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他的腦袋，已經不燙了，和自己的溫度差不多。

再摸摸身子，也不燙。

難道……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

她一想到這個，心臟咯噔一下。

「言諾，你……你別死啊。」

她輕輕搖晃他的身子，他也毫無動靜。

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簌簌落下。

「我才離開你，你怎麼就這樣了呢？你別嚇我，你趕緊好起來好不好？言氏集團還需要你，上上下下那麼多人依靠著你，你怎麼能不管呢？」

「你不是說，言氏集團是你父親的心血嗎？你不能倒下，嗚嗚……言諾……」

「你……你還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喜歡你的呢！你什麼都不知道，我都還沒說，你不能走。」

她哭的洶湧澎湃，一時間情難自禁，也不怕有人找來。

她真的很難過，以為自己可以袖手旁觀，可她不爭氣，狠不下心來。

就在她抱著他的手，把小臉埋在他的掌心裡哭泣的時候，沒想到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那你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林書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茫然無措的抬眸，正好對上一雙乾淨澄澈的眸子。

黑眸幽寂，裡面就像是一汪湖水，小小的自己映在其中，是那麼的渺小。

他……他醒來了？

這是自己做夢，還是真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發現疼得厲害，證明這不是夢。

他醒了！

她情不自禁的衝過去，根本沒想太多，她只知道他活著，還沒死，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叫醫生？」

「我沒事，我在等你來。」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林書此刻冷靜下來，狠狠蹙眉。

「你昨天，不是也來了嗎？」

「你……你都知道？」

她震驚，瞪大眼睛，睫毛還是濕漉漉的，上面掛著晶瑩的淚珠。

此刻，她已經忘記哭泣。

她瞬間明白前因後果，他知道自己昨晚來了，可是卻不動神色，今天故技重施，故意放出消息，就是為了引她上鉤。

這是為什麼？

想要看她痛哭流涕，為了不愛自己的人迷失自我？

這是什麼把戲，為了彰顯自己的成就感嗎？

「你，你騙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騙我有什麼好處。現在你看到了，我走的很瀟洒，可我還是偷偷的來了，為了你哭的跟傻子一樣。現在你看到了，滿意了？」

她的情緒有些失控。

言諾蹙眉，他並沒有這樣想，他只是在試探自己的心意，給他一個機會，認清自己的內心。

他從來沒想過玩弄她的感情，也不想在她那兒找什麼成就感。

他掀開被子下床，朝著她走去，可是她卻充滿戒備的後退，目光警戒的看著自己。

就像是幼獸，敵對的看著前來捕獵的獵人一樣。

可他，不是獵人。

「林書，你誤會了。」

他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

「昨天你來的時候，我也是剛醒，我本應該和你正面相對，可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竟然閉著眼睛繼續裝昏迷。」

「你守著我，什麼話都沒有，照顧我到深夜。我那一刻，心徹底亂了。許意暖提醒過我，如果你離開后，我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無法承受的話，那我就正視自己的內心。我到底是把你當成工作的夥伴，還是生活的伴侶。」

「我對你到底是工作上的依賴，而是……不論工作生活，我都希望你來參與。」

「你知道新來的秘書嗎？我叫錯他的名字整整一天，我很不適應。我不是沒換過秘書，可是這次很不對勁。我總覺得有些地方變了，有些地方又沒有變。直到……我再接上偶遇了你，你和你的朋友在一起，穿著裙子，踩著高跟鞋，頭髮披著，也不用戴那麼難看的眼睛。」

「我從未見過那樣子的你，很美麗。我就像是個跟蹤狂，尾隨你身後，直到你消失不見。我回來一直反思，到底哪裡不一樣了，你的位置已經被人頂替，有更合格的秘書在我身邊。可我依然覺得不適應，我想……你在我心裡的地位，無人頂替。」

「我之所以生病，是因為我想通這個道理，而無法接受，才洗了一晚上的冷水澡，把自己變成這樣。」

「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正是這段感情，我都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在意你。對你的感情似乎很平淡，細水長流，可知道你離去，才掀起了大風大浪，徹底將我湮沒。」

「你別害怕，我只是想說出心裡話。不是只有你在崩潰的邊緣，我現在很懊惱，我為什麼不同意你的告白，但我想了想，可能上天是在給我新的機會，讓我跟你告白。」

他說出了長長的一段話，徹底消磨了她的戒備，她還在恍惚的時候，男人已經近在咫尺。

林書現在腦子很亂心也很亂，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以為，她們再無可能，可她沒想到，自己還能聽到這番肺腑之言。

他……他也喜歡她？

他要跟自己告白？

「這真的不是夢嗎？」

她怔怔的看著前方，猛然發現言諾的面孔就在頭頂上方，目光灼熱的看著自己。

她嚇了一跳，本能的後退，可是卻踩到了什麼東西，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朝後栽去。

而男人也眼疾手快，一把摟住她的蠻腰，拖住了她的身子。

她定定的看著言諾，心跳瘋狂的加速。

臉頰也瞬間漲紅，彷彿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

好熱，好緊張，好害怕。

「林書，我不想讓你繼續做我工作的伴侶，我希望你做我生活中的伴侶。言太太這個位置還空著，你坐不坐？」

「我……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怎麼反轉的這麼大？」

「的確很大，我也有些驚訝，但我決定服從命運的安排。我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不想錯過你，也不期待下一個。」

「真……真的？」她緊張害怕的說道：「你……你自己都搞不明白，你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的確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乎你，覺得你不可或缺。不需要搞明白，只需要我現在以後，都繼續保持喜歡你就好。」

「林書，你願意嗎？我不想再耽誤你兩年，我耽誤的夠久了，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