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鄴城血腥之夜
如果拋開歷史大前提下,現下的鄴城當真可以算作宏偉之都。
可真正令人齒寒的便在這裡。
分明是這樣一座華貴之城,道路兩旁卻蜷縮著眾多骨瘦如柴,麻木呆滯的漢民。
隔三差五便有醉酒胡兵出來一通亂殺。
再後,就有城防巡邏沖洗地面,拖走伏屍,使這座巨城重歸寧靜繁華。
冉閔目光微冷:「為了攻晉,石虎在全國徵調物資,每五人出車一乘、牛兩頭、米谷五十斛、絹十份,不交者格殺勿論。百姓為了謀生計,不得不把自己的子女賣掉。」
「將軍所見被殺之人,皆為變賣家產不足以稅,坐在街頭等死的漢民。若是征戰受阻,牽延日久,更有甚者,直接被砸為肉糜充作大軍軍糧。」
「呵,」見不著時也就罷了,此時張武胸膛中,怒火瘋狂燃燒:「還有多遠?」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草原惡鬼,異族劊子手,匈奴人口中的屠夫,鮮卑口中的妖魔。如今堪堪進城,就見到這副光景,這要如何去忍?
張武更知曉,並非後趙一家這般行徑,其餘也好不到哪去,只能說石虎的手段更激進,更惡劣。
這種人,非是抽經扒皮點天燈不足以泄心頭之憤!
「正街盡頭便是石虎行宮,一會入得內宮,還請將軍看我眼色」
冉閔話未說完,赤驥已經迫不及待的撒丫子急奔了。
「將軍,不可大意,石虎身邊猛士眾多」
張武哪管背後冉閔呼喚,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那元兇首惡大卸八塊了。
也好讓天下人好好分辨一下:是漢人對待胡人的劊子手兇殘,還是胡人的屠夫暴君暴虐。
當真是老虎打個盹,猴子稱大王。有些人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做找死!
縱馬急奔,道路兩側胡人巡察但有呼喊,皆被張武一槍挑死。
盞茶之後。
宮殿城牆上,胡兵見一人縱馬急奔,於城上大喝道:「放肆!不知前面是什麼地方嗎?」
張武理他的功夫都無,輕磕馬腹,赤驥躍起三丈跳上城頭,碩大的前蹄不偏不倚踏碎了叫喊士兵的胸膛。
內臟、污血飛濺一地,旁人皆驚,四散而逃。
張武也不去追,翻身下馬,雙眼泛紅,額邊兩側太陽穴上高高隆起。兩手拿穩晉武戰槍,舉過頭頂,沖腳下華麗宮牆,猛的砸了下去。
喝!!~~
轟隆隆!~
一陣地動山搖之後,宮殿第一道外門如碎裂的積木般,坍塌下去,掀起一道煙塵巨浪。
張武當然可以直接砸開宮門殺將進去,那對他來說並不費力。
這般直接上城砸牆,無非是宣洩心中怒意。
他更是刻意行此打草驚蛇之舉。為的就是讓石虎提前知曉,索命的修羅臨凡,與他清算一下漢、胡之間的血債。
隨後趕來的二人恰巧看到這令人心神難寧的一幕,頓時驚得瞠目結舌。
冉閔張口良久,總算是得出了個靠譜點的結論:「這,靖平,這人這人恐怕是晉武之後啊。」
曹承呆呆的點點頭。
如果不是冉閔給出了一個相對合理的猜想,他現在都在想這人是不是雲霄閣中的先祖,聽到了自己的呼喚了。
這般勇猛不似凡人,分明就是破軍臨凡,昭武歸位嘛!
只是他並不知道,其實他得出的,才是那個更加正確的結論。
「行了,快別愣著了,斬殺石虎重立曹魏就在今日,快些殺進去!」
冉閔心頭大定,有這樣一個莽夫中的莽夫在前,石虎今日是死定了。即便他手握重兵,即便他雄踞冀州。
曹承也不猶豫,連忙策馬跟上。
張武破城之後,隨手拍拍身上土灰,從亂石堆中爬了出來,重新翻身上馬。
看準大殿方向瘋狂廝殺過去,千餘宮門守衛在他面前猶如泥人般,觸之既碎,碰之既死。
一時,哭喊求饒聲大作。
可他手中戰槍並無半分留情,反倒揮動的更加猛烈。
倘若這些胡擄值得同情,那宮門外無辜慘死的漢民,又該找誰討債!
有些仇恨既然解不開,那就只有殺到一方徹底消亡。
「天王!不好了,不知哪裡來的賊將,一槍砸碎了得勝門的城牆,正往佳元殿殺來!」
高閣上,石虎正欣賞著歌舞,此時聽到兵卒屁滾尿流來報,老臉一黑,眉目間的怒意幾乎按耐不住。
一把抽出腰間彎刀,砍掉了士卒的腦袋。
引起女眷陣陣尖叫。
「都閉嘴!哼,砸破城牆?一派胡言,掃興!」
皇后郭氏俏臉泛白,弱弱的拽住石虎臂膀:「天王,既然甲士說得信誓旦旦,不可不防,不如暫且避避?」
「愚婦,憑你也敢質疑本天王的決斷?」
石虎早就厭倦了郭氏,而心喜藝姬鄭櫻桃,如今正好有了藉口,一送手中彎刀便沒入郭氏腹間。
「你那麼害怕就先去死吧,死了就不怕了。鄭櫻桃,以後你就是大趙的皇后。」
「多謝天王厚愛。」
在郭氏似是不甘,似是解脫的眼神下,末席陪坐一窈窕女子連忙起身,伏地而拜,把頭藏在地上,不讓石虎看到她眼中的恐懼。
他就是個瘋子,喜歡殺人的瘋子!
膽敢半分忤逆他的,都會死。
最可怕的是這人根本沒有底線。
可以如同對待畜牲般對待自己的親子,可以憑藉心意,殺掉每一個令他心意不順之人。
今日他可輕而易舉的殺了郭氏,說不得明個就是自己。
比起甲士中那個一槍砸碎城牆的將軍,石虎早已成為了所有人心中的夢魘。
親近的也好,陌生的也罷。
他的世界中,永遠只有他自己。
「皇后快快起身。」石虎咧嘴一樂:「左右,喚石宣、石韜點一萬勇士前來護駕,再命石瞻押送一千漢人祭品助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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