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登門

  沈灼兮的話，嚇了繪枝一跳。

  她幾乎是下意識道：「不可能吧，若孩子真是太子殿下的，齊志作為男子，如何忍得給別人養孩子的事？」

  沈灼兮也沒想明白：「要想確定究竟是怎麼回事，還得把脈後才能知曉，看來，下午得再來一趟。」

  主僕二人邊說話，邊朝清風樓走去。

  在花園岔路口，遇到管家帶著婢子匆匆朝前院走去。

  管家走的太急沒留神，在拐彎處直接撞上了沈灼兮，連人都沒看清楚，就捂著腦袋開始罵道：「哎喲，誰這麼不長眼？」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是誰！」繪枝扶住沈灼兮，沒好氣的道：「沒睜大眼睛的是你！」

  管家站定後，看到眼前的人是沈灼兮，趕緊把手放下：「二小姐，小人沒看清楚就胡咧咧，您大人大量，別跟小人一般見識。」

  「小人賤骨頭，沒把您撞疼吧？」

  沈灼兮蹙著眉搖頭，眼神看向繪枝。

  繪枝默契的掃了眼管家身後的婢子，捧著不少點心和新鮮瓜果，心知有客人前來，問道：「連路都不看，著急忙慌幹什麼去？」

  管家訕笑著道：「來貴客了，小人剛去通報老太君，得趕去前面招待，才一時間沒長眼，衝撞了二小姐。」

  「貴客？」繪枝眼睛微眯：「如今的沈家可不是從前的太師府，人人避之不及，還有貴客？」

  「可不是？」管家雖不喜歡繪枝說的話，礙於沈灼兮在前，也不敢表現出什麼，解釋道：「大小姐的夫君，沈家的大姑爺。」

  「頭一次登門，自然能被成為貴客。」

  齊志出現了？

  沈灼兮眼睛微眯，道：「既然是沈家的新婿登門，我也不好躲著，跟你一起去瞧瞧吧。」

  管家哎了一聲，讓開路道：「您前邊請。」

  沈灼兮還沒到前院，就聽到來往張羅的小廝婢子議論著：

  「新姑爺長得可真俊，要稱為盛都第一美男也不為過。」

  「姑爺可不是盛都人，你莫忘了，盛都還有個丰神俊逸的禹王殿下呢。」

  「禹王殿下的確氣質卓然，奈何人太過冰冷，旁人連多看一眼都不敢，這新姑爺不一樣，為人親和。」

  「的確親和，我剛才給他端茶，他竟然還對我笑著說客氣，盛都這麼多高門大戶，誰家公子會對下人客氣？」

  「人品貴重，家世也好，頭一次上門，帶的東西足夠擺滿整個院子，雖不比從前禹王殿下給二小姐下聘，到底也算牌面大了。」

  「對了，說起這個，姑爺和大小姐成婚，好像沒有經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

  「是沒有，可大小姐當初在莊子上，的確離得很遠，情有可原麼。」

  「規矩上說不過去啊，父母健在，莊子上再遠能遠到哪兒去，就能私自做主出嫁？」

  「說起來，大小姐當初被趕去莊子上並不體面，或許，這才是大小姐不經過沈家，自己做主出嫁的緣故。」

  「也是，大小姐走後，大房的確不體面，大夫人被廢後慘死，少爺得了怪病，老爺官爵沒了，人也神智不清……」

  幾個婢子小廝說的正起勁，誰也沒注意到身後的沈灼兮和管家。

  管家聽著幾人越說越帶勁，輕咳了幾聲，怒道：「大清早的談論主子是非，都沒事幹了？」

  婢子和小廝這才回頭，看到沈灼兮後，趕緊行禮：「見過二小姐。」

  「都幹活兒去吧。」沈灼兮抬了抬手，道：「太師府是不成了，但主子就是主子，可不是隨意能議論的。」

  「要再有下次，打個半死發賣出去！」

  幾人忙不迭的應聲後跑了，管家盯著幾人的背影，嘆了一聲：「太師府的牌匾被摘除後，底下的人諸多猜測。」

  「加上老爺還沒恢復，人也不怎麼清醒，老太君年事已高，府上竟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沈灼兮沒搭話，而是反問道：「你不是還要招待貴客，有心思在這哀天感地？」

  管家這才收起神色，跟在沈灼兮後頭進了前院。

  如幾個婢子所言，剛繞過門廊，就瞧見院子裡擺了不少箱子。

  雖然箱子沒挽紅綢，可從那規格來看，齊志的意思是想補齊聘禮。

  齊志坐在正廳中，一身雪白的衣裳，袖口和下擺繡著大片的桃花，領口還滾著一圈綠葉紋。

  如此騷氣的搭配，又是男袍，本該是很怪異奇葩，可齊志愣是穿出了幾分不羈。

  至於臉麼，也的確稱得上俊美，不過，帶著些女相。

  不知為何，沈灼兮一眼看去，總覺得齊志的臉有些面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見沈灼兮停下腳步，管家有些狐疑：「二小姐，您不過去看看？」

  「過去。」沈灼兮加快腳步，朝正廳前去，順口問道：「老爺那邊可通知了？」

  「小人先去見了老太君。」管家解釋道：「老太君的意思是，老爺尚未恢復，怕嚇到貴客，先稱病不見。」

  沈灼兮眉心蹙了蹙，道：「老爺若不恢復，難道一輩子不見姑爺了？」

  「這……」管家有些為難：「您也知道府上的情況，老太君發話了，小人也不敢違逆。」

  「罷了，先去面客。」沈灼兮說話時，看到齊志也朝這邊看過來了。

  齊志是個警覺的人，他早就發現有人在注視著他，故作不知的回頭，視線對上一個身穿鵝黃色的明媚少女。

  沈灼兮在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就收回了眼神，齊志卻沒有。

  他的視線帶了幾分看到獵物的玩味，問立在一旁的婢子：「那位是誰？」

  婢子順著他的話看去，介紹道：「這位是府上的二小姐，與禹王殿下有婚約，下個月就要成婚了。」

  「哦。」齊志恍然大悟的點頭，不等說話，沈灼兮已經到了眼前。

  「沈二小姐。」齊志率先一步打招呼，道：「我雖不在盛都，卻早就聽聞了二小姐醫術超群，如今一看竟是豆蔻年紀，真叫人佩服。」

  「齊公子有禮。」沈灼兮帶著淡笑，不著痕跡的打量著齊志。

  離得遠時，只能看到個大概，面對面倒是能看清楚齊志的神態。

  他面上維持著笑意，溫文爾雅，恰好好處，眼底卻噙著一抹不易覺察的陰鷙。

  沈灼兮可不認為，齊志會如表面說的那般，會對她的醫術佩服。

  她頓了頓，笑道：「前幾日我還和仁義堂的郎中立下賭約呢，話說，今兒也是該出結果了，齊公子稍坐，我先去解決此事。」

  (本章完)