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絕秦絕情
「他們都該死…我已經失去了許多族人，就算…自己…死也…不能失去你…又如何…能…眼睜睜看…看著你隕落？」
識海傳來一抹劇痛，隨之浮現女戰神絕言。
雨天像是被萬劍穿心，夢魘中瘋狂掙紮起來…
「婧兒！」
撕心裂肺的驚叫，雨天猛然驚坐而起，冷汗浸濕全身。
「啊，雨兄醒了！」
雨天的動作嚇到了不少人，他剛聞聲抬頭，便傳來了少女的驚喜聲。
「恩人，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另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雨天看到了說話之人的玉顏。
他看到了紅凰，看到了人魚公主，也看到了雨紫陌和石村人。
她們都很激動，眸中淚水迷濛。
雨天用力晃了晃腦袋，渾身上下皆傳來劇痛。
「噗…這不是夢！」
想到先前噩夢般的經歷，雨天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第一時間關心的是女戰神安危，立馬將之放了出來。
他是戰黑金雀之時遭遇生死危機，關鍵時候黑金雀被女戰神拖延，才順利突破撿來了一條命…
但黑金雀實力強大，女戰神尊者實力哪怕加不滅金身，依舊遭受了重創，生命氣息差點消散。
雖然他用真凰涅槃火保住了她的命，黑金雀也被小爐留的禁制手段所滅，但是他也受創太重失去了意識。
因此，他並不知道自己已到了石村。
精血本源重損，肉身真靈遭創，洞天破碎…
「紫陌，她呢？如今安全了嗎？」
悲傷過後，雨天問起了雨柔，石昊重傷，皇都肯定和黃羽打過了，他不知她現在的情況。
雨紫陌一言不發，雨天輕輕撫摸白婧的臉，心中啞然。
「也是，這裡是石村，她的身份不好來。」
皇都有大陣，且有石昊護萬靈，她應該無事。
雨紫陌抹去眼淚，是為雨天和小姨兩個人難過，抬起拿著手帕的玉臂，輕輕擦拭雨天嘴角的血跡。
「放心，你現在安全了。是鮫人族公主帶你回了皇都，由我進宮傳音，和石清風帶你回到這裡的。」
雨天聽著她的話，一邊感受女戰神生機凝而不散，心中感到了久違的安寧，卻生出無盡的哀傷。
「你好好休息，我來照顧她吧！」
雨紫陌接過女戰神，看向雨天的神色非常複雜，沒敢將小姨的情況告訴他。
…
另一邊，看著榻上昏睡的石昊，石子陵和秦怡寧產生了分歧，為救石昊爭論不休。
「你要為了救昊兒，去挖我們另一個孩子的骨嗎？」
秦怡寧美眸含淚，朝石子陵質問道。
「我們不就是為了救昊兒才生的他嗎？當年昊兒至尊骨被剜，身體退化受了多少苦？如今至尊骨再遭破碎，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他受當年之苦嗎？」
石子陵情緒激動，就這個問題根本不做多想。
見父母爭論不休，門外的秦昊內心遭受重擊，絕望中堅定了神色。
「父親，母親，我願意挖骨救哥哥！」
他的降生，都是父母為了哥哥，如此絕望人生不活也罷！
秦昊如此，讓石子陵兩口子愧疚不已，艱難的抉擇再無法讓他倆拿定主意。
秦怡寧更是堅定了想法，寧死也不願讓秦昊受傷。
見母親如此維護，秦昊內心淌過暖流，似是想到什麼，試探道：
「其實，要救哥哥還有一法，他的兄長也受創重傷，按長老所說也命不久矣，二保一換心或可讓哥哥無事！」
此話一出，石子陵眉頭猛然皺起，秦怡寧也不知說什麼。
石昊顫顫巍巍甦醒，艱難開口道：
「此事…不要再提，父親…母親，我…願意自己扛，不要為了我…傷害弟弟…傷害我哥，我經歷過傷痛，又兩次對不起他，怎麼再忍心傷害…」
握著石昊的手，秦怡寧早已泣不成聲，卻在思考秦昊先前的話。
石子陵捏緊拳頭，他看出了妻子的異樣，沉聲道：
「昊兒說得不錯，大丈夫當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此事一做，我們又與當年的毒婦有何區別？」
秦怡寧只是哭泣，沒有回應石子陵，卻想起了當年在武王府的雨柔。
我們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為了自己的孩子！
為了孩子！
「孩子！」
秦怡寧愈發痛苦，緊緊抱住了石昊。
當年不解話中意，再懂已是話中人。
艱難的抉擇，她無法看著自己的兒子受苦，更不想傷害秦昊。
人都是自私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她理解了石毅母親，想起了當年那個稚聲稚語，滿口叫她姨的悲慘雨天。
「孩子，既然你也要死，那便報恩救救昊兒，別怨姨！」
秦怡寧低著頭，不停的抹著眼淚。
…
回到石村之後，雨天經常昏睡。
連續幾天，雨紫陌一直在照顧雨天，日夜不離寸步。
雨天放出了清漪，見他安全甦醒，人魚公主擔心族人，縱然不舍也離開了。
這一天，雨天醒來後，選擇看望石昊，石昊也是如此。
兩人在外相遇，一起看著先前柳神紮根之地，怔然無聲。
短時間經歷過太多，他傾慕的柳神離去，從小陪伴的小爐離開，愛人受創瀕死，風燭殘年般的植物人狀態…
雨天的情緒一下子崩潰，卻被他死死壓抑住，忍著不在弟弟石昊面前哭出聲來。
「好想痛醉一場，過後或許便是我們訣別！」
雨天臉色蒼白的可怕，卻艱難露出了笑意。
還有最後一神，石昊無法對敵，只能由他來。
他只是個意外的闖入者，不知這個紀元是亂古，認為石昊便是世間的天命之子，他不會死，也不能死，需要孤獨的去對抗詭異。
他很想陪伴他一起邁向大道，卻發現世間的修正力不許。
「或許今後，兄弟無法陪伴你，你就要一個人了！」
雨天酸澀一笑，笑得有些悲涼，笑得有些不舍，笑得很悽慘。
柳神、白婧，他無法去救，做到了極致。
對師姐、魔女，他要失約了。
是的，他認為自己必死，去戰最後一神時，絕無可能再倖免。
跟在身後的雨紫陌，想要拒絕雨天喝酒，卻不知如何，不忍心拂了他的意。
清漪、紅凰、藍雨，皆情緒低落，能感受到雨天的絕望，能感受到他對這世間的不舍，對身邊人的不舍。
石昊有些害怕，害怕面對雨天，此時卻不得不同意，兄弟這遺願般的酒局。
兄弟代他引走三神，又戰仙殿真神，他卻沒能幫兄弟保護好大娘，害她替自己擋了青銅鏽塊的絕命一擊。
雨天拿出魔女送的靈酒，卻見石昊躲閃的眼神，心中不禁感到奇怪。
「怎麼了？」
「小安哥，對不起…最，最後一神，我去戰…若我有命回來，你用我的骨活下去！」
縱使再害怕，石昊經過心裡鬥爭後，放出了自己識海中的記憶光團，將之示向雨天。
PS——
註解1；這個稱呼是不是不太對？怎麼看怎麼奇怪！【捂臉】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