典物理學中，描述質量與能量之間的當量關係的質能方程式。

  而與之前眼星注視造物的關係不同。

  數千萬、數億，甚至數十億的眼星，均懸浮於浩瀚的E=mc之中。

  先前給仁理和林雪清帶來無比震撼的、代表敘事層存在的一顆顆眼星。被這道公式包含在其中，顯得無比渺小。

  「我得提醒你們一下。這個不是造物…」小小天神指著E=mc：「這是定律。」

  「定律…」仁理重複著，他想起了天路中的定律級權能。

  「對。」小小天神繼續充當解說：「其他造物是敘事層創造的。而定律則是從造物層出現的那一刻起，就存在了。」

  沒等兩人提問，小小天神又再度開口：「在造物層有很多定律。每當有新的定律被眼星發現後，就會有更多的眼星聚攏過來。就像這道公式一樣。」

  小小天神再次指向E=mc。

  「你是說，定律不是被創造出來的？」林雪清再次提問。這種知識可不是高中物理課上能聽到的。

  「你這樣問我不太合適…就算定律是被某種存在創造出來的。我也不可能知道啊！」隨即小小天神又接連吐槽了幾遍：「我什麼身份！我能知道這種事！」

  祂才繼續開口：「但我知道定律就像一堵牆，已知的造物層都是被定律圍起來的。而在定律之後，就是造物層的盡頭。」

  隨後為了證明祂的話語，小小天神帶著仁理和林雪清飛向了E=mc。而越靠近這道定律，他們的前進速度就越慢。

  直到他們越過E=mc中的那個的時候，竟真如撞到了一堵牆似的。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吶！你們看吧。」小小天神短短的雙手無奈擺動著。

  再當仁理感覺自己正逐漸理解一切的時候，這個無重力的空間竟如地震般突然顫動了起來。

  「哦！我差點忘了，時間好像到了！」小小天神從肚子裡再次掏出了那塊兒童手錶。隨即看了眼其上的時間。

  同一時刻，仁理和林雪清看到遠方的雪花點，被不斷替換成了閃閃發光的星星，詭秘莫測的字符則是化為了一團團絢麗的星雲。

  接著當眼星和耳星，也開始變化成壯麗的星球時。仁理和林雪清相繼意識到——

  這個名為造物層的地方正變得越來越像真正的物質宇宙。

  仁理腦中自然的冒出了一個想法：「為什麼？這裡發生了什麼？」

  ……

  同一時刻，小小天神的紅書中冒出了一段新的文字：

  因為當本章的最後一個字符碼完並發布時。敘事層的時間線正如某個上層敘事者三個多月來計劃的一樣，到達了2024年2月29日的00點00分。

  重迭日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