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以舌守雁門?
張武盯著楊修半晌,突然笑了:「楊修,虧你還在飛熊任行軍主簿,現在開始你被罷免了,賦閒回家去吧。」
楊修羞得面紅耳赤,自己的袍澤兄弟在前流血送命,自己卻要保那踩著森森白骨來博取名望的跳樑小丑,由不得他不羞,由不得他不愧。
「將軍我」
張武抬抬手,意興珊道:「罷了,終究是道不同,不相與謀,祝君日後前程似錦。現在,請你滾開!」
遠處觀望的楊彪也是搖頭長嘆。
那可是飛熊鐵騎的行軍主簿啊,來日卸甲歸朝之後,飛黃騰達幾乎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更是因為曾在軍中任職的資歷,上了朝堂,便是那些帶刀的武夫也得許其三分薄面。
偏偏在這個時候丟了。
自己這個兒子哪哪都好,就是鋒芒過露。
這種時候不表明立場狠踩禰衡也就罷了,能上去勸嗎?
張武緩緩拿開腳,對著禰衡冷冷說道:「好啊,你不是喜歡替異族崽子鳴不平嗎?很好,我便送你和你全家去雁門關守城,北面還有鮮卑未滅,我倒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憑那三寸不爛之舌說得他們放下屠刀。若能,我這驃騎將軍之位讓於你來做,若不能,我便讓人拔了你的舌頭,將你贈予軻比能當奴隸,也好讓你領略一番異族風采。」
「你!」
「喔,差點忘了,動輒辱人妻女者,不配擁有子孫根。」
言罷,張武再度抬腳,狠狠踏在禰衡兩腿之間。
正堂內,傳出一陣殺豬般的嘶吼聲。
不消片刻,禰衡便在劇痛中昏死過去。
張武再度抬頭,冷眼環顧廳堂一圈:「在座皆是有識之士,願意說什麼,是你們的自由。真有誰覺得異族親善,我也不會與他為難,只需請他搬到雁門一代定居便可,我還真想看看雁門一代的百姓,會不會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
都是知書明理之人。
張武並不相信有哪個會真心覺得異族真的親善的傻子。
可偏偏就有人說了,還不止一家。
為何?
他們遠在許昌,異族的屠刀落不到他們頭上,痛不關己,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痛。
便是有朝一日,異族真的打到中原,以他們的財富地位大可繼續南遷徙。
抗擊異族,這些人沒膽。
但他們大可在茶餘飯後肆無忌憚的抨擊那些功名顯赫的『屠夫』、『劊子手』,用以標榜自己的高尚。
便是西漢之初,戰功彪炳的衛青、霍去病。不照樣被司馬遷列入《佞幸列傳》?
佞幸列傳,那是專門為佞臣、小人所立傳記。
傳中所錄十人:籍孺、閎孺、鄧通、趙同、北宮伯子、周文仁、韓嫣、李延年、衛青、霍去病。特別有意思的是,這十個人當中,除了衛青和霍去病,其餘八個人無一例外都是板上釘釘的皇帝男寵。
司馬遷尚且敢如此,他們這幫酸儒臭蟲又有何不敢!
有樣學樣之下,豈不是也能留個直言敢論的美名?
事情鬧到這般地步,張武自是沒有心情再去偷香竊玉,拖著暈死過去的禰衡就出了蔡府。
許昌主街上曹洪當值,聽到蔡府異動,帶兵前來查探正好碰著張武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東西出來。
「張蠻子,夠孝順的啊,年初一就到岳丈家拜年了?」
「滾蛋,我沒心情跟你瞎扯。」張武一把丟過要死不活的禰衡:「這傢伙丟進許縣大牢,遣醫者吊住其性命,派人看住嘍,莫要讓他走脫。」
曹洪衝著親兵揮揮手,左右齊出,架著禰衡就向監牢走去。
正好曹洪往北,也就陪著張武走兩步。
「怎般?莫非是吃了丈人爹的臭臉了?」
張武撇撇嘴:「哼,莫要取笑我,過兩天你家那崽子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你可不要跳腳。」
「曹馥?他敢做些什麼,老子不打斷他的腿!」
「比如點了司馬家的房子什麼的。」
聽到這曹洪倒是平靜了不少,伸手拍拍張武的肩膀:「那我倒是敬那小子有種,他不去點,我都想點了。」
正好走到家門口,張武一把打開曹洪的手掌,轉身入府:「行了,我還沒脆弱到需要你來安慰,欠我府上的錢記得還了,莫要等我帶著借據拆了你那狗窩。」
「這廝,老子好心安慰,竟開口要錢!」
初二,張武陪著蔡琰回門。
隔天再見,這貨又恢復了那副沒心沒肺,沒大沒小的模樣。
蔡邕原先還準備寬慰他兩句,卻無從開口。
初三、初四,許昌之內也是平靜。
時間轉瞬即逝。
初四子時時分,已是夜深人靜。
許昌西郊的破廟中,卻是人滿為患。
曹氏本就大族,和夏侯氏還沾親帶故。
兩相合併下,族內子弟多達數十近百人。
一眾熊孩子,人雖不大,一應裝備倒是有模有樣的,夏侯霸那裡甚至弄來了一匹戰馬和一副盔甲。
曹丕:「人都到齊了嗎?」
曹泰:「齊了。」
曹丕伸頭望了一眼,滿意的點頭:「好,讓帶的東西帶齊了嗎?」
「我這帶了火油,棉布。」
「我這偷了幾把刀,可能數量不夠。」
曹馥則是打開一個大包,掉出三支手弩,五把長弓:「嘿,我爹前天當值,我從他兵器架上偷的,索性沒被發現。」
都是將軍的種,有心之下,搞些裝備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平日裡害怕闖禍挨揍,自然不敢拿出來耍,但是眼下為兄弟出頭,曹丕的小夥伴們也算是豁出去了。
曹丕小聲吩咐道:「好,我探查過了,司馬府上只有一前一後兩座門,後門用於家僕進出,那裡門洞狹小,所出之人必定不多,泰哥你帶好手弩,有人出來便射殺之。」
「得嘞。」
「剩下人跟我上前門放火,只等火起,我們不需入府,只等人出來,一個不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