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意不去，想要彌補一下。」
許意暖分發了飲料，才稍稍填平一點她們的怨氣。
她上廁所的時候能聽到別人的竊竊私語。
說言家費了那麼大心力，包裝她這個新人，笨得要死，一晚上都沒找到感覺。
說她是靠關係才拿到這個片子的。
許意暖聽著，心裡不是滋味。
她的確是靠關係的。
自從和顧寒州在一起后，她就一直靠關係。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沉重的笨牛，一直被拉著前進，累的氣喘吁吁，卻又不敢半點鬆懈。
生怕自己不努力，就會失去更多的機會。
她洗了把臉，出去透透氣。
沒想到身後有人出現，拍了拍她的肩膀，遞來了一杯熱咖啡。
是袁恆。
「這兒還有熱咖啡？」
「你第一反應不應該是謝謝我嗎？」袁恆笑著說道：「我差人去買的，我晚上還有通告，需要靠咖啡撐著。」
「對不起。」
許意暖愧疚的說道。
本來拍攝到九點就該結束了，可因為她硬生生拖到了現在。
她鞠躬道歉，十分誠懇。
袁恆倒有些受寵若驚了，忍不住笑笑，道：「你不用不好意思，你又不是學表演的，第一次怎麼可能做得盡善盡美？沒事，這個廣告很簡單，沒什麼難的。等你習慣站在攝像頭鎂光燈下，你就會變得自然了。」
「嗯，我會努力的。」
「喝杯咖啡趕緊回去吧，外面風大。」
「嗯嗯。」
許意暖將咖啡喝完，也轉身進去了。
這時袁恆的經紀人走了過來，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安慰她，你已經拖延到這個時候了，不給臉色已經很好了。」
「我倒不是同情心泛濫，只是為了留個好印象而已。沈青姐找到我的時候，就讓我多多關照她，對我相當客氣。」
「而且這個資源很難得，言家會大力推廣這款香水，廣告方面也會下大功夫。所以說，我是沾光了。如果今天不是我站在這兒，而是一個新人，也會被捧得大紅大紫的。」
「言家很重視這個乾女兒，我自然要好好討好。」
「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並非科班出身，還要搭檔你這樣的老戲骨，她的風頭會被蓋下去的。這個廣告一旦拍不好，那她會被網友罵的狗血淋頭。」
「我倒是很相信這個丫頭，會帶來不一樣的驚喜。你聽過一句話嗎？笨鳥先飛，別人幫她理好了羽毛，控制好了風向，只要她足夠努力，一定不同凡響。我讓你調查的東西，你調查的如何了？」
袁恆問向經紀人。
「調查的差不多了，初步確定言諾喜歡她，並且她和顧家三爺關係匪淺，經常被人看到在一起。」
「雖然顧三爺對外宣布只是疼愛這個侄女，與她交好，但外人猜測，只怕兩人關係並非尋常。」
「不尋常，不就是在一起了嘛，這有什麼的。一日沒有實錘，我們也只能心底想想。找個機會，炒作一下，她背後有言家，是虧待不了我的。」
袁恆嘴角勾起一抹笑，那陽光的氣息全部沖淡，反而有些邪魅，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打著精巧的算盤。
一直忙到了十點半，團隊才陸陸續續回去，顧寒州前來接自己。
沈青也累了，臉上露出疲態，可依然鼓勵她。
顧寒州上前，摟住了許意暖的蠻腰，看她精神不振，就知道今天沒有拍攝好。
「先去車上休息，我和言大哥說會話。」
他淡淡的說道，抬眸看了眼言晨，眼底有一抹深邃的顏色。
言晨依然笑著，彷彿不知道他所為何事。
許意暖上車，顧寒州開腔：「我不希望還有下次，我不喜歡見血。」
「明白，殺人無形不見血，我懂。」
「言晨，你不要和我兜圈子。你的確是幫我，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你肆意動我這邊的人，和你無關，所以你下手不知輕重是嗎？」
「我不是提醒過你嗎？是你的人攔不住我，實力不濟，你應該好好培養了。」
言晨並沒有畏懼，只是笑笑。
顧寒州狠狠眯眸，道：「看來你是做慣了黑市老九，都不知道商場上的規矩了。我喜歡讓人破產的感覺，嚎啕大哭，一夜全無。而你，因為沈青牽絆，你不敢在商業大展拳腳，你怕給沈青帶來禍端。所以你變成了黑市老九，干起了見不得光的買賣。」
「你的確可以動手，任誰也查不到是你頭上。但你別忘了，言家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要是真的想弄掉，稍稍花點功夫，也不是不可能的。」
「言晨，記住，我們是合作夥伴，我不喜歡有人凌駕於我的頭上，控制我的走向。你的確老謀深算，我比不得你。但是，也別小瞧我，我有自己的打算。」
「適可而止。」
最後四個字，格外的沉重。
言晨臉上的笑漸漸斂去，面色變得沉重起來。
他道：「你的確不可估量，我找你是沒有錯的，可敬又可怕的夥伴。好，下次我動手都會提前跟你打招呼，顧家……我不動就是。他現在生二胎還是來得及的，就看他肯不肯放下手上的權勢，安分下來。」
「我會讓他安分的。」
顧寒州幽聲說道，隨後鬆開了他的衣服，幫他整理了領帶。
「意暖這段時間要多多承蒙你的照顧，顧某感激不盡。就事論事，我需要好好謝你。」
「我們如今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談這些見外了。她如果能夠名聲大噪，對言家也有好處。沈青需要接班人，我巴不得她早點退休，好跟我過逍遙日子。」
「我可不希望她做什麼接班人。」
顧寒州蹙眉說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也要帶她回去了。」
顧寒州告別，回到車上，沒想到徐意暖竟然累的睡著了。
看她睡得那麼香甜，他心疼的不得了。
這丫頭為了自己這麼拚命，真是傻。
喜歡一個人，全心全意的付出，都不給自己全身而退的機會嗎？
他輕輕搖頭，替她繫上安全帶，隨後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